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突然間,他感覺自己清醒無比,把一切都想通了。
“對,一定是因為那條錦鯉,是那條錦鯉在保護陸家,我一定要把那條錦鯉找回來!”
說完,他跌跌撞撞跑出酒吧,卻迎面撞上一輛貨車。
電光火石間,他想起自己是如何一點點將那條錦鯉活剝切碎。
而虞清荷又是怎樣被折磨的痛不欲生。
失去意識的最后一秒,陸遠橋腦海中只剩一句話。
“清荷,對不起?!?/p>
陸遠橋醒來后,頭痛欲裂,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他看著空蕩蕩的天花板,只感到右腿正傳來一陣陣鉆心的疼痛。
但更讓他害怕的是,他好像感覺不到自己的左腿了。
“陸先生,您醒了?!?/p>
醫(yī)生站在床邊,表情嚴肅地翻看著檢查報告。
“您的脊椎在車禍中受到嚴重損傷,恐怕……”
“恐怕什么?”陸遠聲音嘶啞,不可置信地開口詢問。
“恐怕您以后都需要依靠輪椅生活了?!?/p>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將陸遠橋殘存的希望徹底擊碎了。
他下意識地想坐起來,卻發(fā)現(xiàn)腰部以下完全不聽使喚。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席卷了他的全身。
“這不可能,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怎么會殘廢呢?”
他用手使勁拍打著左腿,試圖喚起左腿的知覺。
“我不能有事,我還要回公司處理事情,還要讓陸家東山再起,你們放開我,我要回家!”
醫(yī)生無奈地搖搖頭,示意護士給他注射了鎮(zhèn)靜劑。
藥物的作用下,陸遠橋的意識漸漸模糊了。
腦海中,只有一條魚在沸騰的水里撲騰,隨即是一場火,燒毀了一切。
在徹底陷入昏迷前,他開始喃喃自語。
“我錯了,我錯了……”
三個月后,陸遠橋康復(fù)出院了。
蘇雪雪推著輪椅,帶陸遠橋在蘇家院子里散心。
“遠橋,我爸說要安排你去市場部當個經(jīng)理,你為什么就是不肯去?”
陸遠橋卻只是空洞地望向遠方,仿佛根本沒有聽見她的話。
自從出院后,陸遠橋就變得沉默寡言。
他不再提起陸家的事,對蘇家的任何工作安排也都置若罔聞。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蘇雪雪停下輪椅,轉(zhuǎn)到陸遠橋面前,強迫他看著自己。
“陸家已經(jīng)完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是蘇家的女婿,你能不能振作一點,就當是為了我?”
陸遠橋的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苦笑。
“蘇家的女婿?蘇雪雪,你敢說,你爸真的會放心讓我插手蘇家的核心業(yè)務(wù)嗎?”
“你!你不識好歹!”蘇雪雪氣得臉色發(fā)白,“要不是我們蘇家,你現(xiàn)在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陸遠橋不再理會她,自己推著輪椅向別墅后花園移動。
他最近讓人修建了一個大水池,又在里面養(yǎng)滿了荷花和錦鯉。
蘇雪雪看著他的背影,恨恨地跺了跺腳。
自從車禍后,陸遠橋就像變了個人。
他整天對著那些魚發(fā)呆,仿佛它們比她還重要。
“瘋子!”她低聲咒罵著轉(zhuǎn)身離開。
后花園的水池邊,陸遠橋小心翼翼地撒著魚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