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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深閨謀 蕓蕓之一 37754 字 2025-05-19 22:5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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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深宅孤女我跪在青石板上,膝蓋早已失去知覺。三月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

打濕了我的素色衣裙,寒意順著布料滲入骨髓。嫡母王氏端坐在廊下,手里捧著一盞熱茶,

時不時用杯蓋撇去浮沫。"五丫頭,可知錯在何處?"嫡母的聲音不疾不徐,卻像一把鈍刀,

慢慢割著我的神經(jīng)。"女兒愚鈍,請母親明示。"我低著頭,聲音恰到好處地顫抖著,

既顯得惶恐,又不至于太過做作。五年的深宅生活早已教會我,在嫡母面前,

適當(dāng)?shù)氖救醣葟娪哺杏谩?愚鈍?"嫡母冷笑一聲,"我看你倒是機靈得很。

媛姐兒的繡帕怎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你房里?"我心頭一緊。

昨日嫡姐溫媛的貼身丫鬟確實來過我的小院,說是奉小姐之命送些點心。我當(dāng)時便覺得蹊蹺,

嫡姐向來視我如眼中釘,怎會突然示好?果然..."母親明鑒,

女兒確實不知那繡帕從何而來。"我抬起頭,眼中適時蓄滿淚水,

"昨日翠兒確實送來一盒點心,說是大姐姐的心意,女兒感激不盡,當(dāng)即就讓小桃收起來了,

未曾見過什么繡帕。"嫡母瞇起眼睛,我知道她在判斷我話語的真假。

那繡帕是嫡姐準(zhǔn)備送給知府千金的生辰禮,若真丟了,丟的可是溫家的臉面。"小桃。

"嫡母突然喚道。我的貼身丫鬟小桃立刻跪下:"夫人在上。""你可看見那繡帕了?

"小桃伏在地上,聲音發(fā)抖:"回夫人的話,奴婢確實看見翠兒姐姐送來的食盒,

但奴婢發(fā)誓,絕對沒有動過里面的東西,更沒見過什么繡帕。"我悄悄松了口氣。

小桃是我精心挑選的丫鬟,雖然膽小,但勝在忠心。更重要的是,

她一家老小的賣身契都在我手里——這是我從生母留下的私房中擠出銀子辦成的。

嫡母沉吟片刻,終于揮了揮手:"罷了,起來吧。媛姐兒也是,自己的東西不收好,

平白鬧這一出。"我艱難地站起身,膝蓋傳來針刺般的疼痛。小桃連忙扶住我,

我能感覺到她的手也在發(fā)抖。"謝母親明察。"我福了福身,聲音虛弱得恰到好處。

回到我的小院——一處偏僻的角落,

只有兩間廂房和一個小小的天井——我終于允許自己癱倒在床上。小桃紅著眼睛為我揉膝蓋,

嘴里不住地咒罵翠兒那個"黑心肝的"。"別罵了,"我輕聲說,"她也不過是聽命行事。

"我望著房梁上斑駁的霉點,思緒飄遠(yuǎn)。我今年十五歲,是五品通判溫大人家的庶出五小姐。

生母原是父親在任上收的良家女,生下我不久便病逝了。嫡母王氏生有一子一女,

長子溫玨是父親的驕傲,嫡女溫媛比我大兩歲,是溫家正兒八經(jīng)的千金小姐。而我,溫婉,

不過是這深宅大院里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二、步步為營次日清晨,我早早起床,

親自煮了一壺菊花茶。這是去年秋天我偷偷收集晾干的,藏在床底的陶罐里。"小姐,

您這是..."小桃疑惑地看著我。"去給祖母請安。"我抿了抿唇,

從箱底取出一方素凈的帕子,上面繡著幾枝淡雅的蘭花——這是我熬了三個晚上完成的。

小桃眼睛一亮:"小姐是要..."我搖搖頭,示意她噤聲。在溫家,隔墻有耳是常事。

祖母住在溫府最安靜的西院。自從三年前中風(fēng)后,她便很少過問家事,整日吃齋念佛。

但我知道,在這深宅大院里,她的一句話仍能改變很多事。"五丫頭給祖母請安。

"我跪在佛堂外,聲音輕柔。里面?zhèn)鱽碜婺纲N身嬤嬤的聲音:"五小姐來得真早,

老夫人剛做完早課呢。"我雙手捧著茶和帕子進(jìn)去,看見祖母坐在窗邊的羅漢床上,

陽光透過窗欞在她身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孫女煮了菊花茶,聽說能清心明目。

"我跪著奉上茶盞,又取出帕子,"這是孫女親手繡的,手藝粗陋,望祖母不嫌棄。

"祖母接過帕子,瞇著眼睛看了看,突然笑了:"這蘭花繡得倒有幾分靈氣,

比你嫡姐那些大紅大綠的強多了。"我心頭一喜,面上卻不顯:"祖母過獎了,

大姐姐的繡工才是真的好,孫女不過是偷學(xué)了幾針。"祖母啜了一口茶,

突然問:"聽說昨日你被罰跪了?"我垂下眼睛:"是孫女不小心惹母親生氣了。""哼,

"祖母冷笑一聲,"王氏那點心思..."她沒有說下去,只是拍了拍我的手,

"你是個懂事的,以后常來陪我說說話。""孫女遵命。"我恭敬地磕了個頭,

知道今天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卦旱穆飞希矣龅搅说战銣劓?。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衫裙,

發(fā)間金釵晃動,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喲,五妹妹這是從哪兒來?。?她攔在我面前,

眼中帶著譏誚。我福了福身:"回大姐姐的話,剛?cè)ソo祖母請了安。""祖母?"溫媛挑眉,

"你倒是會鉆營。"她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別以為討好了祖母就能翻身,

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任由她捏著,眼中適時流露出惶恐:"大姐姐教訓(xùn)的是,

妹妹不敢妄想。"她冷哼一聲甩開手,帶著丫鬟揚長而去。我站在原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盡頭,

才慢慢放松了緊握的拳頭——指甲已經(jīng)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形痕跡。

三、暗流涌動轉(zhuǎn)眼到了祖母的六十大壽。溫府上下忙碌非常,

連我這偏僻小院都能感受到那股喜慶的氣氛。"小姐,聽說這次壽宴連知府大人都會來呢。

"小桃一邊幫我梳頭一邊說。我望著銅鏡中模糊的容顏,輕聲道:"小桃,

把我那件藕荷色的衫子找出來。""那件太素了吧?"小桃不解,"老夫人壽辰,

小姐該穿得喜慶些才是。"我搖搖頭:"正因為是喜事,才不能搶了嫡姐的風(fēng)頭。

"壽宴當(dāng)日,我果然看到了盛裝打扮的溫媛。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織金襦裙,發(fā)間珠翠環(huán)繞,

在陽光下幾乎晃得人睜不開眼。我則穿著那件藕荷色的衫裙,

只在袖口和領(lǐng)口繡了簡單的纏枝紋,發(fā)間一支銀簪,樸素得幾乎不像個官家小姐。

"五妹妹今日倒是素凈。"溫媛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我低頭淺笑:"大姐姐今日光彩照人,妹妹不敢爭輝。"壽宴開始,賓客陸續(xù)到來。

我安靜地站在女眷最末的位置,看著父親滿面紅光地迎接各位大人。突然,

我的目光被一位穿著樸素的老夫人吸引——她雖然衣著簡單,但通身的氣度卻非尋常人可比。

"那是沈老夫人,"站在我旁邊的一位小姐小聲對同伴說,"她夫君生前是戶部侍郎,

如今雖然退隱,但在京城人脈極廣。"我心頭一動,悄悄記下了這個信息。宴席間,

按照慣例,小輩們要向祖母獻(xiàn)上壽禮。溫媛送上的是一尊白玉觀音,玉質(zhì)溫潤,雕工精細(xì),

引得滿堂喝彩。輪到我時,我取出一卷手抄的佛經(jīng)。"孫女不才,手抄《金剛經(jīng)》一卷,

愿祖母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祖母接過經(jīng)卷,翻開看了看,

突然眼中閃過驚訝:"這字..."我心跳加速。這卷經(jīng)書我抄了整整一個月,

特意模仿了已故書法大家柳公權(quán)的筆意。我知道祖母年輕時最愛柳體,

這是我從她房中的舊書上看來的。"好,很好。"祖母滿意地點頭,

當(dāng)著眾賓客的面拍了拍我的手,"五丫頭有心了。"我余光瞥見嫡母和嫡姐瞬間變色的臉,

心中暗喜,面上卻只露出羞澀的笑容。宴席散后,我正準(zhǔn)備回院,

卻被祖母身邊的嬤嬤叫?。?五小姐,老夫人請您過去說話。"我跟著嬤嬤來到祖母房中,

發(fā)現(xiàn)那位沈老夫人也在。"來,"祖母招手讓我過去,"這是沈老夫人,她看了你抄的佛經(jīng),

很是欣賞。"我連忙行禮:"晚輩見過沈老夫人。"沈老夫人慈愛地看著我:"字寫得不錯,

有柳公權(quán)的風(fēng)骨。你讀過什么書?""回老夫人的話,只粗略讀過《女誡》《列女傳》,

偶爾偷看些詩詞雜記。"我謹(jǐn)慎地回答,

不敢說自己其實偷偷讀過父親書房里的《史記》和《資治通鑒》。"哦?

