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fā)生在末世爆發(fā)前不久。
陸時衍,是蘇父生意伙伴的兒子,剛剛轉(zhuǎn)學(xué)到原主所在的大學(xué)。
入學(xué)第一天,他就憑借著出眾的外貌和冷淡疏離的氣質(zhì),成為了全校女生矚目的焦點。
自然也引起了原主的注意。
原主蘇晚,蘇家大小姐,向來驕縱跋扈,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看上的東西,無論是人是物,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她想當(dāng)然地認為,陸時衍也應(yīng)該像其他人一樣,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對她殷勤備至。
可陸時衍拒絕了她。
拒絕得干脆利落,甚至毫不掩飾眼神中的厭惡。
這一下徹底激怒了驕傲的原主。
更讓她無法容忍、妒火中燒的是,陸時衍竟然對那個處處與她作對、家世普通卻總能博得他人好感的所謂“白蓮花”女主,另眼相看,甚至隱隱有維護之意。
嫉妒和憤怒,像兩條毒蛇,日夜啃噬著原主的心。
于是,在末世爆發(fā)初前期,社會秩序初步混亂,趁著陸家似乎出了變故,一時失勢的當(dāng)口,原主便動用了家里的力量,將落單的陸時衍強行擄了,而后囚禁。
以及,日復(fù)一日的折磨。
她天真地以為,只要打斷他的傲骨,就能讓他屈服,讓他后悔當(dāng)初的拒絕和“不識抬舉”。
愚蠢至極!
想到原主對他做的那些事……蘇晚胃里就一陣生理性的不適。
足夠他將來把自己挫骨揚灰一百次,可能都難解心頭之恨。
門被徹底推開。
光線爭先恐后地涌入這片污穢之地,將一切不堪暴露無遺。
蘇晚站在門口,身上是一條簡單的白色連衣裙。
這條裙子是她在混亂的衣帽間里隨手拿的,只因為它看起來最干凈、最不像原主那些張揚跋扈的風(fēng)格。
此刻,純凈的白色與囚室的骯臟、血污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她像是無意間闖入煉獄的天使,裙擺拂過沾染暗沉污漬的地面。
陸時衍抬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他的身體因為長時間的囚禁和折磨而顯得虛弱,但那雙眼睛里的風(fēng)暴卻足以摧毀一切。
那里面翻涌著不加掩飾的恨意,濃稠得如同化不開的墨,還有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才有的瘋狂與暴戾。
他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堆令人作嘔的垃圾,又像是看著不共戴天的仇人。
視線如同冰冷的毒蛇,緩慢地、一寸寸地爬過蘇晚的臉頰、脖頸,最后停留在她那條干凈得刺眼的白色裙子上。
他的唇角極其緩慢地勾起一個弧度,帶著濃濃的嘲諷和殘忍。
蘇晚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幾乎無法呼吸。
恐懼如同冰水,從頭頂澆下,瞬間凍僵了她的四肢。
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細微聲響。
后退的本能瘋狂地拉扯著她的神經(jīng),尖叫著讓她逃離這個危險到極點的男人。
可她不能逃。
她強迫自己站穩(wěn),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用疼痛來維持最后一絲清明。
他手腕上被鐵鏈磨出的血肉模糊,破爛襯衫下猙獰的鞭痕,臉上青紫交錯的傷口……
這些都是原主留下的。蘇晚艱難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干澀得發(fā)疼。
“你……”她終于開口,聲音干澀沙啞,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與原主平日里驕縱尖銳的語調(diào)判若兩人。
僅僅一個字,陸時衍眼底的嘲弄更深。
他似乎在等待,等待她像往常一樣,說出那些惡毒、羞辱的話語。
她往前走了一小步,高跟鞋踩在地面的聲音格外刺耳。
這個動作讓陸時衍眼中的警惕和殺意瞬間暴漲。
蘇晚立刻停下腳步,不敢再靠近,從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干凈的水和一小塊獨立包裝的面包。
這是她剛才回臥室時,順手從房間角落的小冰箱里拿的。
她將水和面包輕輕放在距離陸時衍不遠處,一塊相對干凈的地面上。
然后,她慢慢地后退了兩步,拉開安全距離。
“……先吃點東西?!彼穆曇粢琅f帶著顫抖,但努力保持平穩(wěn),“喝點水。”
做完這一切,她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冷汗已經(jīng)浸透了后背的衣料,白色的裙子緊緊貼在皮膚上,冰涼一片。
陸時衍看著地上的水和面包,又緩緩抬起頭,看向蘇晚。
他眼中的暴戾和恨意沒有絲毫減少,反而多了一絲極深的、冰冷的審視和懷疑。
她又想玩什么把戲?
用食物和水來誘惑他?
還是說,這食物和水里,又加了什么新的、折磨人的東西?
他扯了扯嘴角,發(fā)出了一聲極其輕微、嘶啞難聽的嗤笑,充滿了不屑。
“滾?!?/p>
一個字,冰冷刺骨,像是淬了毒的冰刃,直直扎向蘇晚。
蘇晚的身體晃了一下。
沒事,沒事……意料之中的反應(yīng)罷了,她暗暗給自己打氣。
她的臉頰因為恐懼和緊張而顯得異常蒼白,只有嘴唇還殘留著一絲血色。
她就那樣站著,穿著與這里格格不入的白裙,像一抹突兀闖入的、格格不入的亮色,卻又脆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囚室里只有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陸時衍沒有碰地上的食物和水,他的視線始終鎖定在蘇晚身上,像是在研究一個極其古怪的獵物。
今天的蘇晚,不對勁。
沒有了往日的囂張跋扈,沒有了那種令人作嘔的、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態(tài)。
她的眼神里,有恐懼,有緊張,甚至……還有一絲他從未見過的、小心翼翼的……示弱?
這個認知讓陸時衍心底的暴戾翻涌得更厲害。
示弱?
在他面前?
這個把他當(dāng)成玩物一樣肆意折磨、踐踏他辱了他尊嚴的女人,現(xiàn)在竟然在她面前露出這種表情。
這是一種新的折磨手段嗎?
“我知道你恨我?!彼俅伍_口,聲音比之前稍微穩(wěn)定了一點。
這句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只有陸時衍那雙眼睛,依然冰冷地盯著她。
“你現(xiàn)在身體很虛弱。先吃點東西吧?!?/p>
陸時衍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蘇晚嘴角抽動下,這完全就是雞同鴨講嘛,根本溝通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