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午夜驚雷:喋血廢鐵巷】殘月如鉤,冷冷懸于廢鐵城污濁的夜空。
稀疏的星子被厚重的工業(yè)霾氣遮掩得幾近不見,只有幾盞昏黃的路燈,
在交錯的鐵架與廢棄廠房間投下幢幢鬼影。晚風(fēng)帶著鐵銹與腐臭的氣息,
嗚咽著穿過銹跡斑斑的波紋鐵皮,像亡魂的低泣。
“斷刃”李玄立在一座廢棄水泥筒倉的陰影下,
他那張布滿風(fēng)霜、左頰被一道猙獰刀疤斜貫的臉龐,此刻比夜色還要沉。
他微微瞇起那雙深邃銳利的眸子,
掃視著前方不遠(yuǎn)處——鐵血盟設(shè)在廢鐵城邊緣的第三號補(bǔ)給倉庫。
倉庫由幾間巨大的舊廠房改造而成,
里面囤積著幫派賴以生存的糧食、藥品以及一些“家伙事”。他身后,
跟著十余名先鋒堂的弟兄,皆是精悍之輩,腰間鼓鼓囊囊,神色警惕。今夜,
輪到他李玄親自帶隊巡查這片區(qū)域。廢鐵城,三不管地帶,龍蛇混雜,
是鐵血盟與宿敵“餓狼幫”犬牙交錯的前沿,一絲一毫的松懈都可能引來滅頂之災(zāi)?!疤弥鳎?/p>
都這個時辰了,餓狼幫那群雜碎應(yīng)該都縮回狗窩了吧?
”一個名叫阿虎的壯漢甕聲甕氣地問道,他揉了揉有些發(fā)酸的肩膀。李玄沒有回頭,
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砂紙摩擦過粗糙的木頭:“餓狼,最擅長在夜里咬人。盯緊點(diǎn),
別給老子出岔子。”他當(dāng)過兵,見過真正的戰(zhàn)場,那里的夜晚,往往比白晝更致命。
這種深入骨髓的警惕,讓他數(shù)次從死神手里逃脫,也讓他成了鐵血盟最令人膽寒的“斷刃”。
就在此時,一絲極細(xì)微的異響,像是一片羽毛拂過蛛網(wǎng),傳入李玄的耳中。
他那道猙獰的刀疤似乎都因此抽動了一下?!敖鋫?!”李玄猛地低喝,聲音不大,
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倉庫方向,幾點(diǎn)寒星破空襲來!
“咻!咻!咻!”是弩箭!帶著死亡的尖嘯,精準(zhǔn)地射向守在倉庫明處的幾個鐵血盟兄弟。
“噗!噗!”沉悶的入肉聲響起,伴隨著兩聲壓抑不住的痛哼。兩名兄弟應(yīng)聲倒地,
箭矢從他們的咽喉或胸口透出,鮮血在昏暗的燈光下迅速洇開。“敵襲!操!
”阿虎目眥欲裂,抄起腰間的厚背砍刀,發(fā)出一聲怒吼。李玄的心猛地一沉。
餓狼幫的“狼牙隊”!只有他們,才會用這種軍伍制式的短弩進(jìn)行突襲,
狠辣、精準(zhǔn)、悄無聲息!他媽的,通訊器呢?他下意識去摸腰間的對講機(jī),
卻發(fā)現(xiàn)指示燈一片死寂——信號被干擾了!“退守巷道!散開!他媽的,別聚在一起當(dāng)靶子!
”李玄爆喝一聲,腰間的特制開山刀已然出鞘。那是一柄比尋??车陡L、更厚重的兇器,
刀身在昏暗中泛著幽冷的寒光,刀刃上布滿了細(xì)密的砍痕,那是飲過無數(shù)鮮血的證明?!皻?!
”夜色中,數(shù)十條黑影如同鬼魅般從四面八方涌出,
吶喊聲、金屬碰撞聲、利刃破風(fēng)聲瞬間撕裂了廢鐵城的死寂?;鸢驯稽c(diǎn)燃,
映照出一張張猙獰貪婪的面孔,正是餓狼幫的“狼牙隊”!他們裝備精良,配合默契,
顯然是有備而來,目標(biāo)就是要一口吞掉這個補(bǔ)給點(diǎn),甚至——全殲李玄這支巡邏隊!
李玄一馬當(dāng)先,手中開山刀卷起一片寒光,迎面一名餓狼幫眾持著鋼管當(dāng)頭砸來,
他側(cè)身避過,手腕一翻,刀鋒自下而上撩起,快如閃電!“嗤啦!
”那名幫眾的慘叫只發(fā)出一半,便被涌出的鮮血堵了回去。
他的整個胸腹被豁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內(nèi)臟混著血水流淌一地?!疤弥魍洌?/p>
”幸存的鐵血盟兄弟見狀,士氣稍振,紛紛怒吼著與敵人絞殺在一起。然而,
狼牙隊的人數(shù)遠(yuǎn)超他們,且攻勢如潮,配合嫻熟。鐵血盟的兄弟們雖然悍勇,
但在這種有預(yù)謀的伏擊下,瞬間便落入了下風(fēng)。狹窄的巷道成了血肉磨坊。鋼管與砍刀碰撞,
發(fā)出刺耳的鏗鏘聲,火星四濺。拳腳相加的悶響,骨骼斷裂的脆響,以及臨死前的凄厲慘叫,
交織成一曲死亡的交響樂。李玄渾身浴血,既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
他左臂被一柄短矛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汩汩而出,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
手中的開山刀依舊沉穩(wěn)而致命。每一刀劈出,都帶著雷霆萬鈞之勢,每一刀落下,
都必然帶走一條性命或廢掉敵人一只手腳。他像一頭受傷的猛虎,在狼群中咆哮沖殺。
他的字典里沒有“退縮”,只有“沖鋒”與“死戰(zhàn)”?!昂镒?!小心后面!”李玄吼道,
一刀將一名企圖從背后偷襲瘦小漢子“猴子”的敵人攔腰斬斷?!爸x……謝堂主!
