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曲：圣僧與豬妖的雙面人生》第一章 豬圈里的緊箍咒五指山的暮鼓撞碎最后一縷霞光時，
唐僧正對著豬圈里的積水發(fā)呆。水面倒影里，三指寬的豬鼻子占據(jù)了整張臉，
獠牙上還粘著半片白菜葉——這副尊容比他在長安見過的屠戶家母豬還驚悚三分。
豬耳朵耷拉著掃過泥地，每動一下都能帶起一股酸臭的風(fēng)，混著圈里的稻草味，
熏得他直想念《凈壇經(jīng)》。"阿嚏！"他突然打了個噴嚏，震得房梁上的灰塵簌簌掉落，
正巧掉進面前的泔水桶。漣漪中，他看見自己的豬毛上粘著幾片草葉，活像個會移動的草垛。
三天前在云棧洞，他和八戒被煉丹爐的三昧真火掀翻時，分明看見兩道金光鉆入對方眉心，
如今他成了"八戒2.0"，而真正的豬八戒正穿著錦襕袈裟在高老莊喝花茶。
此刻那袈裟的金線在夕陽下泛著油光，襯得八戒的"圣僧臉"越發(fā)虛偽，
卻又莫名透著股憨厚。"悟能！"他用豬蹄拍打柴門，蹄甲縫里嵌著的泥土簌簌掉落，
驚飛了梁上打盹的麻雀。木門吱呀推開一條縫，八戒頂著唐僧的臉探出頭來，
指尖轉(zhuǎn)著半塊桂花糖糕，糖霜簌簌落在他刻意擺出的"慈悲"手心上，
"師父莫不是想念緊箍咒？要不試試？"他說著抬手摸向自己的光頭，
卻不小心把糖糕按在了額頭上，活像貼了塊滑稽的膏藥。唐僧下意識合掌，
卻見豬蹄笨拙地擠在一起，活像兩根裹滿泥漿的白蘿卜擰麻花。他慍怒地甩動豬尾巴，
不料用力過猛掃翻了身后的泔水桶，腐臭的湯汁濺在鼻尖，竟讓他隱隱生出食欲。
他慌忙用豬蹄蹭鼻子，卻把泥巴抹成了花臉，連獠牙上都掛著泔水，
活像剛從茅坑里爬出來的。"罪過......"他捂住豬嘴后退兩步，
后蹄踩進了自己剛拉的糞球，黏膩的觸感讓他渾身一顫，"悟能，
你可知為師方才蹲在食槽前，對著麩皮咽了二十次口水？
這豬身的本能......簡直比白骨精還難纏！"他越說越激動，豬耳朵撲棱得像扇子，
竟扇起一陣小風(fēng)，把八戒手里的糖糕吹到了地上。八戒收斂笑意，
從袖中摸出半塊焦黑的丹丸，丸體表面還沾著幾根豬毛："這是老君爐里剩下的'移形丹'，
但......"他故意拖長聲音，看著唐僧的豬耳朵緊張地抖動，
"得湊齊'圣僧淚、豬妖涎、嫦娥發(fā)、玉女痰'四味藥引。
前兩味好說——您看您這豬眼里噙著的淚，現(xiàn)成的圣僧淚；老豬方才打哈欠時流的涎水，
也能裝三葫蘆......"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銅鑼聲。兩人循聲望去，
只見高翠蘭舉著搟面杖追著個貨郎跑，紅腰帶在暮色中飄得像團火，"你這挨千刀的！
敢說我家夫君是豬妖？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貨郎邊跑邊喊："大家快看！
高家娘子護著豬妖呢！"路邊賣糖葫蘆的大爺見狀，偷偷往唐僧藏身的豬圈里塞了串山楂，
"小豬啊，快吃，吃完躲遠點，別讓人逮著殺了吃肉！"唐僧渾身一顫，
豬鼻子里滲出冷汗——只見高翠蘭跑過之處，百姓紛紛指指點點，
目光像針尖般扎在他的豬臉上。八戒卻摸著下巴輕笑："師父您瞧，翠蘭這潑辣勁兒，
比當(dāng)年在高老莊追著我打時還兇三分。不過說真的，她剛才那下?lián)]杖的架勢，
