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我姜紫衣燒壞了腦子,所以我做什么,大家也都笑夠了。”姜紫衣笑笑,想起前世秦舒玉做的事,只覺得諷刺,“但是秦姑娘你不一樣,你是侯府嫡女,可不能做爬床那種下流的事?。 ?/p>
秦文彥聞言忽警醒起來,越發(fā)懷疑姜紫衣是重生的,她方才那句話似乎是在暗示秦舒玉的未來。
不過她若是重生的,就更應(yīng)該感激自己才對。
前世他臨死前可是把姜紫衣和星兒送上出城的馬車了,是他救了她們母子的命,對待妻兒他問心無愧!
秦文彥這么想著,腰板又直了幾分,瞥了一眼姜紫衣,英俊的臉上現(xiàn)出輕慢的表情。
“我自然不會!”秦舒玉不高興地“哼”了一聲,目光卻不偏不倚落在對面的賀長庚身上。
只見那青年一身書卷氣,嘴角一直帶著溫柔和煦的淺笑,這等氣度是秦舒玉以前不曾見過的,不知不覺就被吸引了目光。
聽說他是賀太傅獨子,娶了姜家二房長女,這么早就成婚了,秦舒玉不禁有些氣悶。
“咱們還是說正事兒吧,”魏氏將大紅灑金的聘禮單子送到鄭氏手上,笑盈盈道,“文彥和藍亭定親多年,早該完婚了?!?/p>
“老爺您快看,這株紅珊瑚是御賜之物呢,”鄭氏低頭看著手里的聘禮單子,淡淡笑道,“還有這套云錦牡丹屏風(fēng)也是價值連城?!?/p>
永安侯夫人魏氏得意道:“我們侯府的御賜之物還多著,若不是文彥成婚,侯爺他可不舍得拿出來?!?/p>
姜思遠(yuǎn)邊喝茶,邊掃了一眼那聘禮單子,客氣拱手道:“侯爺和夫人費心了?!?/p>
這聘禮單子上真金白銀的東西沒多少,多是些充門面的東西,比方說那個御賜的紅珊瑚就是先帝賞賜給永安侯府的,說起來好聽,實際上不值幾個錢。
但考慮到侯府現(xiàn)在的情況,他們也不可能拿出多少值錢的東西,所以姜思遠(yuǎn)和鄭氏也沒說什么,就客客氣氣地收了。
“老爺,夫人!”忽有個丫鬟沖進來,氣喘吁吁稟道,“臨安王府送聘禮來了!”
屋內(nèi)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魏氏和秦舒玉驚得下巴差點合不攏,姜藍亭和秦文彥雖雖沒有明顯表情,但都同時暗暗咬唇。
怎么可能?
不是說那聘禮被臨安王世子當(dāng)街?jǐn)r下了嗎?還想著那小傻子今日要出丑了,怎么還會有人送聘禮來?
“快請!”老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胡須。
“老爺,”鄭氏不高興道,“王爺他又不會親自來,您何必親自相迎?”
“你懂什么?”姜思遠(yuǎn)道,“臨安王府的下人哪一個都是十足體面,可不能怠慢?!?/p>
不多時,姜書琛領(lǐng)著一位老管家走進來,管家手里還抱著一個大大的錦盒。
“爹,這位是臨安王府的崔管家!”姜書琛雙手將聘禮單子遞給姜思遠(yuǎn)。
“小的拜見將軍、夫人,王爺今日有事不能親自來,命小的將聘禮送來。”崔管家笑著將手中的錦盒放在圓桌上。
“不知王爺這幾日在忙什么呢?”鄭氏故意問道。
“王爺領(lǐng)著世子爺回去跪祠堂了?!贝薰芗覙泛呛切Φ?,絲毫不覺得家丑不可外揚,反倒是如數(shù)家珍,“世子爺和小郡主鬧著不讓送聘禮來,小的實在搞不定,王爺只好親自出馬把人攆回去了?!?/p>
姜紫衣:“……”
完了!還沒嫁進王府,她和未來太子這梁子就已經(jīng)結(jié)下了,以后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個太妃當(dāng)。
“這錦盒里邊裝的是一支千年人參和一支龍山紫芝,王爺特意叮囑要小心保存?!贝薰芗疫呎f,邊目光掠過屋中眾人,似是在找人。
“龍山紫芝?”姜思遠(yuǎn)大喜過望,“王爺也太客氣了!”