”猴子臉色煞白,驚魂未定地砍翻了面前的敵人。但餓狼幫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
他們?nèi)缤劦窖任兜孽忯~,前赴后繼地涌上來。鐵血盟的兄弟一個個倒下,
鮮血將冰冷的地面染得溫?zé)岫吵?。阿虎怒吼連連,他手中的厚背砍刀已經(jīng)卷了刃,
身上也添了數(shù)道傷口,但他依舊死死護(hù)在李玄的側(cè)翼。突然,三名狼牙隊員手持短匕,
成品字形向他攻來,招式陰狠毒辣。“阿虎!”李玄目眥欲裂,想要救援,
卻被兩名手持盾牌和短棍的敵人死死纏住。“堂主……快……快走!給兄弟們……報仇!
”阿虎用盡全身力氣,將一名敵人的手臂生生砸斷,同時,
三柄短匕也狠狠刺入了他的胸膛和腹部。他圓睜著雙眼,高大的身軀轟然倒下,
鮮血從他口中狂涌而出,浸濕了他胸前鐵血盟的狼頭刺青。“阿虎——!
”李玄發(fā)出一聲悲憤至極的咆哮,眼中布滿血絲。他猛地發(fā)力,開山刀帶著狂暴的勁風(fēng),
硬生生將一名敵人的盾牌劈成兩半,連帶著持盾的胳膊也被斬斷!另一名敵人驚駭之下,
竟被他一腳踹飛,撞在冰冷的鐵墻上,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然而,更多的敵人涌了上來,
將他與剩下的幾名兄弟團(tuán)團(tuán)圍住?;鸸鈸u曳,映照著李玄那張?zhí)恃哪?,更顯猙獰。
他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手中的開山刀垂下,刀尖的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形成一小灘血泊?!袄钚?,‘?dāng)嗳小钚?,果然名不虛傳?/p>
”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從包圍圈外傳來。人群分開,一名身形瘦高,鷹鉤鼻,
眼神如毒蛇般的男子走了出來,他手中把玩著兩顆寒光閃閃的鐵膽。
此人正是餓狼幫“狼牙隊”的統(tǒng)領(lǐng),“毒蛇”劉三。劉三冷笑道:“可惜啊,今晚,
你這把‘?dāng)嗳小鸵獜氐渍墼谶@里了!鐵血盟的好日子,到頭了!
”李玄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死死盯著劉三:“想要老子的命,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他知道,今夜,恐怕難以善了。倉庫失守,通訊被斷,他們已經(jīng)成了甕中之鱉?!靶值軅?!
”李玄猛地抬起頭,環(huán)視著身邊僅存的五六名渾身浴血的弟兄,他們雖然個個帶傷,
眼中卻沒有絲毫退縮,只有決絕與瘋狂?!芭滤绬??”“不怕!”“跟堂主一起,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操他娘的餓狼幫,黃泉路上,老子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殘存的鐵血盟兄弟嘶吼著,他們的聲音沙啞,卻透著一股九死無悔的悲壯。李玄咧開嘴,
露出一口被血染紅的牙齒,笑容森然而慘烈:“好!不愧是我李玄帶出來的兵!
鐵血盟的兄弟,沒有孬種!”他猛地將開山刀指向劉三,
刀尖上的血珠在火光下閃爍著妖異的光芒:“今天,就算老子死在這里,
也要從你們餓狼幫身上,狠狠撕下一塊肉來!”話音未落,李玄已如離弦之箭般暴射而出,
目標(biāo)直指“毒蛇”劉三!擒賊先擒王!這是他此刻唯一的生機(jī),
也是他們最后、最慘烈的反撲!毀滅的序章已然拉開,而這廢鐵巷中的困獸之斗,
正是鐵血反抗燃起的,第一簇不屈的烽火。夜色深沉,殺戮正酣,李玄知道,
這僅僅是個開始,一場席卷整個廢鐵城的血雨腥風(fēng),即將來臨。他能做的,
就是在自己倒下之前,讓敵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他手中的斷刃,
將飲盡今夜最后的瘋狂與悲壯。第2章【喋血巷戰(zhàn):死地求生】李玄那一往無前的兇悍沖鋒,
如同一柄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入了餓狼幫“狼牙隊”相對松散的陣型。
他并非真的指望能一擊格殺“毒蛇”劉三,
那不過是絕境中凝聚士氣、撕開一線生機(jī)的瘋狂堵伯。開山刀卷起腥風(fēng)血雨,
兩名擋在他與劉三之間的狼牙隊員連慘叫都未發(fā)出,便身首異處,滾燙的鮮血噴了劉三一臉。
“毒蛇”劉三驚怒交加,他沒想到李玄在如此劣勢下還敢如此搏命。他尖嘯一聲,
身形如游蛇般滑退,同時厲聲喝道:“放銃!給老子轟死他們!”“轟!轟??!