"沈老夫人似乎看穿了我的保留,笑道,"那你可知道'君子藏器于身,

待時而動'出自何處?"我心跳如鼓,這是《周易》中的句子,

按理說閨閣女子不該讀這等書。我猶豫片刻,決定賭一把:"回老夫人,

出自《周易·系辭下》。"沈老夫人和祖母對視一眼,突然笑了:"好個伶俐的丫頭。

"那日之后,我的生活悄然發(fā)生了變化。祖母開始時常叫我過去說話,有時沈老夫人也在。

她們會教我讀書寫字,甚至講些朝堂上的事——雖然總是以"女兒家知道些也無妨"為由。

而更讓我驚喜的是,一個月后,父親突然把我叫到書房,說沈老夫人愿意收我做記名弟子,

每月可去沈府學(xué)習(xí)三日。"沈家門第高貴,你能得此機緣,是你的造化。

"父親難得對我露出笑容,"好好學(xué),別丟了溫家的臉面。"我跪地謝恩,心中卻明白,

這不過是我精心謀劃的第一步。在這深宅大院里,我要活下去,就必須學(xué)會借力打力,

步步為營。而我的路,還很長很長。第二章:沈府求學(xué)一、初入沈府第一次踏入沈府那日,

天剛蒙蒙亮。我穿著最體面的一件湖藍(lán)色衫裙——這是用祖母賞的料子新做的,

發(fā)間只簪了一支素銀簪子,既不會太寒酸,也不會顯得招搖。小桃跟在我身后,

手里捧著裝有筆墨紙硯的包袱,小聲嘀咕:"小姐,沈府比咱們家大好多啊。

"我輕輕"噓"了一聲,眼睛卻忍不住四下打量。沈府確實氣象不凡,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回廊曲折通幽,處處透著世家大族的底蘊。引路的婆子姓趙,是沈老夫人的貼身仆婦,

一路上目不斜視,只在經(jīng)過重要處所時簡單提點兩句。"這是藏書樓,老夫人吩咐,

五小姐可以隨時進(jìn)去看書。"趙嬤嬤指著一棟兩層小樓說道。我心頭一跳,

強自按捺住激動:"多謝嬤嬤指點。"沈老夫人在花廳見我。今日她穿一件深褐色對襟衫,

發(fā)髻挽得一絲不茍,比壽宴那日更顯威嚴(yán)。"來了?"她放下茶盞,示意我起身,

"從今日起,你每月逢五、十五、二十五可來我府上學(xué)習(xí)。上午習(xí)字讀書,

下午學(xué)些琴棋書畫——雖不求精通,但大家閨秀該懂的都要懂。""學(xué)生謹(jǐn)記。

"我恭敬地行禮。沈老夫人點點頭,突然問:"你可知我為何收你為記名弟子?

"我心跳漏了一拍,謹(jǐn)慎回答:"學(xué)生愚鈍,只知老夫人慈悲,見學(xué)生粗通文墨,

便愿指點一二。""慈悲?"沈老夫人輕笑一聲,"我活了六十歲,從不做無因之事。

"她直視我的眼睛,"我看中的是你那卷《金剛經(jīng)》里藏著的鋒芒。溫婉,

你是個有心思的丫頭,在我面前不必太過藏拙。"我手心沁出汗來,

沒想到沈老夫人眼光如此毒辣。那卷經(jīng)書我確實刻意為之,不僅模仿柳體,

還在某些字的筆鋒處暗藏棱角,以示不甘平庸之意。"學(xué)生知錯了。"我低下頭。"錯?不,

你做得很好。"沈老夫人意味深長地說,"在這世道,女子若無一點心機,如何活得下去?

只是心機太露,反為不美。"我恍然大悟,鄭重叩首:"謝老師教誨。

"二、書海遨游沈府的藏書樓成了我的樂園。第一次踏入時,

我被那滿架滿架的書籍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父親書房里的藏書與之相比,不過是九牛一毛。

"老師,這些書...學(xué)生都可以看嗎?"我聲音發(fā)顫。沈老夫人含笑點頭:"自然。

不過要循序漸進(jìn),先從《女則》《內(nèi)訓(xùn)》讀起,再及其他。"我明白她的意思。女子讀書,

首重女德教化,這是規(guī)矩。但當(dāng)我獨處藏書樓時,

規(guī)矩"的書架——《史記》《資治通鑒》《貞觀政要》...甚至還有當(dāng)朝官員的奏折抄本。

我知道冒險,但這些書就像黑暗中的明燈,吸引著飛蛾不顧一切撲去。

我找了個最隱蔽的角落,把"禁書"藏在《女誡》封皮下,如饑似渴地讀起來。

正讀到《史記·貨殖列傳》中"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一段,忽聽身后一聲輕咳,

嚇得我?guī)缀跆饋??;仡^一看,沈老夫人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后。

"老、老師..."我慌忙合上書,臉色煞白。

沈老夫人卻出人意料地笑了:"喜歡讀《史記》?"我咬著唇,不敢回答。"無妨。

"她在我對面坐下,"我年輕時也愛讀這些。女子為何不能知曉天下事?

只是..."她突然嚴(yán)肅起來,"切記,這些書上的話,出了藏書樓便忘掉。在外人面前,

你只需記得《女誡》就夠了。"我眼眶發(fā)熱,重重叩首:"學(xué)生明白。"就這樣,

我在沈府的學(xué)習(xí)日漸深入。上午習(xí)字讀書,下午學(xué)琴棋書畫。沈老夫人親自教我寫字,

又請了位從宮中退下來的老嬤嬤教我禮儀規(guī)矩。我的生活突然充實起來,

每三日一次的沈府之行成了我最期盼的日子。三、詩會暗涌三個月后,

沈老夫人決定舉辦一場小型詩會,邀請城中幾位閨秀和才子前來。我知道,這是對我的考驗。

"溫婉,你也參加。"沈老夫人輕描淡寫地說,眼睛卻緊盯著我的反應(yīng)。"學(xué)生才疏學(xué)淺,

恐怕..."我本能地想要推辭。"怕什么?怕你嫡姐也來?"沈老夫人一針見血,"放心,

我自有安排。"原來溫媛也在受邀之列。我心頭一緊,知道這將是一場硬仗。詩會當(dāng)日,

我比平時更加謹(jǐn)慎。穿了一件淡青色的衫裙,發(fā)間只簪了一支玉簪——這是沈老夫人送的,

質(zhì)地普通但雕工精細(xì)。既不會搶了溫媛的風(fēng)頭,也不會顯得太過寒酸。溫媛果然盛裝出席,

一身桃紅色織金襦裙,發(fā)間珠翠搖曳,一進(jìn)門就成了焦點。她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

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嫉恨。"五妹妹也在啊。"她走過來,聲音甜得發(fā)膩,

"沒想到沈老夫人連你也請了。"我福了福身:"大姐姐安好。學(xué)生蒙老師不棄,

得以附驥尾。""老師?"溫媛挑眉,"你倒是會攀關(guān)系。"我垂眸不語,

知道此時爭辯只會更糟。詩會開始,沈老夫人出了個簡單的題目——以"春"為題作詩一首。

眾人或沉思或揮毫,溫媛第一個完成,得意地呈上詩作。沈老夫人看了點點頭,夸了幾句,

溫媛臉上頓時光彩煥發(fā)。輪到我了。我早已在心中打好腹稿,

寫下一首中規(guī)中矩的七絕:"春風(fēng)吹綠小庭柯,新燕初來舊壘多。莫道深閨無遠(yuǎn)志,

也曾夢里渡黃河。"詩中暗藏不甘平庸之意,卻又不過分出格。

我注意到席間一位穿著湖藍(lán)色長袍的年輕公子多看了我?guī)籽?。沈老夫人看完我的詩?/p>

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尚可。"這評價看似平淡,但我從她眼中讀出了贊許。

溫媛卻在一旁冷笑:"五妹妹這詩倒是有趣,'深閨無遠(yuǎn)志'?女兒家要什么遠(yuǎn)志?

