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薛蟬衣也不排斥喬靈郎的親密觸碰了。
反正對自己有利的事情,她通通不會拒絕。
清白對她而言并不重要,只有變得強大,才能在修仙界立于高位。
況且,她和喬靈郎的這段關系,永遠只會成為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她有什么可害怕的呢。
由此,她越發(fā)的對喬靈郎溫柔,還哄的喬靈郎給她解開了鎖鏈束縛,讓她能夠自由的進出房屋曬太陽外加散步。
偶爾,隔壁的牛大叔牛大嬸還會送來新鮮的瓜果或是牛乳過來。
薛蟬衣笑呵呵的收下牛叔牛嬸的東西,心里卻在算計如何殺死這兩個看到她真顏的凡人。
腹部一日日的隆起,她也時常能夠感受到胎動。
每次胎動喬靈郎都會關懷備至的在她身邊伺候,且次次眼神幽暗。
薛蟬衣有時候根本看不懂他幽暗的眼神是想表達什么意思。
她隱隱約約感覺喬靈郎的眼神透著一絲憐憫。
好可笑,她堂堂天之驕女輪得到不知名的小人物來憐憫她嗎?
若是喬靈郎知道自己最終命運是魂飛魄散四個字,不知道會露出什么樣的眼神呢。
薛蟬衣早已哄的喬靈郎神魂顛倒,不僅解開了鎖鏈束縛,還拿到了須彌戒。
斬殺一個小小的喬靈郎,如今全在她一念之間。
她輕撫隆起的肚皮,從山泉水里起身,朝喬靈郎伸開雙臂。
喬靈郎抱起了她,輕柔的為她擦拭身上的水珠。
“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毖οs衣摩挲著須彌戒,“預產(chǎn)期還剩不到三天,三天過后,你就不用這般勞累了。”
喬靈郎俯身親了親她的唇,“你才是辛苦了,挺著這么大的肚子一定很難受吧?!?/p>
“能夠孕育我們兩人的孩子,再多的辛苦我都甘之如飴?!?/p>
薛蟬衣抿著唇,眸光閃爍著柔和的笑意。
三日后,腹中嬰孩落地時,就是喬靈郎的死期。
望著蟬衣嘴角噙著的滿意笑容,喬靈郎又露出癡迷的神色。
笨蛋蟬衣寶寶天生就該當個小傻子。
被他騙了都不知道。
哪有什么身孕,哪有什么嬰孩,不過都是他施的障眼法罷了。
而且,他還會故意讓蟬衣寶寶胎動和孕吐。
至于蟬衣感受到的經(jīng)脈間的靈氣流轉,那也是他灌入的靈氣在運轉周身罷了。
這笨蛋卻被蒙在鼓里。
“寶寶,我們在一起快半年了,你對我是什么感覺,你喜歡我嗎?”
喬靈郎癡望著薛蟬衣的發(fā)絲,晶瑩的水珠緩緩從她發(fā)尾墜下,一滴一滴全部滴到自己的身上。
棉麻的袍子被水珠浸濕,透著微微的涼意。
薛蟬衣心里暗地惱怒,這壞胚妄自把她囚禁半年,還哄的她懷了孩子,竟然還敢奢求她的喜歡。
她別扭的轉過身,側邊的長發(fā)遮住她的面頰,她預測這個角度喬靈郎是看不清自己神態(tài)的,因此毫不掩飾的把嫌棄與厭惡擺在了臉上。
“你怎么問這么難為情的問題呀,我都給你生孩子了,你還問我喜不喜歡你……”
她才不耐煩回答這種問題呢,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喬靈郎含笑的聲音又在頭頂響起:“寶寶,我好喜歡你,你呢,對我是不是也有一點點的喜歡?畢竟,我可是把命都給了你。”
早有一只手撫在頭頂,還緩緩的把指節(jié)并入發(fā)絲里,摩挲著嬌嫩的頭皮。
一波又一波或緩或重的觸撩沖擊讓薛蟬衣有種頭皮發(fā)麻的感覺。
她斂起失控的表情,眼波掃向始作俑者,這才發(fā)現(xiàn)喬靈郎的神情嚴肅整穆,眼眸靜謐如水,正靜靜的望著她。
一瞬間,薛蟬衣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感覺自己隱藏的那些小心思全被看穿了。
袖籠里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她鼓足勇氣辯解:“我可沒要你的命……”
“是嗎?”喬靈郎的聲音再次在頭頂響起,笑聲越發(fā)低沉。
薛蟬衣兩手交叉在一起,情不自禁的轉動著須彌戒,心里滿腹算計又開始蠢蠢欲動。
還剩三天嬰孩就可落地了,只要挨過三天,不,也許情緒激動之下,今天晚上就可以……
窗外忽然電閃雷鳴,一連串密集的雨珠急促的打在窗戶的琉璃片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響,攪的她心緒更加紊亂。
“寶寶?!毕掳捅惶羝穑黄瓤聪騿天`郎。
喬靈郎的眼神幽靜如水,看似平和,但是薛蟬衣好似看到了水中正在泛起漣漪。
喬靈郎不依不饒的追問:“你喜不喜歡我?”