那可是御藥房里都沒有的寶貝,有價無市,這一支紫芝的價格就比得上永安侯府聘禮單子上全部花里胡哨的東西。
再一看那大紅的聘禮單子上,金銀珠寶足足裝了十幾箱。
“王爺說藥材給將軍補身子,至于金銀我們王府庫房里還有很多,留著也沒用處,王爺就讓小的送來了?!贝薰芗倚Σ[瞇回答。
姜紫衣聽聞此言,感覺心都在滴血。
金銀留著沒用?你沒用我有用啊,這都是我以后要繼承的家產(chǎn)!
老管家又問道:“不知哪位是紫衣小姐?”
“我……我是。”姜紫衣緩緩站起身。
崔管家在袖中摸了摸,終是摸出一個金色錦囊來:“王爺說,這個單獨給紫衣小姐?!?/p>
翠寶走過去接了來,遞給姜紫衣:“小姐請看?!?/p>
姜紫衣打開一看,立刻感覺被財運砸暈了,兩眼冒金星。
只見錦囊中是一串金珠手串,每一顆珠子都有龍眼那么大,金光閃閃的。
這個臨安王還怪善解人意的,知道她愛財,那金珠手串一看就招財!
眾人的目光瞬間被那閃瞎眼的金珠手串吸引過去,頓時覺得姜藍亭手上那串紅珊瑚不夠看了,就連旁邊的下人都忍不住紛紛湊過來看。
姜芫拍拍姜紫衣的手,輕聲道:“這金珠成色很好,看來王爺對你是真的用心?!?/p>
姜紫衣不好意思地低頭。
結(jié)果崔管家一開口,眾人又呆住了。
“這是南海金珠,請清源寺的住持開過光,王爺說能讓二小姐修身養(yǎng)性,戒除俗世貪嗔癡念。二小姐,你快戴上啊!”崔管家又從衣襟里取出一卷青色封皮的書,“這本是《金剛經(jīng)》,王爺說也送給二小姐,讓你有空的時候看看?!?/p>
姜紫衣:“……”
姜藍亭忍不住笑出聲:“哈哈哈……王爺這是讓二妹妹和他一起修佛???”
鄭氏也掩口笑起來:“王爺可真是想得周到,連佛經(jīng)都送來了?!?/p>
姜紫衣不情愿地戴上金珠手串,接過《金剛經(jīng)》:“我知道了,你替我謝過你們王爺。”
剛覺得他善解人意,結(jié)果是這個意思,哼!我就貪嗔癡怎么了?
李千聿你以后不會逼著我做早課念經(jīng)吧?
離譜!
從美倫居中出來,姜紫衣就拉著姜芫去自己的小院,賀長庚跟在后邊幾步遠(yuǎn)處。
兩姐妹說著悄悄話。
“想不到臨安王不像傳聞中那樣冷酷,他送給你的東西一看就是精挑細(xì)選,可見是個好人,這么好的姻緣,紫衣,你可要好好珍惜。”姜芫邊走邊說道,“上回你算計他,他也沒跟你計較?!?/p>
“知道了,”姜紫衣回憶起那天晚上的事,“臨安王的確是個好人?!?/p>
李千聿救她,可能就像救條小魚去放生一樣。
姜芫抬頭看著天邊的卷云,輕嘆口氣:“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臨安王府有世子了,你就不用著急開枝散葉?!?/p>
賀家一脈單傳,到了賀長庚這一輩突然斷了,這要是尋常人家,婆母早就張羅著給賀長庚納妾了。
賀家門風(fēng)清明,賀太傅和老夫人迄今為止并沒有說什么,可姜芫還是覺得壓力山大。
“大堂姐,你成親這么多年,肚子還是沒動靜么?”姜紫衣開門見山地問。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這些年各種補藥輪番吃,名山大川的佛寺也拜了不少,可就是沒動靜,”姜芫的語氣頗為遺憾,回頭看了一眼跟在后邊的俊朗男子,“長庚說,若實在沒有子女緣分,將來就去賀家遠(yuǎn)房親戚中抱養(yǎng)一個過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