"我正欲回答,那位藍(lán)袍公子突然開口:"小姐此言差矣。漢有班昭著《漢書》,

唐有薛濤詩動天下,女子有才,自古有之。"溫媛被當(dāng)眾反駁,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我悄悄打量那位公子,約莫二十出頭,眉目清朗,氣度不凡。"這位是徐修遠(yuǎn)徐公子,

"沈老夫人適時介紹,"乃本城徐通判家的公子,去年剛中舉人。"我心頭一跳。

徐通判是父親的頂頭上司,這位徐公子竟是徐家的少爺!詩會結(jié)束后,

一位穿著鵝黃色衫裙的小姐主動與我攀談。她自稱林月兒,是本城富商林家的女兒。

"溫小姐的詩真好,"她聲音清脆,"我最佩服會讀書寫字的人了。"我謹(jǐn)慎應(yīng)對,

卻發(fā)現(xiàn)這林小姐性情直爽,毫無富家女的驕矜。交談中得知,她因家世商賈,

常被官家小姐們排擠,今日也是孤零零一人。"林小姐若不嫌棄,日后可常來往。

"我真誠地說。在這深宅大院中,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四、暗流涌動回府的馬車上,我閉目養(yǎng)神,腦中卻不斷回放今日種種。

徐修遠(yuǎn)為何要替我說話?林月兒的接近是真心還是別有用心?而最重要的是,

溫媛今日吃了癟,回去定會向嫡母告狀...果然,剛回到溫府,嫡母身邊的嬤嬤就來傳話,

說夫人要見我。嫡母王氏端坐在正堂,臉色陰沉。溫媛站在一旁,眼睛紅紅的,

顯然是剛哭過。"女兒給母親請安。"我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禮。"跪下!"嫡母一聲厲喝。

我順從地跪下,心中卻異常平靜。這一幕我早已預(yù)料到。"你今日在沈府好大的威風(fēng)啊,

"嫡母冷笑,"連徐通判家的公子都為你說話。怎么,覺得攀上沈家就能飛上枝頭了?

""女兒不敢。"我低頭道,"女兒只是按老師要求作詩,并無他意。""老師?

"嫡母重重拍案,"你也配叫沈老夫人老師?不過是人家可憐你罷了!"我任由她責(zé)罵,

只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表現(xiàn)出惶恐和悔意。我知道,嫡母最想看到的就是我狼狽不堪的樣子。

若我表現(xiàn)得太過鎮(zhèn)定,反而會激起她更大的怒火。罵了約莫半個時辰,嫡母終于累了,

揮手道:"滾回你的院子去,禁足十日,好好反??!""女兒遵命。"我磕了個頭,

退了出去。禁足對我而言反而是好事。這十日里,我可以靜心讀書,思考下一步計劃。

徐修遠(yuǎn)和林月兒的出現(xiàn),讓我看到了新的可能。小桃為我端來晚飯時,

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邊:"小姐,奴婢聽說徐公子向沈老夫人打聽您呢。"我手一抖,

筷子差點掉在地上:"別胡說。""真的!"小桃急道,"奴婢的表姐在沈府當(dāng)差,

親耳聽到的。"我心頭涌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徐明遠(yuǎn)...他為何對我感興趣?

是因為那首詩,還是...我搖搖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F(xiàn)在的我,

根本沒有資格考慮這些。夜深人靜時,我取出藏在床底的小木盒。

里面是我這些年偷偷攢下的私房錢——祖母偶爾給的賞錢、替人抄書賺的潤筆費,

加起來不過二十兩銀子。還有更重要的,

是幾張寫滿人名的紙:沈老夫人、徐修遠(yuǎn)、林月兒...這是我剛剛開始編織的關(guān)系網(wǎng)。

我輕輕撫過這些名字,如同撫過未來的希望。在這深宅大院里,我如履薄冰地走了十五年。

而現(xiàn)在,我終于看到了改變命運的可能。窗外,一彎新月悄然升起,

清冷的月光灑在我的床前。我忽然想起今日寫的那句詩:"莫道深閨無遠(yuǎn)志,

也曾夢里渡黃河。"是的,我溫婉雖為庶女,卻絕不甘心一輩子任人宰割。

沈府的學(xué)習(xí)只是開始,徐修遠(yuǎn)和林月兒的出現(xiàn)也只是契機。我要的,是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

而這條路,我才剛剛踏上。第三章:危機與轉(zhuǎn)機一、婚嫁陷阱禁足結(jié)束后的第三日,

嫡母突然召見我。"女兒給母親請安。"我規(guī)矩地行禮,眼角余光掃到嫡母臉上罕見的笑容,

心頭頓時警鈴大作。"起來吧。"嫡母王氏和顏悅色地說,"五丫頭,你今年十六了吧?

""回母親的話,過了端午就滿十六了。"我謹(jǐn)慎回答。"不小了。"嫡母嘆了口氣,

"你大姐姐已經(jīng)許了知府家的公子,你的婚事也該考慮了。"我手指微微蜷縮,

指甲陷入掌心。溫家庶女的婚事,從來都是嫡母手中的籌碼。

我那個遠(yuǎn)嫁邊關(guān)、不到一年就守寡的三姐姐就是前車之鑒。"全憑母親做主。"我低著頭,

聲音恰到好處地顫抖。嫡母滿意地點頭:"劉員外家前日托人來說,

想為他家獨子求娶官家小姐。雖說劉家是商賈,但富貴非常,你過去就是當(dāng)家奶奶,

也不算委屈。"劉員外?我腦中迅速搜索這個名號。想起來了,是城中出了名的暴發(fā)戶,

靠放印子錢起家。至于他那個獨子,據(jù)說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前年還鬧出過打死丫鬟的丑事。

"母親..."我抬起淚眼,"女兒舍不得家里...""傻孩子,女兒家總要出嫁的。

"嫡母拍拍我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算計,"明日劉家來人相看,你好好打扮打扮。

"回到小院,我立刻讓小桃去打聽消息。小桃的表姐在正院當(dāng)差,

很快就帶回情報:明日確實是劉家來人,但不是相看,而是直接下定!

嫡母早已收下劉家五百兩銀子的聘禮,只等生米煮成熟飯。"小姐,怎么辦啊?

"小桃急得直掉眼淚,"那劉公子不是好人,

聽說他房里抬出去的丫頭都有三四個了..."我站在窗前,看著院角一株瘦弱的海棠。

暮春時節(jié),海棠花早已凋零,只剩下幾片殘紅掛在枝頭,像我搖搖欲墜的命運。"別慌。

"我轉(zhuǎn)身從箱底取出一個小布包,"這里有五兩銀子,你去找你哥哥,讓他幫我辦件事。

"小桃的哥哥在城里一家藥鋪當(dāng)學(xué)徒。我附在她耳邊細(xì)細(xì)囑咐,她先是瞪大眼睛,

隨后連連點頭。"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辦好。"小桃走后,我取出針線,

在裙角暗袋里縫進(jìn)一個小紙包。這是我從沈府藏書樓的一本醫(yī)書上抄來的方子——迷魂散,

據(jù)說能讓人短時間內(nèi)神志不清。二、虎口脫險次日一早,

嫡母派人送來一套嶄新的桃紅色衣裙和幾件鎏金首飾。"夫人說,請五小姐務(wù)必穿戴整齊。

"送東西的婆子眼神閃爍。我順從地?fù)Q上衣服,

卻在腰間系了一條素白帕子——這是為祖母戴孝時留下的。桃紅配白,既不太過喜慶,

也不會顯得晦氣,恰到好處地表達(dá)了我的不情愿。巳時剛過,趙嬤嬤突然來訪。

她是沈老夫人的貼身仆婦,在溫府門房一說找五小姐,無人敢攔。"五小姐,

老夫人突然身子不適,請您過去看看。"趙嬤嬤聲音洪亮,整個院子都聽得見。

嫡母聞訊趕來,臉色難看:"這...劉家馬上就要來人了...""溫夫人,

"趙嬤嬤不卑不亢,"我家老夫人待五小姐如親孫女,如今病了想見見,您不會攔著吧?

