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也像被燙著，猛地撒手。
那張紙輕飄飄落在茶幾上。
她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聲音又尖又慌：
“對對對，溪溪，華清那么難考，是不是…是不是弄錯了？”
“不會是騙子學(xué)校吧？”
我定定地看著他倆。
“錯不了?！?/p>
“學(xué)校官網(wǎng)能查，錄取號，身份證號，都對得上?！?/p>
我指了指通知書上的字，抬眼看他們。
爸爸張了張嘴，想說啥又咽了回去。
最后就是重重地嘆了口氣，臉上的褶子更深了。
媽媽一把抓住我的手，指甲掐得我有點疼。
“溪溪，聽話，媽跟你說，華清太遠(yuǎn)了，你一個女孩子，跑那么遠(yuǎn)，爸媽不放心?！?/p>
她帶著哭腔。
我眉毛一挑：
“當(dāng)初是誰天天念叨，讓我使勁考，一定要考出去？”
“是誰說，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我上全國最好的大學(xué)？”
媽媽的臉僵了一下，眼神開始飄忽。
“那…那不是以前嘛…現(xiàn)在…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
“別說了！溪溪，這華清，你不能去！”
爸爸語氣又急又狠。
2
我心里那點兒念想，徹底滅了。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爸粗暴地打斷我，眼睛瞪得像要吃人：
“我說不準(zhǔn)去，就是不準(zhǔn)去！”
媽媽趕緊在旁邊幫腔：
“溪溪聽話，媽給你聯(lián)系福海職業(yè)技術(shù)學(xué)院，就在咱們市，離家近，好照顧你?！?/p>
“女孩子嘛，讀個技校，學(xué)個手藝，以后找個安穩(wěn)工作嫁人，多好?！?/p>
我氣得渾身發(fā)抖，胸口堵得慌。
“到底為什么！”我眼圈紅了，嗓子都喊啞了：
“你們說過，只要我考上好大學(xué)，你們吃再多苦都值！”
“現(xiàn)在呢？為什么我可以上好學(xué)校你們卻不讓我去？！”
爸爸臉一陣青一陣白。
媽媽就開始抹眼淚，哭哭啼啼：
“溪溪，我們也是為你好啊…你一個女孩子，讀那么多書，有啥用？最后不還是要嫁人……”
我哽咽著：
“為我好，就讓我扔了華清，去上那個破技校？”
“為我好，就是把我這輩子都?xì)Я?？?/p>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爸爸炸了，噌地一下站起來。
他一把搶過茶幾上的通知書，死死攥在手里。
手背上青筋都爆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