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骷髏的審判雪町鎮(zhèn)的空氣,一如既往地冰冷、死寂。
Sans懶洋洋地倚在哨崗的木板墻上,眼眶中幽藍的火焰微弱地跳動著,如同風中殘燭。
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第幾次站在這里,等待著那個“人類”的到來。每一次,
熟悉的腳步聲都會踏過厚厚的積雪,帶來新一輪的恐懼與……終結(jié)。
他的笑容依舊掛在骷髏臉上,但那笑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溫度和戲謔,
只剩下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和空洞。他的“審判”也從最初的憤怒與絕望,
變成了例行公事般的重復(fù)。每一個玩笑,每一句警告,都像是早已設(shè)定好的程序,
空洞地回響在空無一人的雪林。Papyrus的圍巾碎片,
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夾克的內(nèi)袋里。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證明曾經(jīng)擁有過溫暖的殘骸。
每一次“重置”,他都會在雪地里重新找到那條鮮紅的圍巾,然后,在某個“正確”的時刻,
眼睜睜看著它再次被撕裂。“嘿,伙計。
”當那個穿著藍紫色條紋衫的身影終于出現(xiàn)在視野中時,Sans習慣性地開口,
聲音沙啞而平淡,“今天天氣不錯,不是嗎?鳥兒在歌唱,
花兒在綻放……”他的聲音頓住了。因為眼前的“人類”,與他記憶中任何一個Frisk,
或者說,任何一個被Chara附身的Frisk,都不一樣。
這個人類的眼神……太空洞了。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屠殺者都要空洞。沒有殘忍的笑意,
沒有瘋狂的殺戮欲望,甚至沒有對“經(jīng)驗值”和“等級”的渴求。只有一片死寂的虛無。
仿佛一切都與TA無關(guān),仿佛這個世界的生與死,對TA而言,都只是一場無關(guān)緊要的戲劇。
Sans眼眶中的火焰,不易察覺地晃動了一下。
一種比面對純粹的惡意更加令人不安的感覺,在他那顆早已麻木的心中蔓延開來。
這個“人類”沒有像往常一樣,急于尋找第一個可以下手的怪物。TA只是靜靜地走著,
步伐緩慢而穩(wěn)定,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被無形的線牽引著,
穿梭在這片注定要被鮮血染紅的雪原。Sans按照“劇本”,上前搭話,
試圖用他那些早已說爛了的骷髏笑話來試探對方?!昂伲?/p>
我有個骨感的問題想問你……”人類停下腳步,空洞的眼神轉(zhuǎn)向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既沒有因為笑話太爛而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也沒有因為即將開始的殺戮而顯得興奮或緊張。
TA就那樣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堆沒有生命的骨頭?!啊懔?,
你看起來不像是個會欣賞雙關(guān)笑話的家伙?!盨ans聳了聳肩,
強迫自己維持著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不過,我的兄弟Papyrus,
他可是個‘酷’斃了的家伙,你應(yīng)該去見見他?!边@句通常帶著一絲警告和試探的話,
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人類依舊沉默著,然后,邁開腳步,
朝著Papyrus經(jīng)常巡邏的方向走去。Sans跟在后面,
一種強烈的不祥預(yù)感攫住了他。這不是他熟悉的屠殺線。以往的屠殺者,
即使是最殘忍的Chara,也會在某種程度上與這個世界產(chǎn)生“互動”。
他們會享受殺戮的快感,會嘲笑怪物的軟弱,會因為等級的提升而感到滿足。他們的行動,
是有“目的”的。但這個人類……TA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或者說,TA根本就沒有目的?
與Papyrus的相遇,與以往每一次都不同。
Papyrus依舊是那個充滿活力、天真爛漫的骷髏。他興高采烈地展示著他的“謎題”,
用他那獨特的嗓音高喊著“NYEH HEH HEH!”。但人類,從始至終,
都沒有做出任何回應(yīng)。TA沒有試圖解開謎題,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不耐煩。
當Papyrus因為謎題被“無視”而感到困惑和失落時,TA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直到Papyrus擺出他那標志性的“戰(zhàn)斗姿態(tài)”,
試圖用“友好的戰(zhàn)斗”來“捕獲”這個奇怪的人類。戰(zhàn)斗開始了。
Papyrus依舊是那么努力,那么“酷”。他揮舞著骨頭攻擊,
還會時不時地“治愈”對手,甚至會因為人類“看起來不太好”而手下留情。
而人類……TA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任憑Papyrus的骨頭攻擊打在身上,
HP一點一點地減少。沒有躲閃,沒有反擊,甚至沒有一絲痛苦的表情?!叭祟?!
