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唇,似笑非笑。
姜瓷后背發(fā)涼。
宋寒洲這人,不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很冷了。
這會兒這氣勢,明顯是在生氣邊緣,姜瓷總覺得,這人會新仇舊恨一起報,連帶著那晚的一巴掌,也能給她再算上賬。
她趕緊拍馬屁:“我也是不想給你添麻煩。你看你和程路都形影不離了,我們這關系傳出去,對你們感情不好?!?/p>
宋寒洲冷笑:“我跟她形影不離?”
不然咧。
難不成還能跟鬼?
姜瓷心里腹誹,面上尊重:“不傳出去,以后離了,你再找女朋友,別人也不會知道你是二婚?!?/p>
“你當guo家婚姻系統(tǒng)是擺設?”
“……”
姜瓷不說話了。
她覺得,宋寒洲有點不識好歹。
明明她都在為他著想,怎么就一點不知道領情呢。
她沉默下來的模樣,也挺冷淡的。
沒什么表情地站在那兒,小臉繃得緊緊的,撇清關系的態(tài)度很明顯。
宋寒洲煩躁地扯了扯領帶,冷漠勾唇:“隨便你?!?/p>
“那多謝。”
這客氣疏離的語氣,宋寒洲太陽穴突突的跳。
姜瓷回房。
用冷水洗了把臉。
話說開,宋寒洲也同意,她應該松一口氣的。
可這口氣,不緊沒松,反而堵在嗓子眼里,跟捆了條繩子似的,掐得她難受。
之后一段時間。
姜瓷和宋寒洲,都沒怎么說過話。
別說說話,其實就連見面的時候都很少。
姜瓷舞蹈團演出增多,時有出差,風華苑這別墅,就成了個偶爾落腳住一晚的地兒。
期間,姜瓷見過宋寒洲一次。
她回來拿干凈衣服,出臥室時,宋寒洲從外面回來。
最近降溫,寒風冷冽。
他身上似乎也沾了幾分寒風的冷意,只站在玄關看著她,姜瓷都有種心冷的感覺。
“現(xiàn)在走?”
“嗯。”
宋寒洲換鞋進屋,西裝照舊扔在沙發(fā)上,扯開領帶,抬腿上樓。
和她擦肩時,沒給過一個眼神。
姜瓷左胸口被刺了下。
她皺了皺眉,覺得自己不該有這種感覺。
只能歸結于,之前和宋寒洲親密接觸的后遺癥。
時間久了,她和他之間,又和從前一樣,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互不關心。
姜瓷在舞蹈團的演出次數(shù)多起來之后,被圈里的一些老師賞識過幾次。
說她柔軟度很好,動作有力量,長得好看,跳得也好看,挺抓人眼球。
但缺點也很明顯,沒什么感情,看久了,容易膩味。
這對姜瓷來說,也挺難受的。
舞者跳舞沒有感情,說直白點,就是在批評她,沒有用心投入,不熱愛舞蹈。
姜瓷覺得委屈。
她從小沒什么愛好,只有跳舞。
不可能不喜歡。
但她也知道,老師們說得沒錯,她性子的確有些淡,喜歡歸喜歡,但始終到不了刻骨的程度。
這一點,她比不過程路。
程路跳舞,很有靈魂。
妖,媚。
卻不浮于表面。
不少男人,看完程路表演,都會遞上一張名片。
可惜程路現(xiàn)在,心里有主兒了。
姜瓷察覺到,程路有在故意針對自己,是一次演出排練。
走位的時候,她和程路有一個配合。
程路耍了個心眼,在沒人注意的視角,變了個小動作。
姜瓷前傾的身體,因著慣性,摔倒在地。
本來排練時候,摔倒這種意外時有,畢竟舞者萬一受個不可逆的傷,才是大事。
但今天這場舞劇,因為時間緊,排練了很多遍,已經(jīng)是深夜。
眾人不免疲憊。
對姜瓷的抱怨聲也就多了不少。
姜瓷沒解釋,忍著痛,等排練結束后,攔住程路:“你剛才什么意思?”
程路皺了皺眉:“什么?”
“故意變動作,讓我摔倒?!?/p>
“姜瓷,你自己不小心,賴我身上?”程路笑得諷刺,“難怪宋寒洲,把你甩了。”
姜瓷給了她一巴掌。
程路瞪大眼,不可置信。
姜瓷冷看著她:“自己追不到宋寒洲,是你自己沒本事,再在跳舞上跟我玩心眼,絕不是這一巴掌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