”幾聲沉悶而巨大的炸響,在狹窄的巷道中回蕩,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那是餓狼幫帶來的土制火銃!硝煙彌漫,帶著刺鼻的硫磺味,幾團(tuán)燒得通紅的鐵砂和碎石塊,
如同死神的冰雹,劈頭蓋臉地砸向李玄和他僅存的幾名兄弟。一名沖在李玄身側(cè)的漢子,
胸膛被鐵砂轟出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連哼都未哼一聲,便如斷線風(fēng)箏般倒飛出去,
重重砸在冰冷的鐵壁上,滑落下來,再無聲息?!肮啡盏模 崩钚⒛繄A睜,心如刀絞。
他深知這些土制火銃的威力,近距離內(nèi),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抵擋。倉庫已然失守,固守于此,
無異于等死!“撤!往‘蜘蛛網(wǎng)’那邊撤!利用地形,跟他們兜圈子!
”李玄在震耳欲聾的銃聲和喊殺聲中,用盡全身力氣嘶吼。他口中的“蜘蛛網(wǎng)”,
是廢鐵城中一片最為錯綜復(fù)雜的區(qū)域,廢棄的管道、交錯的鋼架、坍塌的廠房,
構(gòu)成了一個天然的迷宮,也是他們唯一可能擺脫追兵、爭取喘息的機(jī)會。“猴子,
你帶兩個人斷后!其他人,跟我來!”李玄一刀劈翻一名試圖攔截的敵人,
左臂的傷口因劇烈動作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半邊衣衫,但他渾然不覺。“是,堂主!
”瘦小精悍的“猴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知道斷后意味著什么,但他沒有絲毫猶豫,
帶著兩名同樣掛彩的兄弟,轉(zhuǎn)身迎向潮水般涌來的餓狼幫眾?!皻?!”猴子尖嘯一聲,
手中的短刀舞得密不透風(fēng),與兩名兄弟組成一個小小的品字形陣,死死頂住了巷口。
李玄不再回頭,他知道每一次回望,都是對犧牲兄弟的辜負(fù)。他帶著剩下的三名弟兄,
頭也不回地沖入了迷宮般的廢鐵巷道。腳下是碎石、是油污、是積水,
更是無數(shù)倒下的兄弟們曾經(jīng)踏過的土地。每一步,都沉重如灌鉛。廢鐵城,這座鋼鐵的墳?zāi)梗?/p>
此刻成了他們求生的唯一指望。
銹蝕的鐵梯、斷裂的懸橋、幽暗的通風(fēng)管道、堆積如山的廢棄零件,
構(gòu)成了一幅末日般的景象。月光被高聳的廢棄建筑切割得支離破碎,
在地上投下斑駁陸離的影子,更添幾分詭異與兇險?!疤弥?,這邊!
”一名熟悉地形的兄弟“老鼠”低聲喊道,引著李玄鉆進(jìn)一個半人高的排水涵洞。
涵洞內(nèi)漆黑一片,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他們佝僂著腰,在齊膝的污水中艱難跋涉。
身后,餓狼幫的追兵如同跗骨之蛆,緊追不舍。他們的呼喝聲、腳步聲,
以及時不時響起的土制火銃的轟鳴,如同催命的鼓點(diǎn),敲打在李玄等人的心頭?!八麐尩?,
這群瘋狗,咬得真緊!”一名兄弟低聲咒罵,他的腿在剛才的混戰(zhàn)中受了傷,
此刻每走一步都齜牙咧嘴。李玄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和汗水,聲音嘶啞卻異常冷靜:“別慌,
沉住氣。他們?nèi)硕啵谶@種地方施展不開。我們的目標(biāo)是‘聚義堂’,只要能回去示警,
猴子他們就不會白死!”他的話像一劑強(qiáng)心針,讓剩下的人稍微安定了一些。是啊,
他們不能白白犧牲,他們肩負(fù)著整個鐵血盟的安危。從涵洞鉆出,
眼前是一片相對開闊的廢棄貨場。幾座巨大的龍門吊如鋼鐵巨獸般矗立,
銹跡斑斑的吊臂斜指天空,仿佛在控訴著什么?!靶⌒?,這里太空曠!”李玄話音未落。
“砰!砰!”又是兩聲銃響!一顆燒紅的鐵彈呼嘯著從李玄耳邊擦過,
灼熱的氣浪燎得他耳廓生疼。另一名兄弟則沒那么幸運(yùn),他的小腿被鐵砂擊中,慘叫一聲,
跌倒在地。“老三!”李玄目眥欲裂,返身想去救援。“堂主,別管我!快走!你們快走!
”那名叫老三的漢子痛苦地嘶吼著,
他掙扎著從腰間摸出一枚土制炸藥包——這是鐵血盟為數(shù)不多的“大殺器”,
通常用于攻堅或特殊情況。他用帶血的手指,顫抖著去拉引線?!安灰 崩钚缓?。
老三卻咧嘴一笑,那笑容在火光下顯得異常慘烈:“堂主,能跟您一場,值了!
給兄弟們報仇……炸死這幫狗娘養(yǎng)的!”“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火光沖天而起,
強(qiáng)大的沖擊波將周圍的雜物掀飛。老三用自己的生命,為他們爭取了寶貴的喘息之機(jī)。
爆炸的煙塵和火光,暫時阻斷了餓狼幫的追擊路線。
李玄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他死死咬著牙,
牙齦都已滲出血來。他不能停,他必須帶著剩下的人沖出去!“走!”他低吼一聲,
拉起那名腿部受傷的兄弟,與“老鼠”一起,繼續(xù)向“蜘蛛網(wǎng)”深處逃竄。每一步,
都踏在兄弟的鮮血之上。這條突圍之路,是用生命鋪就的。李玄的腦海中,
不斷閃過阿虎、猴子、老三……以及其他倒下兄弟們的面容。
他們的怒吼、他們的笑容、他們臨死前的囑托,像烙印般刻在他的靈魂深處。他知道,
固守倉庫是死路一條,唯有殺出去,將消息帶回“聚義堂”,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才有可能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才有可能保住鐵血盟的基業(yè)。這個抉擇是痛苦的,是殘酷的,
但卻是唯一正確的。“老鼠,你對這里熟,前面有沒有可以暫時甩開他們的岔路?
