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房門關(guān)上的瞬間，我看見周詩蕓得意的輕笑。
夜幕降臨，我又開始發(fā)燒。
朦朧中，我夢見了沈鳴淵。
他在路邊給我系鞋帶，白襯衫被風(fēng)吹得鼓起來。
那時候他眼睛滿是星星，只不過，這星星從來沒有落在我身上。
再次醒來，高燒已經(jīng)退去，房間里安安靜靜。
這個充滿痛苦的房子，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行李箱攤開在床上，我正往里面塞最后幾件必需品時，臥室門被猛地踹開。
「你在干什么？」沈鳴淵的聲音像淬了冰。
我沒有回頭，繼續(xù)折疊一件連衣裙：「看不出來嗎？收拾行李?！?/p>
他幾步?jīng)_過來，一把掀翻行李箱。
衣物散落一地，他踩在我的真絲睡衣上，留下一個骯臟的鞋印。
「我允許你走了嗎？」他掐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
我直視他充血的眼睛：「需要你允許？」
沈鳴淵手指收緊，指甲陷入我的皮膚：「別忘了你的工作室是誰投資的?！?/p>
他湊近，呼吸噴在我臉上：「你敢走，我立刻停掉所有資助，讓你那些破設(shè)計稿變成廢紙。」
我笑了。
這大概是他沒想到的反應(yīng)。
掙脫他的鉗制，我走向書房。
沈鳴淵緊跟在后：「現(xiàn)在知道怕了？跪下來求我，說不定......」
我拉開最底層的抽屜，抱出厚厚一沓設(shè)計稿。
一年心血，三百多張原創(chuàng)設(shè)計。
在他困惑的目光中，我掏出打火機。
「你瘋了？」沈鳴淵終于明白我要做什么，撲上來搶奪。
我側(cè)身避開，點燃第一張設(shè)計稿。
紙張瞬間被火焰吞噬。
我又點燃一張：「比起你的施舍，我更喜歡廢墟?！?/p>
沈鳴淵臉色鐵青，眼睜睜看著第三張、第四張設(shè)計稿化為灰燼。
那上面有今年獲新銳設(shè)計師獎的作品，有被時尚雜志專題報道的系列，每一張都價值連城。
「停下！你知道這些值多少錢嗎？」他聲音開始發(fā)抖
「我的東西，我想燒就燒?！刮夷闷鹨化B，火焰映紅我的臉。
他突然沖過來打掉我手中的稿紙，地上未燃盡的設(shè)計稿飄出最后一縷青煙。
我們隔著煙霧對視，他眼中是我從未見過的慌亂。
他扯松領(lǐng)帶，喉結(jié)滾動：「你到底想干什么？因為蕓蕓？我可以不再見她?！?/p>
我搖頭，從柜子里又拿出一個打火機：「與她無關(guān)?！?/p>
「那為什么？」他怒吼，一拳砸在墻上。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別墅、工作室、奢侈品，你要什么我給什么！」
「我要自由?！刮尹c燃最后一張設(shè)計稿，看著灰燼飄落在地。
沈鳴淵的表情突然變了。
暴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冷血的算計。
他慢慢站直身體，整理袖口：「你以為，我會讓你走？」
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保安，把我家門口守起來。對，現(xiàn)在?！?/p>
掛斷后，他對我露出勝券在握的微笑：「游戲結(jié)束?！?/p>
我沖向玄關(guān)，卻聽見門外傳來汽車急剎的聲音。
透過貓眼，兩個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已經(jīng)站在院門口。
「軟禁是違法的。」我轉(zhuǎn)身說。
沈鳴淵輕笑，從酒柜取出紅酒：「試試報警？看他們是信精神不穩(wěn)定的家庭主婦，還是信我這個納稅大戶?！?/p>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輕聲笑了起來。
他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