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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靜嫻不開心地撒嬌了一句。
“五郎難道真被這奴婢勾走了魂?”
蕭嶼在皇子中排行第五,最早他告訴我的名字,便是蕭五郎。
對我,這是警惕的化名。
對莊靜嫻,卻是代表親昵的愛稱。
“只是瞧著陌生,從前似乎沒在嫻兒身邊見過?!?/p>
蕭嶼寵溺地?fù)н^她,刮了刮女人的鼻尖。
“新來的宮女不懂規(guī)矩,死罪就免了吧,打個五十大板長長記性?!?/p>
得了命令,太監(jiān)總管立刻將我拖了下去。
每一板落在身上,我都覺得尾椎骨像是要斷了。
蕭嶼目光探究,看著我奄奄一息的模樣,玄色龍袍下的手指攥緊,又松開。
他大概覺得不可能是我。
沒有他的命令,誰敢私自放我出來?
這時候,莊丞相突然起身,拱手說道:
“恭喜陛下,如今鮫族已滅,陛下的江山必然更加穩(wěn)固!”
蕭嶼舉杯,與群臣共飲慶賀。
而我痛到麻木,宛如一灘爛泥趴在那兒。
“聽說鮫人肉是大補(bǔ)的東西,如今堆積如山的擺在面前,吃不完倒可惜了?!?/p>
莊靜嫻輕笑著說:“瞧這婢女也可憐,陛下不如賞她幾口,以表仁慈。”
“嫻兒有心了?!笔拵Z淡淡俯視著我,“賞?!?/p>
我嘴唇都咬爛了,想要拒絕卻沒有力氣。
只能由著對方捏住我的下頜,將那些生肉,全部塞進(jìn)我口中。
我眼底發(fā)紅,血和淚一起咽下。
蕭嶼遙遙看向水牢的方向,不知為何,心底總是有種淡淡不安和慌亂。
“陛下可是在擔(dān)心月粼姑娘?”
蕭嶼蹙了蹙眉,“談不上擔(dān)心,不過區(qū)區(qū)一個異族女子,與朕有過幾日露水情緣罷了?!?/p>
我恍惚聽著,他將過往那些山盟海誓,白首之約,稱作一場露水情緣。
莊靜嫻隱隱有幾分不甘,“那陛下為何不將她一起除掉,以絕后患?!?/p>
蕭嶼沉默片刻,聲線低沉:
“只要月粼永遠(yuǎn)不知道,是朕親自下令誅殺的鮫族。”
“她那么愛朕,會老老實實留在宮里的,掀不起什么浪花。”
“好了,宴席已散,朕去水牢看一眼她的情況?!?/p>
莊靜嫻提著裙擺盈盈起身,“臣妾陪陛下一起去吧。”
蕭嶼提醒:“嫻兒,別忘了你這身鮫紗是從月粼姐姐身上一片片剝下的,讓她看見了不好,容易起疑心。”
可笑。
喪盡天良的惡事做都做了,還怕被我看見么?
莊靜嫻柔聲撒嬌:
“那五郎陪我回宮換一身衣裳,再一同前去吧。”
可說是要換身衣裳的莊靜嫻,不知怎么就和蕭嶼滾到了床榻上。
主殿曖昧之聲不斷傳來。
我站在宮殿門口,仰著頭,看著殿門高高懸掛一對的碩大鮫珠。
那是我的爹娘,卻被用作了照明和裝飾。
心臟的刺痛連通著整個五臟六腑。
直至夜深,莊靜嫻身著寢衣,披了件蕭嶼的黑色大氅突然出現(xiàn)。
“你今晚表現(xiàn)不錯,”她笑容玩味,“那鮫人肉味道如何?”
我呼吸一窒,撲上前。
“告訴我,阿姐和珠珠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