”李玄喘著粗氣問道,失血讓他感到陣陣眩暈,但他強(qiáng)撐著,目光依舊銳利。
“老鼠”一邊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一邊低聲道:“堂主,再往前三百米,
有個叫‘一線天’的地方,是兩棟高墻之間的夾縫,一次只能過一個人。
我們可以從那里過去,然后想辦法繞回主路。不過……那里也可能被他們堵住。
”李玄眼中寒光一閃:“賭一把!就走‘一線天’!我們?nèi)松伲M窄地形對我們有利!
”他攙扶著受傷的兄弟,跟在“老鼠”身后,在迷宮般的廢鐵巷道中穿梭。
腳下的路越來越窄,空氣也越來越壓抑。銹蝕的鐵板發(fā)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隨時都會垮塌。
偶爾會有老鼠從腳邊竄過,發(fā)出悉悉索索的聲響,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遠(yuǎn)處的喊殺聲和銃聲似乎漸漸稀疏了一些,但李玄知道,這只是暫時的。
餓狼幫對廢鐵城的地形同樣熟悉,他們很快就會像嗅到血腥味的狼群一樣,再次圍攏上來。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汗水、血水、污水混雜在一起,讓他們的衣衫變得沉重不堪。
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的腥甜和硝煙的嗆鼻。李玄的體力在飛速消耗,
但他心中的信念卻愈發(fā)堅定。“聚義堂……一定要回去……”他喃喃自語,
腳步卻絲毫沒有放緩。前方,兩堵高聳的廠房墻壁之間,
出現(xiàn)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縫隙,黑漆漆的,深不見底,仿佛巨獸張開的喉嚨,
這就是“老鼠”所說的“一線天”。生路,或許就在那片黑暗之后。但也可能,
是更深的絕望。李玄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入肺腑,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身邊僅存的兩名兄弟,他們的臉上同樣寫滿了疲憊與堅毅?!白?!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闖過去!”他率先邁開腳步,踏入了那片未知的黑暗。身后,
廢鐵城的夜,依舊被火光與死亡的氣息籠罩著,而他們這條喋血的突圍之路,還遠(yuǎn)未到盡頭。
遠(yuǎn)方,隱隱約約似乎傳來了聚義堂方向的喧囂,李玄的心,猛地又提了起來。
第3章【斷刃狂歌:血祭瘋狗】穿過“一線天”那令人窒息的狹窄通道,
李玄和僅存的兩名兄弟——“老鼠”以及腿部受傷、此刻由李玄半攙扶著的“瘸狼”,
終于暫時甩開了大部分追兵。然而,他們不敢有絲毫松懈。廢鐵城的夜晚,危機(jī)四伏,
餓狼幫的爪牙如同幽靈般無處不在。月光透過殘破廠房的窟窿,
在布滿油污和鐵屑的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如同鬼魅的眼睛。
空氣中彌漫著鐵銹、硝煙和淡淡的血腥味,刺激著他們早已疲憊不堪的神經(jīng)?!疤弥?,
聚義堂的方向……好像有動靜!”“老鼠”耳朵貼在一根銹跡斑斑的鐵管上,側(cè)耳傾聽片刻,
臉色驟變。李玄心中一緊,他也能隱約聽到,
從他們此行的目標(biāo)——鐵血盟主堂口“聚義堂”的方向,傳來陣陣雜亂的喧囂,
間或夾雜著兵刃碰撞的銳響和模糊的怒吼。這絕非尋常的夜間警戒,
倒像是……正在發(fā)生激戰(zhàn)!“不好!餓狼幫這群雜種,難道是雙線動手?!”李玄牙關(guān)緊咬,
眼中噴射出怒火。如果聚義堂也遭到攻擊,那今晚鐵血盟的處境,
將比他預(yù)想的還要兇險百倍!他們必須盡快趕回去!然而,命運(yùn)似乎偏要與他們作對。
就在他們拐過一個堆滿廢棄輪胎的小廣場時,前方巷口,火光陡然亮起,
數(shù)十條黑影如潮水般涌出,瞬間堵死了他們的去路。為首一人,身材魁梧如熊,滿臉橫肉,
手中拎著一把比尋??车秾挻髢杀兜墓眍^刀,刀身上似乎還殘留著暗紅的血跡。
他咧著血盆大口,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哈哈哈!李玄,你這條喪家之犬,
還想往哪里跑?老子‘瘋狗彪’在此,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餓狼幫副幫主,“瘋狗彪”!
此人以兇殘嗜血著稱,是餓狼幫幫主“獨(dú)眼狼”麾下最得力的一條瘋狗,
死在他手上的鐵血盟兄弟,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李玄的心沉到了谷底。前有餓狼幫精銳攔截,
后有追兵未遠(yuǎn),聚義堂又情況不明,他們已然陷入了絕境中的絕境?!叭忱恰泵嫒缢阑遥?/p>
他知道自己這條傷腿,只會拖累堂主和“老鼠”。他猛地推開李玄的攙扶,
從懷中摸出一柄匕首,嘶聲道:“堂主,老鼠,你們快走!我來擋住他們一陣!”“放屁!