"嫡母騎虎難下,只得放行。我強忍心中狂喜,跟著趙嬤嬤匆匆離開。一上馬車,

趙嬤嬤就壓低聲音說:"五小姐,老夫人讓我告訴您,劉家這事不簡單。

那劉員外今日親自來了,帶的是下定文書,不是相看。"我心頭一凜:"多謝嬤嬤提醒。

老師身子可好?""老夫人好著呢。"趙嬤嬤笑了笑,"她料定溫夫人不敢攔人。

"到了沈府,沈老夫人正在花廳喝茶,見我來了,

上下打量一番:"這身打扮倒像要去唱大戲。"我鼻子一酸,跪下來將事情原委道出。

沈老夫人聽完,眉頭緊鎖:"王氏這是要賣女求財啊。""老師救我。"我重重磕了個頭。

沈老夫人沉吟片刻:"今日我可以留你,但明日呢?后日呢?王氏既然收了聘禮,

斷不會輕易罷休。""學(xué)生明白。"我抬起頭,"只求老師給學(xué)生一點時間,學(xué)生自有打算。

"沈老夫人深深看了我一眼,終于點頭:"罷了,今日你就在我這里。我倒要看看,

王氏敢不敢來要人。"然而,午后時分,小桃急匆匆跑來沈府,

帶來一個壞消息:父親突然回府,聽說我被沈老夫人接走,勃然大怒,派人來接我回去。

"老爺說,就是抬也要把小姐抬回去。"小桃哭著說,"劉家的人正在府里等著呢。

"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父親平日從不過問后院之事,今日突然插手,

必是嫡母從中作梗。"去吧。"沈老夫人嘆了口氣,"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

保住性命最要緊?;钪?,才有翻盤的希望。"回到溫府,我被直接帶到了花廳。

父親端坐上首,嫡母在一旁陪笑。對面坐著一個約莫五十歲的肥胖男子,

一雙綠豆眼在我身上來回掃視,正是劉員外。令我意外的是,并沒有見到傳說中的劉公子。

"五丫頭,來見過劉員外。"父親語氣生硬。我強忍惡心行禮:"見過劉員外。""好好好!

"劉員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溫大人好福氣啊,女兒個個如花似玉。

"嫡母笑道:"劉員外過獎了。五丫頭,劉公子今日有事未能前來,

劉員外想單獨與你說幾句話。"我心頭警鈴大作。閨閣女子與外男獨處,這是要毀我名節(jié)!

一旦傳出去,我不嫁劉家也得嫁了。"這...不合規(guī)矩吧?"我怯生生地看向父親。

父親皺眉,正要說話,嫡母搶先道:"有丫鬟婆子在旁伺候,不算越禮。老爺,

劉員外有些體己話要說..."父親擺擺手,竟然起身離開了!嫡母也帶著下人退出花廳,

只留下我和劉員外,以及遠(yuǎn)遠(yuǎn)站在門邊的兩個婆子——都是劉家的人。"溫小姐,

"劉員外湊過來,一股酒臭氣撲面而來,"我兒子身子弱,今日不能來。不過沒關(guān)系,

你過了門,伺候我也是一樣..."我胃里一陣翻涌,這老畜生竟打著父子共妻的主意!

門邊的婆子假裝沒聽見,顯然是早就知情。"員外說笑了。"我強作鎮(zhèn)定,

慢慢往茶幾方向退,"不知...令郎患的是什么?。?"?。抗?!"劉員外大笑,

"那小畜生逛窯子染了臟病,躺床上起不來呢!不過你放心,

老爺我身體好得很..."他猛地?fù)溥^來,我側(cè)身一閃,他肥胖的身軀撞在茶幾上。

我趁機抓起茶壺,將滾燙的茶水潑在他臉上。"??!"劉員外捂著臉慘叫,"小賤人!

來人啊!"我知道門外都是他們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舉起茶壺朝他后腦狠狠砸去。

茶壺應(yīng)聲而碎,劉員外轟然倒地。兩個婆子聞聲沖進(jìn)來,見狀大驚失色。"劉員外突發(fā)急病,

快去找大夫!"我厲聲喝道,趁她們愣神的功夫,沖出花廳。我一路狂奔,不敢回小院,

徑直沖向祖母的西院。祖母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三、絕處逢生祖母聽完我的哭訴,

臉色陰沉如水。她立刻派人去請父親,同時讓貼身嬤嬤去查劉家的事。父親匆匆趕來,

看到我躲在祖母身后,先是一愣,隨即怒道:"五丫頭,你怎么在這里?劉員外呢?

""劉員外突發(fā)急病,女兒嚇壞了,就..."我抽泣著說。祖母冷笑一聲:"突發(fā)急???

我聽說的是你想謀殺未來公公!"父親大驚:"什么?""母親明鑒,"我跪下來,

淚如雨下,"劉員外他...他說要兒子媳婦一同伺候..."我羞憤難當(dāng),說不下去。

祖母重重拍案:"荒唐!溫家再落魄,也沒有把女兒嫁給人做共妻的道理!

"父親臉色鐵青:"五丫頭,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去問問就知道了。"祖母冷聲道,

"若五丫頭所言不虛,這事絕不能就這么算了。我們溫家雖不是高門大戶,

但也丟不起這個人!"父親無奈,只得去查問。不多時,他鐵青著臉回來,

身后跟著滿臉惶恐的嫡母。"王氏!"父親怒喝,"你做的好事!那劉員外親口承認(rèn)了,

你竟然想把五丫頭往火坑里推!"嫡母還想狡辯:"老爺,我不知情啊,

那劉員外明明說是為他兒子...""夠了!"父親暴怒,"劉家這事就此作罷,

聘禮原數(shù)退回!"嫡母灰溜溜地退下。父親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祖母把我拉到身邊,輕撫我的頭發(fā):"好孩子,委屈你了。"我伏在祖母膝上痛哭,

一半是做戲,一半是真心的后怕。今日若非我當(dāng)機立斷,此刻恐怕已經(jīng)..."祖母,

"我抬起淚眼,"孫女想學(xué)些醫(yī)術(shù),日后也好照料祖母身子。

"祖母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是想自保吧?也罷,明日我請周太醫(yī)夫人來教你些皮毛。

記住,這事別讓王氏知道。""孫女明白。"我擦干眼淚,心中暗喜。周太醫(yī)是退隱的御醫(yī),

他的夫人醫(yī)術(shù)精湛,若能得其指點,不僅多一技傍身,更能多一座靠山。

四、暗中經(jīng)營劉家的事雖然平息了,但我知道嫡母不會善罷甘休。我必須加快步伐,

建立自己的根基。機會很快來了。林月兒來信邀我去她家的花園賞花。自從詩會相識后,

我們時有書信往來。這次我特意帶上了幾方新繡的帕子。林家的花園果然富麗堂皇,

奇花異草應(yīng)有盡有。林月兒拉著我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溫姐姐,你可算來了。

我爹新得了些上好的云錦,我偷偷裁了兩塊,咱們一人一塊做裙子可好?

"我笑著搖頭:"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哎呀,別客氣嘛。"林月兒撅嘴,"對了,

你帶的什么?"我取出帕子,她一看就愛不釋手:"這繡工真精致!比繡莊賣的強多了。

""林妹妹若喜歡,就送你了。"我笑道,"其實...我有個不情之請。""姐姐盡管說!