眼眸里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擴散,像個漩渦,薛蟬衣感覺自己要被漩渦裹挾了。
薛蟬衣有點受不了,“我困了呢。”佯裝要睡覺,想把這關糊弄過去。
可是喬靈郎偏偏著魔似的繼續(xù)問道:“寶寶,你是喜歡我的,是吧?”
呵呵,薛蟬衣被氣笑了。
本想著再留你三天性命,是你自己不懂事非要挑釁我的。
她雙手環(huán)住喬靈郎的脖子,主動送吻,在親親的水聲里笑道:“喜歡啊,何止一點點,我是特別特別的喜歡你。”
“我喜歡你,喜歡到要殺死你。”
被吻住的喬靈郎身形頓了頓,慢慢推開薛蟬衣,自眼底劃出幾滴淚珠,臉色蒼白的可怕。
眼眸里再也不是沉靜的水面,而是一簇一簇的浪花。
看他面如死灰的模樣,薛蟬衣渾身舒坦。
殺人誅心!這就是自己想要的效果!
她已經(jīng)在喬靈郎后腦勺貼了一張遲鈍符,如今的喬靈郎動作遲鈍如年邁老者,只能任由她處置。
她破口大罵了一會,把自己能夠想出來的污臟詞匯全部罵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的從須彌戒取出一把長劍。
雪白的劍影在電閃雷鳴下泛出冰寒的光芒,薛蟬衣笑顏如花,對著喬靈郎說了三個字:“去死吧。”
一劍刺穿這壞胚的心臟。
鮮紅的血頓時把她的劍身染成一片血紅。
喬靈郎的心被捅穿,失重跌倒,彌留最后一口氣,還不死心的拽住她的裙擺。
“還有兩次……”
他早就知道以薛蟬衣的性格,私自把她擄來此處,肯定免不了被殺死的結局。
薛蟬衣對他的殺心從未消弭過,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不怪蟬衣,他的蟬衣的寶寶這么漂亮這么蠢笨,值得三次機會呢。
這次被殺用掉了一次機會,還剩兩次。
下一次,他就要用二師兄的身份陪伴在蟬衣寶寶身邊了。
蟬衣寶寶不喜歡強制愛,那他就用二師兄的身份走癡情暗戀感化路線,加倍加倍的對蟬衣寶寶好。
薛蟬衣只覺得暢快至極,把裙擺從喬靈郎手里抽走,又丟下一張神雷符。
她走出房屋不久,神雷符便自爆,不僅把喬靈郎炸的神魂俱滅,還把他們居住過的小屋炸成了廢墟。
然后她又執(zhí)劍去了旁邊的小屋,把牛叔牛嬸兩個凡人殺掉。
接著她一頭扎入了雨幕里。
淋雨在山林繞了一會路,她又心生悔意。
她不該一時沖動把那兩座小屋毀去的,現(xiàn)在腹痛難忍,一時找不到避雨的地方,天色又那么黑,她現(xiàn)在怎么辦?
只能先找個山洞避避雨了。
抬腳走了兩步,步入一片竹林中。
雨珠密集的打在竹葉上,沙沙作響。
薛蟬衣看到前方竹林下,有一黑一白兩條蛇扭在一起,這讓她想起自己與喬靈郎,氣的兩眼發(fā)黑,提著劍就朝那兩條蛇走去。
可是腹中嬰孩忽然鬧的天翻地覆,她痛的撕心裂肺,倒在泥地里直不起身來。
她感覺自己似乎是要臨盆了,此時還不忘拿劍去砍死那兩條礙眼的蛇。
卻看到一根竹子削成的劍挑起地上扭在一起的蛇往旁邊草叢一丟。
薛蟬衣的劍插在泥地里,她仰起臉,看到了穿著云紋袍的同門,心里殺意頓起。
她絕不容許有外人知道她的小秘密!
那一手執(zhí)傘一手執(zhí)劍的同門焦急的朝她走來,蹲下身,喊道:“蟬衣師妹,我是蕭靈君,是你二師兄,你怎么大著肚子倒在這里了?”
呼,殺機頓時消弭。
薛蟬衣喜不自勝,無比慶幸來者居然是二師兄,那個最老實憨厚,最平庸無能,最純善懦弱的二師兄!
她忙抓住蕭靈君的手,咬牙說道:“二師兄,我腹中孽種要生了,你記住,這孽種萬萬不可留,一旦他降世,請務必替我殺掉!”
說完,一頭暈倒在蕭靈君懷中。
瀟瀟雨幕下,蕭靈君那沾水的睫毛眨了眨,漆黑的眼眸里交織著興奮和得意,又閃過一抹憐惜,抱起薛蟬衣,吻了吻她的鼻尖,朝附近山洞走去。
“寶寶,你可真笨,你這樣笨,又怎么能逃出我的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