”李玄怒喝一聲,一把將“瘸狼”拽了回來,“鐵血盟的兄弟,只有站著死,
沒有他媽的孬種先跑!”他目光如電,掃視著眼前數(shù)十名如狼似虎的餓狼幫眾,
以及那氣焰囂張的“瘋狗彪”。硬闖,無異于以卵擊石。但退縮,更是死路一條?!袄鲜螅?/p>
”李玄的聲音異常冷靜,仿佛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你護(hù)著瘸狼,
找機(jī)會從側(cè)面那條窄巷沖出去。記住,無論如何,都要把消息帶回聚義堂!”“堂主,
那你……”“老鼠”大驚失色。李玄咧嘴一笑,
那道猙獰的刀疤在火光下愈發(fā)顯得可怖:“老子?老子給你們開路!”話音未落,
他已如一頭被徹底激怒的猛虎,主動迎向了“瘋狗彪”和他身后的餓狼幫眾!“斷刃出鞘,
血濺五步!小的們,給我剁了他!”“瘋狗彪”見李玄竟敢主動送死,更是狂笑不止,
手中鬼頭刀一揮,他身后的餓狼幫眾便如一群聞到血腥味的鬣狗,嚎叫著撲了上來。
狹窄的巷戰(zhàn)再次爆發(fā)!但這一次,李玄所面對的,是餓狼幫真正的精銳主力,
以及兇名赫赫的副幫主!開山刀與鬼頭刀狠狠撞在一起,爆發(fā)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火星四濺!李玄只覺得一股巨力從刀身傳來,震得他虎口發(fā)麻,
手臂的傷口更是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這“瘋狗彪”的力量,果然名不虛傳!“哈哈哈!
李玄,力氣不小嘛!可惜,你今天必死無疑!”“瘋狗彪”獰笑著,鬼頭刀使得大開大合,
每一刀都帶著千鈞之力,卷起陣陣惡風(fēng),逼得李玄連連后退。與此同時,
數(shù)名“瘋狗彪”的親衛(wèi),手持鋼叉、短矛,從各個刁鉆的角度向李玄攻來,配合默契,
招招致命。李玄瞬間險象環(huán)生!他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
但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卻始終死死盯著“瘋狗彪”,如同獵豹鎖定了自己的獵物。
他知道,不解決這條瘋狗,他們誰也別想活著離開!“老鼠!就是現(xiàn)在!走!
”李玄在格擋的間隙,猛地爆喝一聲?!袄鲜蟆毖壑泻瑴I,
他知道這是堂主用命給他們創(chuàng)造的機(jī)會。他不再猶豫,背起“瘸狼”,如同貍貓般敏捷,
朝著李玄先前示意的那條幾乎被廢棄物堵塞的窄巷沖去。“想跑?沒那么容易!
”幾名餓狼幫眾立刻分出人手,試圖攔截?!澳銈兊膶κ?,是老子!”李玄怒吼著,
開山刀舞得更加瘋狂,硬生生將那幾名試圖追擊的幫眾逼了回來。但他自己,
也因此承受了更大的壓力?!班坂?!”一柄鋼叉從他防御的空隙中刺入,
狠狠扎進(jìn)了他的左肩胛!劇痛瞬間傳遍全身,李玄悶哼一聲,鮮血染紅了他半邊身子。
“哈哈哈!李玄,你完了!”“瘋狗彪”見狀大喜,鬼頭刀以更快的速度當(dāng)頭劈下!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李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厲色!他不退反進(jìn),
任由那柄鬼頭刀的刀鋒擦著他的頭皮掠過,帶起一片飛揚(yáng)的血珠和斷發(fā),同時,
他手中的開山刀,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自下而上,閃電般撩向“瘋狗彪”的咽喉!
這是同歸于盡的打法!以傷換命!“瘋狗彪”顯然沒料到李玄竟如此悍不畏死,驚駭之下,
急忙收刀回防。但李玄這一刀來得太快,太狠,太刁鉆!“嗤啦——!”開山刀鋒利的刀刃,
狠狠劃過了“瘋狗彪”那粗壯的脖頸!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
“瘋狗彪”臉上的狂笑僵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漏氣聲。
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線,從他的左耳根一直延伸到右鎖骨,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狂涌而出!
他那魁梧的身軀晃了晃,手中的鬼頭刀“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地,然后,在一片死寂的注視下,
他的頭顱,竟然從脖子上緩緩滑落,“咚”的一聲,滾落在冰冷的地面上,雙目圓睜,
死不瞑目!餓狼幫副幫主,“瘋狗彪”,梟首!周圍的餓狼幫眾全都驚呆了!