"我壓低聲音:"我想托你幫我賣些繡品。我在家中處境艱難,想攢些體己錢。

"林月兒眼睛一亮:"這個容易!我認(rèn)識幾家繡莊的掌柜,就說是我的丫鬟繡的,

保證不讓人知道是官家小姐的手藝。"我感激地握住她的手:"多謝妹妹。收益我們?nèi)叻郑?/p>

你三我七。""哎呀,我要錢做什么!"林月兒擺手,"不過...姐姐若真要謝我,

不如幫我寫幾首詩?下個月是我爹五十大壽,我想送他一本手抄詩集,

可惜我字寫得跟雞爪似的..."我欣然應(yīng)允。就這樣,我們達(dá)成了互利共贏的合作。

我出繡品和詩才,她出渠道和人脈?;馗穆飞?,我遇到了徐修遠(yuǎn)。他似乎是特意在等我,

一見我就上前行禮。"溫小姐,許久不見。"我回禮,心中警惕。

雖然徐修遠(yuǎn)在詩會上為我解圍,但官家公子與閨閣女子私下相見,傳出去對我極為不利。

"徐公子有事?"我保持距離,聲音剛好能讓不遠(yuǎn)處的丫鬟聽見。徐修遠(yuǎn)會意,

后退一步:"前日偶得一本柳公權(quán)字帖,想起小姐擅長柳體,特來相贈。"他遞過一個布包。

我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過來:"多謝公子美意。""小姐不必多禮。"徐修遠(yuǎn)壓低聲音,

"劉家的事我聽說了。小姐若有難處,可托人送信到城東'墨香齋',那是我的產(chǎn)業(yè)。

"我心頭一震,沒想到他竟知道劉家的事,更沒想到他會主動相助。

但眼下我不敢輕信任何人,只是禮貌道謝?;氐叫≡海掖蜷_布包,

里面果然是一本珍貴的柳公權(quán)字帖,夾著一封信。信中徐修遠(yuǎn)直言聽聞劉家逼婚之事,

表示若需幫助可隨時聯(lián)系。更讓我驚訝的是,信中還附了一首他寫的詩,

字里行間流露出對我的欣賞。我燒掉信,將灰燼撒入花盆。徐修遠(yuǎn)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但現(xiàn)在還不是考慮兒女私情的時候。我需要的是獨立自主的能力,而不是依附另一個男人。

周太醫(yī)夫人如約而至。這位老夫人年過六旬,精神矍鑠,一見面就讓我背《黃帝內(nèi)經(jīng)》。

"學(xué)醫(yī)先明理。"她說,"女子學(xué)醫(yī)不為懸壺濟(jì)世,只為保身全家。所以我只教你診脈識藥,

不教針灸外科。"我恭敬受教。周老夫人醫(yī)術(shù)精湛,教得也用心。短短一個月,

我已經(jīng)能辨認(rèn)數(shù)十種常見藥材,懂得一些基本的診脈之法。與此同時,

我的繡品通過林月兒賣出了好價錢。第一筆分成就有二十兩銀子,加上之前的積蓄,

我的小金庫已經(jīng)有五十兩了。這在普通人家是一筆巨款,但在高門大戶眼里,

還不夠一套頭面首飾的錢。但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這些錢是我的底氣,是我未來自由的種子。

夜深人靜時,我常常取出那本柳公權(quán)字帖臨摹。徐修遠(yuǎn)的字蒼勁有力,看得出是下過苦功的。

偶爾,我也會想起他說的那句"小姐若有難處",心頭泛起一絲暖意。但我很快搖搖頭,

強迫自己回到現(xiàn)實。嫡母雖然暫時偃旗息鼓,但絕不會放過我。我需要更多的籌碼,

更堅固的靠山。我翻開另一個小本子,

母放印子錢的證據(jù)、嫡姐溫媛與教書先生私通的蛛絲馬跡、父親謀求升遷的動向...這些,

都將是我未來反擊的武器。窗外,夏蟲鳴叫,星光點點。我輕輕撫摸藏在枕下的迷魂散,

又想起那日劉員外猙獰的面孔。這深宅大院里的明槍暗箭,比真正的刀劍更傷人。

但我不會再任人宰割了。從今日起,我要主動布局,為自己謀一個前程。

第四章:醫(yī)術(shù)與商機一、貴人病危七月的天,悶熱得讓人透不過氣。我坐在沈府的藥圃邊,

小心翼翼地翻曬著剛采摘的黃芩。周太醫(yī)夫人說,黃芩清熱燥濕,是夏季必備的藥材。

"五小姐!五小姐!"趙嬤嬤慌慌張張地跑來,臉色煞白,"老夫人突然暈倒了!

"我手中的藥篩"啪"地掉在地上:"怎么回事?""剛還好好的,突然就說心口疼,

然后就..."趙嬤嬤急得語無倫次。我顧不得多想,提起裙擺就往正院跑。

沈老夫人待我恩重如山,若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敢往下想。正院里亂作一團(tuán)。

老夫人躺在榻上,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府里請來的大夫正手忙腳亂地扎針,卻不見效果。

"讓開!"我擠到榻前,抓起老夫人的手腕。脈象沉細(xì)而結(jié)代,是典型的心脈瘀阻之癥。

周太醫(yī)夫人曾說過,這種情況若不及時救治,兇險非常。"有麝香嗎?速取來!

"我厲聲喝道,聲音之大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眾人愣住,趙嬤嬤最先反應(yīng)過來:"有!

老夫人的藥柜里有麝香保心丸!""快去?。≡倌靡慌锜崴透蓛襞磷?!"藥丸取來,

我捏開蠟封,將黃豆大小的藥丸壓在老夫人舌下。然后解開她的衣領(lǐng),用熱帕子敷在她心口,

同時讓趙嬤嬤按住她手上的內(nèi)關(guān)穴。一屋子人大氣不敢出。時間仿佛凝固,

只有銅壺滴漏的聲音提醒著生命的流逝。約莫半刻鐘后,老夫人突然長吸一口氣,

面色漸漸轉(zhuǎn)紅。"醒了!老夫人醒了!"趙嬤嬤喜極而泣。我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周太醫(yī)夫人教的方法果然有效!沈老夫人虛弱地睜開眼睛,

目光落在我臉上:"是...五丫頭救了我?""老師洪福齊天。"我低頭道,

"學(xué)生只是用了周太醫(yī)夫人教的方法。"老夫人示意我扶她坐起來,環(huán)視一周:"都聽見了?

我這條老命是五丫頭撿回來的。從今往后,她就是我沈家的恩人,誰敢怠慢她,

就是跟我過不去!"眾人唯唯稱是。我心中暗喜,知道今日之事將徹底改變我在沈府的地位。

二、商路初開沈老夫人病愈后,對我越發(fā)倚重。不僅讓我參與管理她的藥圃,

還允許我自由出入沈府的藏書樓。我知道,這是我拓展人脈、積累知識的最佳時機。一日,

林月兒來沈府拜訪,帶來一個好消息。"溫姐姐,你上次給我的安神香囊賣瘋了!