跟嫦娥舞水袖似的，都挺好看......""住口！"唐僧急得用豬蹄跺地，
卻踩碎了藏在草堆里的佛珠，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他慌忙用豬蹄扒拉碎佛珠，
卻把泥土越抹越臟，急得豬眼里又涌出淚來。八戒見狀嘆氣："得了師父，
咱們先想想怎么哄翠蘭消氣吧——她剛才把我送她的玉簪子扔井里了，
說是'看見這張臉就來氣'。"第二章 高老莊愛情攻防戰(zhàn)月上柳梢時，
八戒蹲在高家屋頂啃燒雞，油汁順著下巴滴在袈裟上，暈開一朵朵油膩的花。堂屋里，
高翠蘭正對著鏡子卸釵，烏發(fā)如瀑般垂落，映得銅鏡泛起溫柔的光。
她忽然拿起枕邊的繡花鞋，鞋面繡著的并蒂蓮已有些褪色，
正是八戒成親時親手繡的——盡管針腳歪歪扭扭，還扎破了他三次手指。
"翠蘭......"八戒跳窗而入，袈裟下擺勾住了窗欞，差點讓他劈個叉，
"我真是你夫君??！你看這鞋......""閉嘴！"高翠蘭轉(zhuǎn)身時，搟面杖已握在手中，
杖頭還沾著下午搟面時的面粉，"少拿這些破爛哄我！你說，去年我生辰你送的銀鐲子，
到底去哪了？""呃......"八戒撓頭，忽然瞥見墻上的《金剛經(jīng)》，"阿彌陀佛，
銀子太重，不利于修行......""放你娘的狗屁！"搟面杖破空而來，
擦著他的耳朵砸中門框，木屑紛飛中露出當(dāng)年他刻下的"豬八戒到此一游"，
"你明明典當(dāng)了給我換藥！還敢騙我說是施舍給乞丐了！"八戒抱頭鼠竄，
忽然瞥見窗外閃過一道黑影——是唐僧用豬鼻子拱開了籬笆門，
正撅著屁股啃菜園里的胡蘿卜。他急中生智，抄起桌上的胭脂往臉上抹了兩把，
活像被揍腫的猴屁股："翠蘭你看！那豬妖偷吃你的蘿卜！咱們夫妻合力降了他！
"唐僧正吃得腮幫子鼓鼓，冷不防被八戒拽進堂屋。高翠蘭見狀驚呼一聲，
搟面杖"當(dāng)啷"落地："你、你真的是那頭笨豬？"她湊近唐僧的豬臉，
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豬鼻子，"鼻子這么軟，倒像是真的......""女施主，
貧僧......"唐僧剛開口，豬嘴卻不受控制地叼起桌上的桂花糕，
腮幫子瞬間鼓成了球，"唔唔！罪過！"碎屑噴得滿地都是，還沾在了高翠蘭的裙角上。
"還說不是豬妖！"高翠蘭抄起剪刀抵住八戒咽喉，指尖卻在發(fā)抖，"你把我夫君藏哪了？
他若有半點閃失，我就——"忽然，她的目光落在八戒胸前露出的紅繩上，
那是她去年親手編的平安結(jié)，"你......你真的是那死豬？""翠蘭，
你聞這胭脂味——是你去年生辰我從城里買的'醉春紅'，當(dāng)時你說這香味像我身上的汗臭。
"八戒抓住她的手腕，趁機把她往懷里帶，"還有這平安結(jié)，你說要'拴住豬八戒的魂'，
現(xiàn)在魂沒拴住，倒把我的人拴來了。"高翠蘭渾身一震，剪刀"哐當(dāng)"落地。
唐僧嚼著糕點抬頭，看見月光透過窗欞照在兩人交疊的手上，
高翠蘭指尖的老繭蹭過八戒掌心的紋路，像兩片久別重逢的落葉。她忽然想起成親那晚，
八戒捧著一碗紅糖水跪在她面前，說"以后我就是你的牛，你的馬"，眼里映著燭火，
比天上的星星還亮。"換體就換體吧。"高翠蘭忽然擦了擦眼角，抓起搟面杖塞給八戒，