他們?nèi)缤皇┝硕ㄉ矸ㄒ话?,看著那具無頭尸體轟然倒地,
看著李玄那如同地獄惡鬼般渾身浴血的身影,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瘋……瘋狗老大……死了……”一名幫眾顫抖著聲音說道,語氣中充滿了恐懼。
李玄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左肩胛的劇痛幾乎讓他暈厥過去。鮮血從傷口不斷涌出,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但他依舊挺直了脊梁,手中的開山刀斜指地面,
刀尖上的鮮血一滴滴落下,在地上匯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他用冰冷而沙啞的聲音,
一字一句地說道:“還有誰……想上來送死?”那聲音不大,
卻如同驚雷般在每一個餓狼幫眾的心頭炸響!他們看著李玄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
看著他腳下“瘋狗彪”那死不瞑目的頭顱,再也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連兇殘如“瘋狗彪”都被他一刀梟首,他們這些小嘍啰,上去豈不是白白送死?恐懼,
如同瘟疫般在餓狼幫眾中蔓延?!袄鲜?!瘸狼!快走!”李玄用盡最后的力氣,再次爆喝。
“老鼠”和“瘸狼”早已被眼前這慘烈而震撼的一幕驚呆了。聽到李玄的吼聲,
他們才如夢初醒,不敢再有絲毫耽擱,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了那條窄巷。
餓狼幫的眾人面面相覷,竟無一人敢上前阻攔。李玄那如同殺神般的氣勢,
已經(jīng)徹底震懾住了他們。李玄強(qiáng)撐著,直到“老鼠”和“瘸狼”的身影消失在巷道的拐角處,
他才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栽倒。左肩胛的傷勢太重了,失血過多,
讓他感到陣陣虛弱。他知道,自己震懾住這些餓狼幫眾只是暫時的,
一旦他們從恐懼中回過神來,或者有更高級別的頭目趕到,自己依舊難逃一死。但至少,
他為兄弟們爭取到了一線生機(jī)。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行壓下喉嚨口的腥甜,
目光再次變得銳利起來。他不能倒下,至少,現(xiàn)在還不能!他拖著重傷的身軀,
緩緩向另一條巷道退去。每走一步,左肩的劇痛都如同潮水般涌來,但他咬緊牙關(guān),
一步一步,堅定不移?;鸸庀?,他那孤寂而倔強(qiáng)的背影,在布滿廢棄物的巷道中漸行漸遠(yuǎn),
如同黑夜中一抹不屈的殘焰。遠(yuǎn)方,聚義堂方向的喊殺聲似乎更加清晰了,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
正在醞釀。而李玄,這把浴血的“斷刃”,在斬斷了追兵的利爪之后,
又將如何面對接踵而至的危機(jī)?他的命運(yùn),鐵血盟的命運(yùn),都懸于一線。
第4章【聚義堂泣血:烽火危城】李玄拖著重傷的身軀,在“老鼠”和“瘸狼”的攙扶下,
終于從迷宮般的廢鐵巷道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梟首“瘋狗彪”的余威,暫時震懾了那些追兵,
為他們爭取了寶貴的喘息之機(jī)。然而,當(dāng)他們踉蹌著靠近鐵血盟的根基——聚義堂時,
眼前的一幕,卻讓他們剛剛?cè)计鸬囊唤z希望,瞬間被更深的絕望所吞噬。夜空,
本該是墨藍(lán)與星輝交織的畫布,此刻卻被一片沖天的火光映照得如同白晝,那火光的源頭,
正是聚義堂!濃煙滾滾,夾雜著刺鼻的焦糊味,直沖云霄,仿佛一條擇人而噬的黑色巨龍。
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兵刃碰撞的鏗鏘聲、土制火銃的轟鳴聲,以及臨死前的凄厲慘叫,
如同地獄的交響樂,從聚義堂的方向洶涌而來,狠狠撞擊著李玄等人的耳膜和心臟。
“不……不可能!”“老鼠”失聲驚呼,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
聚義堂,是鐵血盟所有兄弟心中的圣地,是他們最后的堡壘,如今,
卻已然陷入一片火海與血戰(zhàn)之中!李玄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痛得幾乎窒息。他原以為倉庫遇襲已是今夜最大的危機(jī),卻沒想到,餓狼幫竟如此喪心病狂,
雙線出擊,目標(biāo)直指鐵血盟的命脈!“快!快過去!”李玄嘶吼著,
也顧不上左肩那幾乎要將他撕裂的劇痛,猛地掙開“老鼠”和“瘸狼”的攙扶,
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沖去。失血過多帶來的眩暈感陣陣襲來,
但他憑借著一股不屈的意志強(qiáng)撐著,每一步都沉重而踉蹌,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清晰的血腳印。
越靠近聚義堂,戰(zhàn)況的慘烈便越是觸目驚心。聚義堂那原本堅固厚重的鐵皮大門,
此刻已經(jīng)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刀砍斧劈的痕跡,幾處甚至被土制火銃轟出了猙獰的破洞,
濃煙正從洞口滾滾冒出。大門前,雙方的人馬正進(jìn)行著最原始、最血腥的搏殺。
餓狼幫的人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沖擊著聚義堂的防線,他們裝備精良,攻勢兇猛,
不少人手中還持有土制火銃和燃燒瓶,不斷向堂內(nèi)投擲?;鸸庥痴障?,
他們那一張張猙獰貪婪的面孔,如同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而鐵血盟的兄弟們,
則依托著聚義堂的院墻和門口的簡易工事,進(jìn)行著殊死抵抗。他們?nèi)藬?shù)明顯處于劣勢,
許多人身上都帶著傷,但他們依舊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刀槍棍棒,
用血肉之軀筑起一道道防線,寸土不讓?!绊斪?!給老子頂?。¤F血盟的兄弟,沒有孬種!
”一個熟悉而洪亮的聲音在戰(zhàn)場上空回蕩,那是鐵血盟盟主,“鐵臂”王虎的怒吼。
他身形魁梧,此刻正赤裸著上身,露出古銅色的精壯肌肉和縱橫交錯的舊傷疤,
手中一把開山大斧舞得虎虎生風(fēng),每一斧劈出,都必然帶起一片血雨腥風(fēng)。在他身邊,
幾名忠心耿耿的堂主和香主,正拼死護(hù)衛(wèi)。然而,餓狼幫的攻勢實(shí)在太猛烈了。
不斷有鐵血盟的兄弟慘叫著倒下,鮮血將聚義堂門前的土地染成了一片暗紅。院墻上,
幾處已經(jīng)燃起了大火,火舌貪婪地舔舐著木質(zhì)的梁柱,發(fā)出“噼啪”的爆裂聲?!懊酥?!