"她興奮地拉著我的手,"那些太太小姐們都說比藥鋪賣的還管用,非要我再弄些來。

"我心中一動:"林妹妹,我有個想法。周太醫(yī)夫人教了我不少藥方,

若能制成成藥出售...""那肯定賺大錢!"林月兒眼睛發(fā)亮,"我爹認(rèn)識不少藥材商,

進(jìn)貨不是問題。就是..."她突然壓低聲音,"官家小姐做生意,傳出去不好聽啊。

"我早已想好對策:"不必用我的名頭。就說是一位退隱太醫(yī)的家眷所制,品質(zhì)有保證。

收益我們五五分成。""四六吧,你六我四。"林月兒堅持,"方子是你的,手藝也是你的,

我只是跑跑腿。"就這樣,我們達(dá)成了合作。我負(fù)責(zé)研制藥方和指導(dǎo)制作,

她負(fù)責(zé)原料采購和銷售渠道。為了避人耳目,我們借用周太醫(yī)夫人的名號——當(dāng)然,

是征得她同意的。這位開明的老夫人不僅沒反對,還指點了幾種成藥配方。

第一批上市的是安神香囊、消食丸和祛暑散,很快就在城中太太小姐間流傳開來。

林月兒機靈,特意將包裝做得精致典雅,價格也定得高,反而更顯珍貴。一個月后,

我收到了第一筆分成——足足一百兩銀子。捧著沉甸甸的銀錠,我?guī)缀醪桓蚁嘈抛约旱难劬Α?/p>

這比我過去十六年見過的錢都多!"這只是開始,"林月兒得意地說,

"已經(jīng)有外地商號來打聽我們的貨了。"我將銀子小心地藏入特制的腰帶內(nèi)層。

這些錢是我的希望,是我將來可能的自由之身的基礎(chǔ)。

三、書信傳情徐修遠(yuǎn)的書信來得越來越頻繁。起初只是探討詩詞,后來漸漸談及家國大事。

他的見解獨到,文筆犀利,與尋常紈绔子弟大不相同。今日的信中,

他附了一首新詩:"深閨誰解憐才思,獨對青燈夜讀書。若得靈心同砥礪,何愁前路少知己。

"這詩中的情意已經(jīng)相當(dāng)明顯。我捧著信紙,心頭泛起一絲甜蜜,但很快又被理智壓下。

現(xiàn)在的我,哪有資格談兒女私情?我提筆回了一首:"蓬門未識綺羅香,敢將拙句答華章。

但守初心存遠(yuǎn)志,不教俗慮損清狂。"既不失禮,又表明態(tài)度。我將信交給小桃,

讓她哥哥送到墨香齋——徐明遠(yuǎn)說過,那里是他的產(chǎn)業(yè)。

小桃臨走時神秘兮兮地湊到我耳邊:"小姐,奴婢聽說徐公子拒絕了知府千金的婚事呢。

"我一怔:"什么時候的事?""就前幾日。知府大人氣得夠嗆,說徐公子不識抬舉。

"小桃眨眨眼,"奴婢還聽說,徐公子拒絕的理由是...心有所屬。"我心頭一跳,

但很快冷靜下來:"別胡說。徐公子何等家世,怎會...""怎么不會?"小桃不服,

"小姐知書達(dá)理,品貌雙全,哪點配不上他了?"我搖搖頭,不再解釋。小桃不懂,

在這世道上,門第之見如山如海。徐家是官宦世家,徐明遠(yuǎn)又是新科舉人,前途無量。而我,

不過是個五品小官的庶女,生母連個正經(jīng)名分都沒有...窗外蟬鳴聒噪,

我忽然想起沈老夫人說過的話:"女子若無一點心機,如何活得下去?只是心機太露,

反為不美。"是的,我現(xiàn)在最需要的不是兒女情長,而是穩(wěn)固的立足之地。

徐修遠(yuǎn)的心意或許真誠,但在沒有足夠的實力前,這份心意只會是我的負(fù)累。

四、購置產(chǎn)業(yè)藥材生意的收益超出預(yù)期。三個月后,我的私房錢已經(jīng)積累到三百兩銀子。

這筆錢在富貴人家不算什么,但對我而言,卻意味著可能的選擇。"小姐真要買房子?

"小桃瞪大眼睛,"這要是讓老爺夫人知道了...""所以絕不能讓他們知道。

"我低聲道,"你哥哥打聽的那處小院,確定主人急著出手?

"小桃點頭:"那家主人要回老家,開價二百八十兩,包括家具陳設(shè)。

"我思索片刻:"明日你找個借口出府,帶我去看看。"小院位于城西,離主街不遠(yuǎn)不近,

既不會太冷清,也不會太喧鬧。兩進(jìn)的小院子,前院有口井,后院有棵老梨樹,簡樸但整潔。

最妙的是,它夾在兩座大宅之間,從外面幾乎看不出這里還有戶人家。"就是它了。

"我當(dāng)場拍板。通過小桃哥哥的關(guān)系,我以二百七十兩的價格買下了小院,

地契上寫的是"李氏"——我生母的姓氏。拿著那張薄薄的地契,我的手不住地發(fā)抖。

這方寸之地,將是我最后的退路?;馗穆飞?,我特意繞道墨香齋,買了一刀上好的宣紙。

掌柜的是個精瘦的中年人,聽說我姓溫,態(tài)度立刻恭敬起來。"原來是溫小姐。

徐公子吩咐過,您來買東西,一律按本錢算。"我心中一動:"徐公子近日可好?

""公子去了省城,說是拜訪座師,過幾日才回。"掌柜的壓低聲音,

"公子臨行前留了封信,囑咐若溫小姐來,就交給您。"信很厚,我強忍當(dāng)場拆閱的沖動,

將它藏在袖中。回到小院,我迫不及待地展開信紙。徐修遠(yuǎn)在信中詳細(xì)描述了省城的見聞,

特別是當(dāng)?shù)毓賳T的動向——他知道我對這些感興趣。信的末尾,

他寫道:"...聞小姐近日以醫(yī)術(shù)救人,才華愈發(fā)彰顯。明遠(yuǎn)不才,愿為小姐引薦家嚴(yán)。

家嚴(yán)雖官職不高,于朝中消息卻極靈通,或可助小姐一臂之力..."我燒掉信,

心中卻翻騰不已。徐修遠(yuǎn)竟想把我引見給他父親!這意味著什么,我再清楚不過。

他是認(rèn)真的,比我想象的還要認(rèn)真。但眼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

前日小桃偷聽到嫡母和知府夫人的談話,似乎又在謀劃我的婚事。而更棘手的是,

我發(fā)現(xiàn)了嫡姐溫媛與西席先生私通的證據(jù)——一方繡著兩人名字的帕子,

被我偶然在花園假山后撿到。這兩件事,都需要我謹(jǐn)慎應(yīng)對。

五、暗流涌動祖母的七十大壽將至,溫府上下忙碌非常。嫡母王氏親自操辦,

據(jù)說請了半個城的達(dá)官貴人。我知道,這場壽宴背后另有玄機。"小姐,"小桃急匆匆跑來,

"奴婢剛聽正院的春杏說,知府夫人這次帶了侄子來,說是...說是要相看小姐呢!

"我手中的針線頓了一下:"知府夫人的侄子?什么來頭?""聽說是京城來的,

家里做著大官,但本人..."小桃欲言又止。"但本人怎么了?""是個瘸子,

還...還死過兩任妻子。"小桃?guī)缀跻蕹鰜恚?小姐,這可怎么辦???

"我繼續(xù)繡著手中的帕子,面色平靜:"慌什么,這不是還沒定嗎?

"其實我心中早已翻江倒海。知府夫人的侄子,家世顯赫,即便是個瘸子又克妻,

對溫家來說也是高攀。父親為了仕途,很可能會答應(yīng)這門親事。

但我已經(jīng)不是半年前那個任人宰割的溫婉了。現(xiàn)在的我,有沈老夫人做靠山,

有藥材生意做底氣,還有一處可以藏身的小院。更重要的是,

我手中握著幾張王牌——嫡母放印子錢的證據(jù)、嫡姐與人私通的把柄,

以及...父親正在謀求的那個官職的內(nèi)幕消息。這些,都將成為我談判的籌碼。壽宴前夜,

我去了祖母的院子,帶去了特制的安神香囊。"祖母,孫女新做的香囊,放了安神的藥材,

您掛在床頭,能睡得好些。"祖母接過香囊,突然嘆了口氣:"五丫頭,你是個聰明的,

應(yīng)該知道明日宴會上會發(fā)生什么。"我垂眸:"孫女愚鈍,請祖母明示。""王氏那點心思,

瞞不過我。"祖母冷笑,"她以為攀上知府家就能壓我一頭,卻不想想,我老婆子還沒死呢!

"我心頭一熱,知道祖母是在暗示她會護(hù)著我。"祖母..."我跪下來,將頭靠在她膝上,

"孫女不想嫁..."祖母輕撫我的頭發(fā):"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

不過..."她抬起我的下巴,"你也得為自己打算了。沈老夫人那邊,可有什么安排?

"我猶豫片刻,決定坦白部分計劃:"老師答應(yīng)幫我物色合適的人選。

另外...孫女近日結(jié)識了徐通判家的公子...""徐修遠(yuǎn)?"祖母眼睛一亮,

"那孩子不錯,去年中的舉人,家世也好。只是..."她皺眉,"徐家門第比我們高,

怕是不容易。""孫女明白。"我低頭道,

"所以孫女想請祖母在壽宴上幫個忙..."我在祖母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祖母先是驚訝,

隨后露出贊許的笑容:"好,就依你。"離開祖母院子,我抬頭看了看天色。暮云四合,

星月隱現(xiàn)。明日將是一場硬仗,但我已不是孤軍奮戰(zhàn)?;氐叫≡?,

我從暗格中取出那個記錄著各種秘密的小本子,輕輕撫摸封面。這些黑色的墨水,

將是我明日最鋒利的武器。窗外,一陣風(fēng)吹過,梨樹的枝葉沙沙作響。

我忽然想起徐修遠(yuǎn)信中的一句話:"但守初心存遠(yuǎn)志,不教俗慮損清狂。"是啊,

無論明日如何,我都要守住這份初心和遠(yuǎn)志。這深宅大院困得住我的人,卻困不住我的心。

第五章:壽宴風(fēng)云一、暗流涌動祖母壽宴這日,天還沒亮我就起身了。小桃?guī)臀沂釆y時,

手一直在抖。"小姐,奴婢聽說那知府家的侄子已經(jīng)到了,就住在知府衙門里。

"小桃壓低聲音,"今兒個壽宴上,知府夫人就要當(dāng)眾提親呢!"我望著銅鏡中的自己,

輕輕撫了撫發(fā)間的銀簪——這是沈老夫人送的,樣式簡單卻不失體面:"慌什么,

不是還有祖母在嗎?"話雖這么說,我心里卻繃著一根弦。昨晚輾轉(zhuǎn)難眠,

將各種可能的情形和對策都想了一遍。今日這場戲,必須演得滴水不漏。"小姐今天穿哪件?