"明早去鎮(zhèn)里買兩斤五花肉，敢買肥的我打斷你的腿！對了——"她瞥了眼唐僧，
"讓這頭豬離我的菜園遠點，再啃蘿卜我就把他腌了！"窗外，王婆踮著腳往屋里瞅，
嘴里嘀咕："喲，高家娘子跟圣僧摟摟抱抱的，這是給豬妖戴綠帽子呢？"八戒聽見，
沖窗外喊："王婆！再嚼舌根，明早給您送兩斤豬糞施肥！"王婆嚇得拔腿就跑，
差點摔進路邊的水坑。第三章 廣寒宮的千層套路子時三刻，廣寒宮的琉璃瓦上結(jié)了層薄霜，
踩上去咯吱作響。八戒對著掌心呵氣，白氣中混著白天在高老莊蹭的桂花油香。
嫦娥倚著桂花樹輕笑，水袖如流云般滑落，露出腕間紅繩，繩結(jié)上還刻著"天蓬"二字。
她身后的玉兔捧著玉壺，壺嘴飄出的酒香勾得八戒胃里直翻江倒海。
"御弟哥哥~"她指尖撥弄著他的袈裟系帶，指甲上的鳳仙花汁蹭在布料上，
像朵滴血的桃花，"這是廣寒宮自釀的'醉生夢死酒'，
喝了能讓人想起最想忘的人~"她抬手將玉杯湊近他唇邊，杯中瓊漿映著她眼底的狡黠。
八戒忽然想起高翠蘭發(fā)怒時的模樣，那搟面杖揮起來比嫦娥的水袖帶勁多了。
他剛要開口拒絕，卻見嫦娥突然踉蹌著倒進他懷里，發(fā)間的桂花紛紛落在他袈裟上，
同時有什么冰涼的東西塞進了他袖口——是半塊雕花銀錠。
"仙子小心......"八戒慌忙扶住她的腰，觸手一片柔軟，
卻聽見她在耳邊輕笑："天蓬元帥的手，還是這么有力~"他如遭雷擊，猛地后退半步，
卻踩碎了腳下的琉璃瓦。"悟能！"唐僧的豬臉從屋檐下探出來，
嘴里叼著半根吳剛的桂樹嫩枝，樹枝上還掛著個啃了一半的玉桃，"你讓為師好找！
方才路過蟠桃園，那桃子比高老莊的西瓜還甜......""閉嘴！
"八戒跳起來捂住豬嘴，卻被唐僧的豬蹄蹬在肚子上，桂樹枝"啪嗒"掉進嫦娥的酒杯里。
玉兔見狀驚呼："呀！仙酒被弄臟了！"嫦娥卻擺擺手："不妨事，再換一杯便是。
"她指尖輕撫杯沿，目光卻落在八戒袖口露出的銀錠上。
"這是......"嫦娥盯著唐僧的豬眼，忽然伸手摸向他的耳朵，"小豬豬，
你的眼睛好特別，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她指尖劃過豬耳，忽然捏住八戒藏在耳后的銀錠，
"御弟哥哥，這是人間的銀子吧？莫非......你在凡間有相好的？"唐僧渾身一顫，
桂樹嫩枝從嘴里滑落，正巧掉進嫦娥的領(lǐng)口。八戒眼睜睜看著她彎腰撿樹枝，
露出的脖頸比廣寒宮的月光還白，忽然想起被貶下凡前，她也是這樣笑著看他偷摘蟠桃，
卻在玉帝面前告他一狀。"時候不早，貧僧告辭。"八戒拽著唐僧的豬耳朵后退，
卻被嫦娥的袖風(fēng)勾住袈裟。她指尖捏著那截紅繩，輕聲道："天蓬，
若你想回來......廣寒宮的門永遠為你開著~"說著，她將銀錠塞進他掌心，
"這是給你的路費，莫讓我等太久~"逃離廣寒宮的路上，
唐僧忽然用豬蹄扯住八戒："她叫你天蓬......是不是認出你了？
還有這銀錠......"八戒望著月亮，想起五百年前在天河劃船時，
嫦娥往他懷里塞過一顆糖蓮子，轉(zhuǎn)頭卻跟吳剛說他輕薄。他摸了摸袖中的紅繩，
苦笑道："師父，有些夢做久了，連自己都忘了是真是假——可夢醒時的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