東邊的院墻快撐不住了!”一名渾身浴血的漢子嘶聲喊道,他的左臂軟綿綿地垂著,
顯然已經(jīng)斷了?!肮啡盏酿I狼幫!老子跟你們拼了!”又一名漢子怒吼著,抱著一個燃燒瓶,
沖向餓狼幫的人群,然后轟然炸開,火光吞噬了他,也吞噬了周圍的幾名敵人。剛出狼穴,
又入虎口!李玄只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絕望與憤怒交織在心頭,幾乎要將他的胸膛撐爆。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
看著他們用生命守護(hù)的聚義堂在烈火中呻吟,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殺——!”李玄發(fā)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也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勢,
提著那柄飲飽了鮮血的開山刀,便要沖入戰(zhàn)團(tuán)?!疤弥?!不可!
”“老鼠”和“瘸狼”大驚失色,急忙拉住他?!胺砰_我!我要去救兄弟們!”李玄嘶吼著,
聲音因極度的憤怒和悲痛而變得沙啞。“堂主,您冷靜點(diǎn)!您現(xiàn)在身受重傷,
這樣沖上去跟送死有什么區(qū)別?”“老鼠”焦急地喊道,“我們好不容易才突圍出來,
不能白白犧牲??!”“瘸狼”也喘著粗氣勸道:“是啊,堂主!您得留著有用之身!
我們得想辦法……想辦法……”他說著說著,聲音也哽咽了。面對如此慘烈的景象,
再堅強(qiáng)的人,也難免感到無力和絕望。李玄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是因?yàn)榭謶郑?/p>
而是因?yàn)闃O致的憤怒和無力感。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狀態(tài)不佳,
但眼睜睜看著兄弟們浴血奮戰(zhàn),看著鐵血盟的基業(yè)毀于一旦,他如何能袖手旁觀?就在這時,
戰(zhàn)場上突然傳來一陣更大的騷動。只見餓狼幫的人群中,分開一條道路,
一名身材異常高大、獨(dú)眼放著兇光的漢子,在一眾親衛(wèi)的簇?fù)硐拢従徸吡顺鰜怼?/p>
他手中提著一把造型奇特的狼牙棒,棒頭上布滿了尖銳的倒刺,
在火光下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獨(dú)眼狼!”李玄的瞳孔猛地一縮,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餓狼幫幫主,“獨(dú)眼狼”!
這個一手將餓狼幫從一個小嘍啰勢力發(fā)展到足以與鐵血盟分庭抗禮的梟雄!傳聞他心狠手辣,
實(shí)力深不可測,是廢鐵城中一等一的狠角色。他竟然親自帶隊攻打聚義堂!“王虎,
別再做困獸之斗了!”“獨(dú)眼狼”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今夜,
廢鐵城的天,要變了!鐵血盟,注定要成為歷史!識相的,放下武器投降,
老子或許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尸!”“獨(dú)眼狼”的出現(xiàn),
無疑給本就岌岌可危的鐵血盟眾人帶來了更大的壓力。他的氣場太過強(qiáng)大,光是站在那里,
就如同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呸!獨(dú)眼狼,你這條背信棄義的瘋狗!
”“鐵臂”王虎怒罵道,他手中的開山大斧直指“獨(dú)眼狼”,“想讓老子投降?
除非老子死了!鐵血盟的兄弟們,跟我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殺!殺!殺!
”鐵血盟殘存的兄弟們發(fā)出了最后的怒吼,他們知道,今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識抬舉!”“獨(dú)眼狼”眼中兇光一閃,冷哼一聲,“既然你們找死,老子就成全你們!
小的們,給我加把勁!第一個攻破聚義堂大門的,賞金百兩,連升三級!”重賞之下,
必有勇夫。餓狼幫的攻勢更加猛烈了,他們?nèi)缤蛄穗u血一般,瘋狂地沖擊著聚義堂的防線。
土制火銃的爆炸聲更加密集,燃燒瓶如同雨點(diǎn)般落下,聚義堂的院墻在烈火的炙烤下,
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李玄的心在滴血。他看著王虎盟主在敵群中左沖右突,雖然勇猛依舊,
但身上也添了不少新傷,動作明顯有些遲緩。
他看著那些曾經(jīng)與自己并肩作戰(zhàn)、稱兄道弟的兄弟們,一個個在血泊中倒下,
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不甘、憤怒和絕望?!安荒茉俚攘恕崩钚哉Z,
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他知道,如果再不出手,鐵血盟就真的完了。
他猛地推開“老鼠”和“瘸狼”,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老鼠,瘸狼,
你們聽著!如果我回不來,你們就想辦法活下去!告訴那些還活著的兄弟,鐵血盟的魂,
不能斷!這筆血債,遲早要讓餓狼幫千倍萬倍地償還!”說完,
他不再給兩人任何說話的機(jī)會,提著那柄飽飲鮮血的開山刀,如同離弦之箭般,
義無反顧地沖向了那片血與火交織的戰(zhàn)場!他要用自己這把“斷刃”,為鐵血盟,
為死去的兄弟們,劈開一條生路!哪怕,代價是自己的生命!烽火連天的聚義堂,
此刻已然成為一座血肉磨坊。李玄的加入,如同一顆投入沸水中的石子,
瞬間激起更大的波瀾。他那浴血的身影,在火光與濃煙中顯得格外悲壯,也格外決絕。
剛出狼穴,又入虎口,鐵血盟的覆滅危機(jī),已然到了最緊要的關(guān)頭。而李玄,
這把不屈的斷刃,能否在這絕境之中,創(chuàng)造奇跡?還是會與其他兄弟一起,
悲壯地隕落在這片他們誓死守護(hù)的土地上?夜色深沉,血與火的悲歌,
正在奏響最高亢、也最慘烈的一章。第5章【寸土皆血:殘陽下的怒吼】李玄的突然殺入,
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撕裂了聚義堂前膠著的戰(zhàn)局。他那身浴血的戰(zhàn)袍,臉上猙獰的刀疤,
以及手中那柄不斷滴落鮮血的開山刀,無不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煞氣?!笆菙嗳刑弥鳎?/p>
李堂主回來了!”“李堂主!我們有救了!”鐵血盟殘存的守衛(wèi)們,
在看到李玄那熟悉而悍勇的身影時,眼中紛紛爆發(fā)出驚喜與希望的光芒。李玄在鐵血盟中,
素以勇猛善戰(zhàn)著稱,他的出現(xiàn),無疑給這些已在絕望邊緣徘徊的兄弟們注入了一針強(qiáng)心劑。
李玄沒有絲毫喘息,甚至來不及處理自己左肩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他發(fā)出一聲震天怒吼,
如同受傷的猛虎般,直撲向餓狼幫攻勢最猛烈的一處缺口!“餓狼幫的雜碎!拿命來!