"小桃打開衣柜。我指了指那件藕荷色的衫裙:"就這件。""太素了吧?"小桃皺眉,

"今兒個可是老夫人的大日子。""正因為是大日子,才不能搶了嫡姐的風(fēng)頭。"我淡淡道,

"去把我繡的那條松鶴延年的抹額拿來,給祖母做壽禮。"這件藕荷色衫裙看似樸素,

實則暗藏玄機。衣襟內(nèi)層縫著幾個小口袋,分別裝著迷魂散、沈老夫人給我的玉佩,

以及...那個記錄著各種秘密的小本子的摘抄。剛收拾停當(dāng),趙嬤嬤突然來訪,

說是奉沈老夫人之命給我送東西。她帶來一個精致的錦盒,里面是一對翡翠耳墜。

"老夫人說,今日場合重要,五小姐需得體面些。"趙嬤嬤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老夫人還讓我?guī)Ь湓挘?記住,沈家永遠(yuǎn)是你的后盾'。"我心頭一熱,鄭重地戴上耳墜。

這對耳墜碧綠通透,一看就價值不菲,戴在我身上既是體面,

也是一種無聲的宣告——我溫婉背后,站著沈家。二、壽宴交鋒溫府正院張燈結(jié)彩,

賓客如云。我安靜地站在女眷最末的位置,看著父親滿面紅光地迎接各位大人。

知府夫婦果然來了,身邊跟著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應(yīng)該就是那位"侄子"。他身材瘦削,

面色蒼白,走路時左腿明顯不便。"那就是知府夫人的侄子,姓陳,在京城兵部任職。

"不知何時,林月兒溜到了我身邊,"聽說前兩任妻子都是過門不到一年就暴斃了,

京城里都傳他克妻呢。"我心頭一凜,但面上不顯:"林妹妹怎么來了?

""我爹跟溫老爺有生意往來嘛。"林月兒眨眨眼,"放心,我?guī)Я诵伦龅南惩瑁?/p>

待會兒找機會給你。"正說著,知府夫人突然朝我這邊看來,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她湊到嫡母耳邊說了什么,嫡母立刻朝我招手。"五丫頭,過來見過知府大人和夫人。

"我深吸一口氣,緩步上前行禮:"溫婉見過知府大人,夫人。""這就是五小姐?

果然溫婉可人。"知府夫人笑瞇瞇地拉著我的手,"這是我侄子陳瑜,在兵部當(dāng)差,

今日特來給溫老夫人賀壽。"那陳瑜直勾勾地盯著我,

眼神讓我極不舒服:"久聞溫小姐蕙質(zhì)蘭心,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強忍惡心,

低頭作羞澀狀:"陳大人過獎了。""五丫頭,"嫡母突然提高聲音,

"陳大人對你可是仰慕已久,今日特意...""今日特意來給家祖母賀壽的。

"我微笑著打斷她,"陳大人遠(yuǎn)道而來,真是辛苦了。聽聞兵部近日事務(wù)繁忙,

大人還能抽空前來,實在令人敬佩。"陳瑜一愣,

顯然沒想到我會知道兵部的事:"小姐也關(guān)心朝政?""女兒家哪懂這些。"我謙遜地笑道,

"只是家父常說起各位大人的辛勞,耳濡目染罷了。"這一番對答,

引得附近的幾位官員側(cè)目。在眾人印象中,我本該是個膽小怯懦的庶女,

沒想到竟能如此從容地與京官交談。知府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正要說話,

忽聽門外一陣騷動。仆人高聲通報:"沈老夫人到!徐通判攜公子到!"我心頭一跳,

徐修遠(yuǎn)也來了?這不在我的計劃中。沈老夫人一身絳紫色禮服,氣度不凡。

她身后跟著徐通判父子,徐修遠(yuǎn)穿著一身湖藍(lán)色長袍,俊朗挺拔,一進(jìn)門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老身來遲了,溫老夫人莫怪。"沈老夫人笑著向祖母行禮。"哪里的話,沈姐姐能來,

是我的福氣。"祖母熱情地迎上去。兩位老夫人寒暄之際,徐修遠(yuǎn)的目光越過人群,

落在我身上。我微微點頭示意,隨即垂下眼睛。在這種場合,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

必須格外小心。壽宴正式開始,眾人依次向祖母獻(xiàn)上壽禮。輪到知府夫人時,

她命人抬上一個精美的紅木匣子。"這是一尊白玉觀音,特意從京城大相國寺請來的,

保佑溫老夫人福壽安康。"她話鋒一轉(zhuǎn),"另外,我侄子陳瑜對貴府五小姐傾慕已久,

今日趁此良辰,想討個彩頭..."廳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明白,這是當(dāng)眾提親了。

父親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被嫡母瞪了一眼,只得堆起笑容:"這...陳某青年才俊,

能看上小女,是小女的福氣...""且慢。"祖母突然開口,"老身多謝知府夫人美意。

只是五丫頭的婚事,老身已有打算。"滿座嘩然。嫡母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母親,

這事老爺和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什么?"祖母冷笑一聲,"我這個做祖母的,

連孫女的婚事都不能過問了?"知府夫人面子掛不?。?溫老夫人,

我侄子可是兵部正六品主事,家父更是...""老夫人,"沈老夫人突然插話,

"老身冒昧,可否說句話?"祖母點頭:"沈姐姐請講。""五丫頭溫婉是我的記名弟子,

天資聰穎,我甚是喜愛。"沈老夫人環(huán)視眾人,"前些日子,我已向徐通判提過,

想為五丫頭和徐公子牽個線..."這話一出,滿座震驚。

徐通判顯然沒料到沈老夫人會突然這么說,一時愣在原地。而徐修遠(yuǎn)則眼睛一亮,

上前一步:"晚輩確實對溫小姐仰慕已久。"我低著頭,心跳如雷。這完全出乎我的預(yù)料!

沈老夫人和徐修遠(yuǎn)這是在...救我?知府夫人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這...徐通判,

此事當(dāng)真?"徐通判不愧是官場老手,

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個...犬子確實常提起溫小姐才學(xué)過人..."場面一時尷尬至極。

一邊是知府夫人的侄子,一邊是徐通判的公子,父親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我深吸一口氣,

決定主動破局:"祖母,各位大人,溫婉年幼無知,實在不敢當(dāng)如此厚愛。今日是祖母壽辰,

不如先...""五丫頭說得對。"祖母立刻接話,"今日是老身壽辰,婚事改日再議不遲。

來,諸位請入席吧!"這場提親風(fēng)波就這樣被暫時壓下了。但我知道,

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三、后院密談壽宴進(jìn)行到一半,我借口更衣,悄悄溜到了后院。

剛轉(zhuǎn)過假山,就被人一把拉住——是徐修遠(yuǎn)。"徐公子!"我慌忙后退,

"這不合禮數(shù)...""溫小姐,"他急切地說,"方才情勢所迫,唐突了小姐,還望見諒。

"我搖頭:"公子言重了。倒是溫婉連累了公子,實在過意不去。""不,我是真心的。

"徐修遠(yuǎn)目光灼灼,"自從詩會相識,我便...便對小姐念念不忘。

今日見那陳瑜如此無禮,一時情急才..."我心頭一熱,但很快冷靜下來:"公子厚愛,

溫婉心領(lǐng)。但公子前途無量,溫婉不過是個五品小官的庶女,實在不敢高攀。

""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徐修遠(yuǎn)急道,"我徐修遠(yuǎn)若是在意這些,

當(dāng)初就不會...""五妹妹好雅興啊。"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打斷我們。

溫媛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回廊拐角,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容,"壽宴中途溜出來私會情郎,

真是...有辱門風(fēng)呢。"我心頭一緊,但面上不顯:"大姐姐誤會了。

徐公子是來尋更衣處的,我正要引路。""是嗎?"溫媛冷笑,"那方才那些話,

也是我誤會了?"徐修遠(yuǎn)上前一步:"溫大小姐,在下與令妹清清白白,若有什么閑言碎語,

在下定不輕饒。"溫媛被他的氣勢所懾,后退了一步:"徐公子好大的威風(fēng)。

不過..."她突然陰險地笑了,"五妹妹,你可知道母親正在找你?

知府夫人有話要對你說呢。"我知道不能再糾纏下去,向徐修遠(yuǎn)使了個眼色,匆匆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后,我拐進(jìn)一條僻靜的小路,卻意外撞見了林月兒。"溫姐姐!