你在做什么!快反擊??!”Papyrus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和困惑,
“這可不是一個‘酷’的戰(zhàn)斗方式!你應(yīng)該拿出你的決心!”人類依舊沒有反應(yīng)。
當Papyrus終于因為疲憊和不解而停止攻擊,
并且按照“劇情”開始他那段經(jīng)典的“我相信你內(nèi)心深處一定是個好人”的獨白時,
人類動了。TA緩緩地抬起手,手中憑空出現(xiàn)了一把閃爍著不詳紅光的“真刀”。然后,
沒有任何預(yù)兆,沒有任何猶豫,一刀揮下。Papyrus的身體,化作了紛飛的塵埃。
他臉上那難以置信的表情,
和他最后那句破碎的“我……依然相信你……”永遠定格在了那個瞬間。鮮紅的圍巾,
飄落在雪地上,那么刺眼。Sans站在遠處,目睹了這一切。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憤怒。只有一種冰冷的,令人窒息的麻木。
這個人類,不是為了“好玩”,不是為了“經(jīng)驗值”,甚至不是為了“復(fù)仇”。TA的殺戮,
更像是一種……例行公事。一種沒有感情,沒有理由,只是單純地“執(zhí)行”的程序。
比任何一個Chara都要可怕。因為這意味著,TA對這個世界,對生命,
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任何感知和敬畏。2 無聲的屠殺雪町鎮(zhèn)很快就變得空無一人。
怪物們甚至來不及發(fā)出絕望的哀嚎,就在沉默的屠戮中化為塵埃。
那個戴著眼鏡的兔子女店主,在遞出商品后,被一擊斃命。 那對吵吵鬧鬧的狗夫婦,
在擺出經(jīng)典的攻擊姿勢前,就雙雙化為灰燼。 甚至連那些擋路的小怪物,
也在人類經(jīng)過的瞬間,無聲無息地消失。沒有一句對話,沒有一次互動。只有沉默的腳步聲,
和不斷跳動的“LOVE”。當人類來到瀑布區(qū)域時,Undyne早已嚴陣以待。
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憤怒,都要充滿決心。Papyrus的死,雪町鎮(zhèn)的慘狀,
讓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叭祟?!你這個懦夫!你這個沒有靈魂的怪物!
”Undyne的戰(zhàn)吼響徹整個瀑布,“今天,我一定要阻止你!為了所有逝去的同胞!
為了Papyrus!”不屈的Undyne出現(xiàn)了。她展現(xiàn)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大,
無數(shù)的長矛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然而,人類依舊是那個樣子。沉默,精準,高效。
TA的每一次躲閃,都恰到好處,仿佛早已預(yù)知了Undyne的攻擊軌跡。
TA的每一次反擊,都準確無誤地命中Undyne的要害。
Undyne的決心在逐漸消散,她的身體在不斷崩潰,但她的眼神依舊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我……不會……輸……”她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身體開始融化,卻依舊試圖發(fā)起攻擊。
人類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然后,補上了最后一刀。英雄,隕落。瀑布的流水聲,
仿佛在為她嗚咽。Sans坐在熱域的哨崗旁,手里捏著一個幾乎要融化的冰淇淋。
他沒有心思去品嘗,只是任憑那冰冷的甜膩順著指縫滴落。他的腦海中,
不斷回放著人類的行動模式。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就像一個……被精心編程的機器人。這個“玩家”,到底是誰?
TA想要從這個世界得到什么?當這個世界只剩下塵埃和虛無時,TA又能得到什么?
3 代碼的野心熱域的空氣燥熱而壓抑。Alphys躲在她的實驗室里,渾身顫抖。
顯示屏上,是人類一步步逼近的監(jiān)控畫面。她已經(jīng)發(fā)送了疏散信息,但她知道,
這根本無濟于事。面對這樣一個沉默而高效的屠戮者,任何抵抗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Mettaton擋在了人類面前。他那華麗的舞臺,此刻卻顯得如此諷刺。
聚光燈依舊閃耀,但臺下已經(jīng)沒有了觀眾,只有一片死寂。
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小可愛’啊~”Mettaton努力維持著他那夸張的舞臺腔調(diào),
試圖用表演來掩蓋內(nèi)心的恐懼,“不過,真正的明星,是不會被這點小場面嚇倒的!現(xiàn)在,
是時候展現(xiàn)真正的收視率了!”Mettaton EX登場。他那引以為傲的防御系統(tǒng),
他那些華麗的攻擊招式,在這個沉默的人類面前,都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人類的攻擊精準而致命,每一次都能準確地擊中Mettaton的弱點。
Mettaton的HP在飛速下降,他的舞臺在逐漸崩塌,他的“收視率”也在不斷歸零。
“不……不可能……”Mettaton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音,
“我……我是明星……我不能就這么……”最后一擊。
Mettaton的身體化作一堆破碎的金屬零件,散落在冰冷的舞臺上。
只有他那顆跳動著微弱光芒的心臟,還在證明著他曾經(jīng)的存在。Alphys在實驗室里,
通過監(jiān)控目睹了這一切。她發(fā)出一聲絕望的嗚咽,癱倒在地上。她知道,下一個,就是她了。
當人類走進實驗室時,Alphys蜷縮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她沒有反抗,也沒有求饒,
只是用一種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人類。
“求求你……至少……不要毀掉我的研究……”她喃喃自語,聲音細若蚊蚋,
“那些……是大家唯一的……希望……”她指的是那些“決心”實驗的成果,
那些被她注入了“決心”的,本應(yīng)死去的怪物。那些……融合體。人類沒有理會她的哀求。
TA只是走過那些培養(yǎng)皿,然后,平靜地,將它們一一打碎。那些扭曲的,
充滿痛苦的融合體,在短暫的掙扎后,化作了塵埃。Alphys的眼神,徹底失去了光彩。
她最后的希望,也被這個沉默的人類,無情地碾碎了。她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然而,人類并沒有立刻動手。TA走到了Alphys的電腦前,熟練地操作著,
似乎在尋找著什么。Sans通過隱藏在實驗室角落的微型攝像頭,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