”他的開山刀卷起一片森寒的刀光,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狠狠劈向一名正試圖翻越簡易工事的餓狼幫眾。那名幫眾只覺眼前寒光一閃,
連慘叫都未發(fā)出,便被李玄一刀從頭顱正中劈開,紅的白的腦漿混合著鮮血,
如同豆腐腦般噴濺而出!血腥! brutal!李玄一招得手,毫不停歇,
身形如鬼魅般在敵群中穿梭。他手中的開山刀,仿佛成了死神的鐮刀,每一次揮舞,
都必然帶走一條或數(shù)條鮮活的生命。刀鋒過處,殘肢斷臂橫飛,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他曾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淬煉過,深諳搏殺之道。他的每一刀,都簡潔、高效、致命,
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他就像一臺不知疲倦的殺戮機(jī)器,所過之處,餓狼幫的攻勢為之一滯。
“兄弟們!李堂主回來了!跟老子一起,把這群狗娘養(yǎng)的趕出去!
”一名鐵血盟的小頭目見狀,精神大振,嘶吼著帶領(lǐng)手下兄弟發(fā)起了反沖鋒。李玄的悍勇,
極大鼓舞了鐵血盟的士氣。原本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防線,竟然奇跡般地穩(wěn)固了下來。
他們以李玄為尖刀,與餓狼幫展開了寸土必爭的拉鋸戰(zhàn)。
聚義堂的門口、院墻的缺口、甚至是一些被火炮轟開的窟窿,都成了雙方反復(fù)爭奪的焦點(diǎn)。
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染得泥濘不堪。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硝煙味以及尸體燒焦的惡臭,令人作嘔。李玄身先士卒,
始終沖殺在戰(zhàn)斗的最前沿。他左肩的傷口在劇烈的動作下不斷撕裂,
鮮血幾乎將他半邊身子都染紅了,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手中的開山刀依舊穩(wěn)如磐石。“噗嗤!”一名餓狼幫眾趁著李玄格擋的間隙,
一柄短矛狠狠刺向他的小腹。李玄猛地側(cè)身,短矛擦著他的肋下劃過,帶起一片血肉。
他反手一刀,便將那名偷襲者的腦袋削去了半邊。然而,餓狼幫的人數(shù)實(shí)在太多了,
他們?nèi)缤彼阋徊ㄓ忠徊ǖ赜可蟻?,悍不畏死。在“?dú)眼狼”的親自督戰(zhàn)和重賞的刺激下,
他們變得更加瘋狂和嗜血?!稗Z!”又是一聲巨響,聚義堂一段本就殘破的院墻,
在土制火銃的連續(xù)轟擊下,終于不堪重負(fù),轟然倒塌!煙塵彌漫中,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缺口。
“機(jī)會來了!給我沖!殺進(jìn)去!”一名餓狼幫的小頭目興奮地嘶吼著,率先帶領(lǐng)一批人馬,
如同決堤的洪水般,從缺口處涌入聚義堂的內(nèi)院?!安缓茫?nèi)院失守了!
”鐵血盟的眾人大驚失色。內(nèi)院一旦被突破,
聚義堂的核心區(qū)域就將徹底暴露在敵人的兵鋒之下。“鐵臂”王虎見狀,目眥欲裂。
他怒吼一聲,手中的開山大斧橫掃而出,逼退了身邊的幾名敵人,
便要返身去堵截內(nèi)院的缺口?!懊酥?!這里交給我!”李玄嘶吼道,他一把推開王虎,
自己則如同旋風(fēng)般沖向了那個新出現(xiàn)的缺口。他知道,王虎是鐵血盟的主心骨,
絕不能有任何閃失?!袄钚?!你……”王虎看著李玄那浴血的背影,
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既有擔(dān)憂,也有欣慰。李玄一人一刀,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雄關(guān),
死死堵在了那個缺口處。他腳下踏著碎石和瓦礫,身后是搖搖欲墜的聚義堂,
面前是如狼似虎的敵人?!跋脒^去?先問問老子手里的刀答不答應(yīng)!
”李玄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卻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一名身材高大的餓狼幫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