"她一把拉住我,"我正找你呢。喏,這是新做的消食丸。"她塞給我一個小瓷瓶,

隨即壓低聲音,"我剛偷聽到知府夫人和你嫡母說話,她們打算...""打算什么?

""打算等壽宴結(jié)束后,強行把你許給那個陳瑜!知府夫人說,已經(jīng)跟你父親說好了,

今晚就下定!"我如墜冰窟。難怪父親剛才沒有堅決反對...原來他們早有預(yù)謀!

"溫姐姐,怎么辦???"林月兒急得直跺腳。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林妹妹,幫我個忙。

去找徐公子,告訴他..."我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林月兒重重點頭,轉(zhuǎn)身就跑。

我又繞到廚房,找到小桃的哥哥,讓他立刻去沈府送信。做完這些,我整理了一下衣衫,

若無其事地回到宴席上。四、絕地反擊壽宴接近尾聲時,知府夫人果然又提起了婚事。

"溫大人,

的那件事..."父親尷尬地咳嗽一聲:"這個...陳某確實是個好人選...""老爺,

"嫡母假惺惺地說,"五丫頭能嫁到京城,是她的福氣啊。"我站在一旁,

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時間...我需要再拖延一點時間..."父親,"我突然跪下,

"女兒有話要說。"父親一愣:"五丫頭,你...""女兒自知婚姻大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不該多嘴。"我抬起頭,眼中含淚,

"但女兒近日跟著周太醫(yī)夫人學(xué)醫(yī),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自己體質(zhì)特殊,

恐怕...""什么體質(zhì)?"知府夫人警覺地問。我咬了咬唇,

做出一副羞于啟齒的樣子:"女兒...女兒陰寒過重,周太醫(yī)夫人說,

若嫁人恐有性命之憂..."這是步險棋。若被拆穿,我將萬劫不復(fù)。但眼下,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拖延之計。果然,陳瑜臉色大變:"此話當(dāng)真?""女兒不敢欺瞞。

"我低頭道,"周太醫(yī)夫人可以作證。"知府夫人狐疑地看著我:"哪有這么巧的事?

莫不是...""老夫人!"一個仆人急匆匆跑進(jìn)來,"沈老夫人派人來,

說有急事要見五小姐!"眾人面面相覷。父親皺眉:"什么事這么急?

""說是...說是周太醫(yī)夫人突然暈倒了,指名要五小姐去施救!"我心中暗喜,

面上卻做出驚慌狀:"周太醫(yī)夫人對女兒恩重如山,女兒必須立刻前去!"不等父親回應(yīng),

我已經(jīng)起身往外跑。剛出大門,就看見沈府的馬車等在那里。趙嬤嬤一把拉我上車,

馬車立刻疾馳而去。"老夫人讓我來接你。"趙嬤嬤低聲道,"今晚你就住在沈府,

等風(fēng)波平息再說。"我長舒一口氣,這才發(fā)現(xiàn)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這場險局,

我暫時算是躲過了。但接下來...嫡母和知府夫人絕不會善罷甘休。馬車轉(zhuǎn)過一個彎,

忽然停了下來。我掀開車簾一看,竟是徐修遠(yuǎn)騎馬攔在前方。"溫小姐,"他遞過一個包袱,

"這里有些銀兩和衣物,以備不時之需。"我愣住了:"徐公子,

這...""我知小姐現(xiàn)在處境艱難。"他目光堅定,"無論發(fā)生什么,請記住,

徐明遠(yuǎn)永遠(yuǎn)站在你這邊。"我接過包袱,心頭涌起一股暖流。在這孤立無援的時刻,

這份情誼顯得尤為珍貴。"多謝公子。"我輕聲道,"溫婉...銘記于心。

"馬車?yán)^續(xù)前行,我回頭望去,徐修遠(yuǎn)的身影在暮色中漸漸模糊。我知道,從今日起,

我與嫡母、與溫家的戰(zhàn)爭,將進(jìn)入一個新的階段。而這一次,我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了。

第六章:暫避風(fēng)頭一、沈府庇護(hù)沈府的客房比我的小院寬敞許多。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jìn)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坐在窗前,

手里捧著沈老夫人昨夜給我的信,反復(fù)讀著上面的每一個字。"五丫頭勿憂,且安心住下。

溫家那邊,自有老身周旋。"簡短的幾句話,卻讓我眼眶發(fā)熱。自從生母去世后,

還從未有人如此維護(hù)過我。"小姐,洗漱吧。"趙嬤嬤親自端來銅盆和帕子,"老夫人說,

讓您用完早膳后去藥圃找她。"我連忙起身道謝。在沈府,我雖名為客人,

實則享受著近乎孫女的待遇。這種反差讓我既感動又惶恐——我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

值得沈老夫人如此厚待。早膳是清粥小菜,外加一碟桂花糕。我剛用完,小桃急匆匆跑來,

臉上帶著驚慌。"小姐,不好了!老爺派人來沈府要人了!

"我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什么時候的事?""就剛才!"小桃喘著氣說,

"老爺說,若小姐不回去,就...就斷絕父女關(guān)系!"我握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

斷絕關(guān)系?這對一般女子來說無異于滅頂之災(zāi),

但對我...我忽然想起藏在腰帶里的三百兩銀子和城西那處小院的地契。

"沈老夫人怎么說?""老夫人讓人傳話,說小姐正在給周太醫(yī)夫人配藥,走不開。

"小桃壓低聲音,"老夫人還說...說溫大人若執(zhí)意要人,就請親自來沈府一趟。

"我心頭一松。沈老夫人這是在賭父親不敢上門要人——他一個五品通判,

哪敢對退隱的侍郎夫人無禮?果然,午飯后小桃又跑來報信,

說來要人的仆從已經(jīng)灰溜溜地回去了。"小姐,還有件事..."小桃欲言又止,

"大姑娘她...她跟西席先生的事,被發(fā)現(xiàn)了!"我猛地抬頭:"怎么回事?

""聽說是大姑娘的貼身丫鬟告的密。"小桃興奮地說,"夫人氣得當(dāng)場暈過去了,

老爺把西席先生打了個半死趕出府去,現(xiàn)在正把大姑娘關(guān)在祠堂罰跪呢!"我心頭一震。

溫媛與西席先生私通的事,我早有察覺,還暗中收集了證據(jù),本打算在關(guān)鍵時刻用。

沒想到事情竟然提前爆發(fā)了!"那個西席先生...現(xiàn)在在哪里?""聽說被趕出城了。

"小桃撇撇嘴,"不過奴婢表哥在城門口當(dāng)差,說看見那先生偷偷往城南的破廟去了。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個西席先生,

或許將來能用得上...二、醫(yī)術(shù)精進(jìn)沈府的藥圃比溫家的大上三倍不止。

各種草藥分門別類地種植,有些我連見都沒見過。

沈老夫人正和周太醫(yī)夫人站在一株開著紫色小花的植物前交談。"五丫頭來了。

"沈老夫人招手讓我過去,"來認(rèn)認(rèn)這是什么藥。"我仔細(xì)看了看那株植物,葉子呈鋸齒狀,

紫色小花成簇開放:"回老師,像是益母草,但花色不對...""不錯,能看出差別。

"周太醫(yī)夫人贊許地點頭,"這是丹參,活血化瘀的良藥。你既認(rèn)錯了,

今日就罰你把這藥圃里的丹參都采下來,炮制好。"我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懲罰,

而是學(xué)習(xí)的機會,連忙行禮:"學(xué)生領(lǐng)命。"整整一個上午,我都在藥圃里忙碌。

采藥看似簡單,實則講究頗多——要選晴天午前采摘,根部要完整挖出,

不能傷及主根...周太醫(yī)夫人時不時過來指點一二,我如饑似渴地記下每一個細(xì)節(jié)。

午飯后,兩位老夫人讓我參與制作丹參膏。從清洗、切片到熬制、收膏,

每一步都需嚴(yán)格把控。我全神貫注地學(xué)習(xí),連汗水滑入眼睛都不敢抬手去擦。

"五丫頭很認(rèn)真啊。"沈老夫人對周太醫(yī)夫人說。周太醫(yī)夫人點頭:"是個好苗子。

可惜身為女子,否則我真想收她為徒,傳承我的醫(yī)術(shù)。""女子怎么了?

"沈老夫人不以為然,"我朝不是沒有女醫(yī)。只是..."她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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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19 22:59: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