第18章
對上莊又晴疑惑的眼神,林文軒緩緩開口:
“后來我才知道,當年傅嘉年是用我奶奶的性命逼你離開的?!?/p>
“砰”的一聲,莊又晴感覺一顆驚雷在腦子里炸開。
林文軒竟然就是師父心心念念的孫子!
她還記得師父說過,本想把畢生的手藝傳給自己的孫子。
可孫子卻嫌她整日守著窯爐太過無趣,想要去追求更加刺激的人生,害得她總是擔驚受怕,怕有一天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直到遇見了莊又晴,她的生活才有了別的盼頭。
莊又晴頓了頓,“對不起?!?/p>
林文軒摩挲著車上的陶泥擺件,苦笑道:
“這不怪你,要怪就怪我當時沒能聽奶奶的話?!?/p>
“她總說收了個有靈氣的徒弟,想要介紹給我做女朋友,我不知道那是你?!?/p>
“當時我已經喜歡上了你,但遲遲不敢告白,只能拒絕了奶奶的相親,連你們合制的陶藝展都故意沒有去?!?/p>
莊又晴想起,當年師父因為自己和孫子冷戰(zhàn)了好久。
甚至連孫子放假也只是回家見師父一面,便像躲瘟疫似的匆匆離開。
以至于四年,她都沒有見過師父口中的孫子到底長什么模樣。
見她不說話,林文軒突然抬眸看向她。
“莊又晴,你說如果當時我聽了奶奶的話,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年從國外參加完比賽回來,得知莊又晴的遭遇,終于鼓起勇氣表白。
卻被她無情拒絕。
后來得知傅嘉年竟然用奶奶威脅莊又晴離開。
他又氣又急,暗自發(fā)誓一定會變得更強,好好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聽到他這么問,莊又晴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畢竟當時她對傅嘉年的愧疚是多過恨的,否則她也不會選擇和他結婚。
回過神來,她聲音有些發(fā)顫。
“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師父,還沒能見到她老人家最后一面?!?/p>
一回來,她就去找了師父,卻得知師父已經去世很久了。
那天她在師父的墓前枯坐了一天,只恨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報答師父的恩情。
現(xiàn)在才知道,林文軒就是師父的孫子。
原來她和林文軒的糾葛早就開始了。
看她愣神,林文軒忽然握住她顫抖的手,目光堅定:
“奶奶常說,陶藝講究火候,緣分也是。這次我不想再錯過。”
“我絕不會再讓你獨自面對傅嘉年!”
莊又晴忽然有些動容。
無論是從手藝傳承,還是林文軒等了她這么多年,她都無法開口讓他離開。
她點點頭。
“如果事情能順利解決,我愿意和你相處試試?!?/p>
......
傅嘉年將西裝隨手甩在真皮沙發(fā)上,解開的領口處隱約可見青筋微微跳動。
剛剛他找了中介,想要把莊又晴家附近的房子買下來。
電話里明明答應得好好的,可他一拿出身份證,那些房東便紛紛反悔不賣了。
惹得他一肚子無名火,無處發(fā)泄。
“把太太家周邊的房產全拿下,錢不是問題?!?/p>
傅嘉年握著手機,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掛斷電話后,四周陷入死寂,唯有空調細微的嗡嗡聲在耳邊回蕩。
浴室的玻璃門被狠狠推開,熱水從頭頂傾瀉而下,傅嘉年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他抵著冰涼的墻面,任由水流沖刷著身體,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曾經莊又晴總是踮著腳,溫柔地替他整理領口,再試探著問他今晚會不會回家陪她吃飯?
如今她離開的背影卻那樣決絕。
曾經以為莊又晴不過是攀附他而生的菟絲花。
如今才驚覺,她早已在他忽視的時光里,長成了帶刺的玫瑰。
而自己卻在原地,迷失了方向。
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傅嘉年抓過浴巾裹住腰,水珠順著棱角分明的腹肌滴落。
“說?!?/p>
秘書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
“傅總,太太家附近的房產全在一個叫林文軒的人手中,對方明確表示絕不轉讓給您?!?/p>
“而且您個人賬戶在填補公司虧空后,余額所剩無幾,恐怕......”
又是林文軒!
這個男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浴室里的熱氣突然變得令人窒息,傅嘉年猛地關掉花灑一拳砸在瓷磚上。
“廢物!這點事都辦不好?”
“當初江千柔簽在我的名下,這么一大筆違約金,還要我教你怎么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