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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逸最擔心的事還是發(fā)生了。

他從來沒上過戰(zhàn)場,也根本不會打仗。

而且身為讀書人,他其實很瞧不起舞刀弄槍的莽夫,對于史書了記載的勝仗都不屑去讀。

面對景耀帝和文武百官帶來的壓力。

馮逸編都編不出來。

“馮愛卿?”景耀帝的語氣充滿壓迫感。

馮逸的心臟都快從胸腔蹦出來了。

短短幾息,仿佛過了一百年那么長。

馮逸的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

就在這時,他急中生智,兩眼一翻,在朝堂上“暈”了過去。

景耀帝立刻黑了臉,凌厲的雙眸醞釀著風暴。

大臣見狀,噤若寒蟬。

馮逸心膽俱裂,一動也不敢動。

生怕被景耀帝發(fā)現(xiàn)他是裝的。

“來人,傳太醫(yī),把馮大將軍抬到偏殿?!本耙蹧]有當場發(fā)作。

他想看看,馮逸究竟還能下作到什么程度!

馮逸聽到這話,松了口氣,總算是過了這一關(guān)。

以后還是別上朝的好。

哪天皇帝又心血來潮問起打仗的事,他不一定有今天的好運氣。

馮逸忽然想起,宋朝槿說過將兵權(quán)還給皇帝了!

該死,這兵權(quán)應(yīng)該由他以傷病發(fā)作為借口上交的。

現(xiàn)在那部分賞賜估計是沒有了。

等太醫(yī)過來,馮逸“幽幽轉(zhuǎn)醒”。

給馮逸診脈的是太醫(yī)院院使。

院使眼底閃過訝異,又以檢查傷勢為由,讓馮逸脫下衣裳。

除了肋骨摔斷和幾道皮開肉綻的鞭痕,馮逸身上根本沒什么舊傷。

這是征戰(zhàn)二十幾年的將軍?

太醫(yī)不動聲色,給馮逸接骨開方送外傷藥。

馮逸美滋滋收下。

這就是圣寵啊。

可惜,這份圣寵是催命符,他要不起,只能忍痛離開朝堂。

幸好還有個爵位。

馮逸做著封侯的美夢。

這一世比上輩子更早拋開了宋朝槿,三個月后的事應(yīng)該也不會發(fā)生了。

他并不知道,下朝之后,景耀帝立刻召見給他診治的院使。

“馮逸怎么樣了?”景耀帝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太醫(yī)欲言又止。

景耀帝從奏折里抬頭看去,“嗯?”

“皇上,臣不知該如何說?!?/p>

“照實說!”

“臣奉旨給不少回京述職的將軍診治過,無人將軍像馮大將軍那樣,身上只有新傷沒有舊傷。”

“新傷?”

“是,臣聽說馮大將軍休妻后,宋氏找過他麻煩,那些鞭痕大概是就是宋氏打。”

“除此之外呢?”

“馮大將軍的脈象也不似習武之人?!?/p>

院使說完,都不敢抬頭去看景耀帝。

他也很奇怪啊,可皇帝問起來他敢撒謊嗎?

過了一會兒,院使聽到景耀帝忽然冷笑兩聲。

“朕已經(jīng)知道,你先退下。”

“是。”

院使悄悄松了口氣。

他常年跟景耀帝打交道,覺得馮逸身上可能有什么秘密,而景耀帝是知道的。

院使退下后,景耀帝又召見了內(nèi)閣大臣,商討戎狄一戰(zhàn)論功行賞事宜。

景耀帝定的武安侯封號,也改成了忠貞侯。

內(nèi)閣很奇怪。

“皇上,為何將封號改成忠貞侯?”

“因為更適合?!?/p>

“可武安侯不是更好嗎?”

“這個封號不好聽。”

武安,是因為馮逸的逸字。

如今安定西北的并不是馮逸,他怎么可能選這個封號?

“馮大將軍”是女人這件事,景耀帝還沒打算讓內(nèi)閣知道。

景耀帝大權(quán)在握,內(nèi)閣做不了他的主。

內(nèi)閣都是一幫老狐貍。

早朝上景耀帝讓馮逸說說打敗戎狄那場仗就已經(jīng)很奇怪了。

馮逸的反應(yīng)也很反常。

加上突然改侯爵的封號,他們都嗅到了非比尋常的氣息。

這中間是有什么是他們不知道的嗎?

小朝會結(jié)束后,內(nèi)閣大臣彼此打探消息。

但都一無所獲,于是他們將目光注意到馮逸和宋朝槿身上。

宋朝槿已經(jīng)二十年沒像現(xiàn)在這樣悠閑自得。

頌寧陪她用完早膳后,就帶著人出去,繼續(xù)處理馮逸之前置辦的田產(chǎn)宅子鋪子。

除了那些收益不錯的鋪子,頌寧全部折現(xiàn)成現(xiàn)銀。

完全不給馮逸一點鉆空子的機會。

“外面現(xiàn)在什么情況?”宋朝槿問李思睿,“葫蘆巷的事傳開了嗎?”

李思睿說:“屬下已經(jīng)照著將軍的吩咐,叫人連夜編成話本子,讓說書先生在各個茶樓大說特說。

現(xiàn)在全京城都在討論馮大將軍功成名就拋棄糟糠之妻慘遭報復?!?/p>

宋朝槿搖搖頭,“不夠,要著重渲染馮逸被我按著打這一段。

否則別人怎么會輕易相信,馮大將軍是我宋朝槿呢?

至于鄭青鸞的事,暫時不要宣揚,晚些再公諸于眾?!?/p>

“是,那將軍今天有什么打算?”

“請大夫。”

這兩天宋朝槿都強忍著,沒有請大夫。

身體才是本錢,馮逸侵占的家產(chǎn)已經(jīng)拿回來,可以暫時將馮家人放到一邊。

大夫來給宋朝槿診脈后,震驚不已。

一個后宅婦人,身體怎么跟那些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的傷兵殘將那樣破敗,到處都是舊傷。

宋朝槿暴打馮逸這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

大夫也不敢多嘴,老老實實開藥,叮囑宋朝槿要如何調(diào)養(yǎng)身體。

李思睿將大夫送走。

“將軍,這是京城最好的大夫,好像也不太行,要不想想辦法請?zhí)t(yī)院院使看看?”

“反正死不了,先照著大夫說的養(yǎng)著,等后面再看是否有機會吧?!?/p>

“可這得拖到什么時候?”

“不會太久的。”

景耀帝是個明君,但性子可沒那么好。

他不可能忍馮逸那么久的。

現(xiàn)在沒發(fā)作,是他還在考量怎么才是最好的處理方法。

李思睿給宋朝槿上完藥,宋朝槿看了看外面時辰,穿上衣服出了主院。

“走吧,等會馮逸就該來了。”

“他還敢來?”

“不敢來也得硬著頭皮來,畢竟,他得知道我是怎么打贏戎狄的?!?/p>

“將軍,你為何還要忍著他?”

“忍?是什么讓你這么認為的?他不找上門來,我怎么有借口打他出氣呢?”

既然現(xiàn)在不能殺死馮逸,那自然是要讓馮逸受盡皮肉之傷。

她就是這么從邊關(guān)過來的,馮逸要冒領(lǐng)她的軍功,不付出點代價怎么行?

也許,景耀帝還派人盯著馮逸呢。


更新時間:2025-05-19 17:3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