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城,夜幕下,千里一色。
漫天鵝毛大雪簌簌而落,凜冽寒風(fēng)仿佛一把銳利的尖刀,切割著臉頰的皮膚。
女主:初曉
初曉拖著行李箱走出站臺,到達(dá)事先與男友約好的火車站肯德基門前。
等著陳謹(jǐn)來接的功夫,她索性摘掉防寒保暖加絨手套,從鼓鼓囊囊的羽絨服兜里掏出手機(jī),拍攝起了這至美的北境之地。
初曉接了一簇雪在袖子上,開始錄制視頻,“哇!我才知道原來雪是一團(tuán)團(tuán)的,不是一片片的,而且雪花真的全部是六邊形!每一片都不同,好漂亮啊~”
將視頻上傳到了抖音賬號后,初曉已經(jīng)冷的有些受不住了,便發(fā)了一條語音消息給男朋友。
“陳謹(jǐn),你怎么還沒到???”
不過多時,陳謹(jǐn)便打了電話過來,初曉滑動接聽。
“初曉……”男人聲線略沉,帶著歉疚的意味,“我不能接你來我家了,我媽不同意咱倆在一起?!?/p>
一分鐘前還對新年與寒假充滿期待的初曉,此刻只覺頭頂遭了一記重錘。
“為什么?”初曉問。
“我媽說你太矮?!?/p>
初曉凈身高156,但比例極好,身材玲瓏有致,模樣甜美清純。
“可你也才一米六八啊?!?/p>
“初曉!說了多少次了,我一米七二!我一米七二!我一米七二!”重要的事說三遍。
他大學(xué)體檢報告上白紙黑字寫著168公分,初曉看得清楚!
“不都是一米多的人嗎?!?/p>
“反正,你就是矮。我媽說她希望我找個一米七以上的女孩?!?/p>
“陳謹(jǐn),所以就因?yàn)檫@個,你要和我分手?”
“嗯,結(jié)婚是兩個家庭的事,我媽不同意肯定不行,而且這關(guān)系到下一代,我不能不聽我媽的,你又是個孤兒,我媽說孤兒容易有性格缺陷?!?/p>
因?yàn)樯砀邌栴}要分手,這是個人擇偶標(biāo)準(zhǔn),初曉雖然很無奈,但不會怨恨陳謹(jǐn)。
可陳謹(jǐn)竟然拿她凄慘身世做說辭,性子一向溫軟的初曉也不能容忍!
她帶著手套的小拳頭捏成了一個毛球,甜糯的嗓音蘊(yùn)著怒氣,回懟道:“我矮是被顏值壓的,你呢?人丑,有禿頭的趨勢,坐下來比站著的時候高出我的還要多,身材四六分,腿四身六。”
聞言,電話那頭男人惱羞成怒,音調(diào)驟然拔高,咆哮道,“死丫頭,你說什么!?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還不是小地缸一個?。 ?/p>
小地缸是什么?也許是指人矮?反正肯定不是好詞兒。
初曉語氣不疾不徐,緩慢而輕軟,“哦,我是不高,但在白富美里我至少占了兩樣呢,你可是標(biāo)準(zhǔn)矮窮丑。陳謹(jǐn),要不是因?yàn)槟阊埼襾磉^年,我才不稀罕你呢,再見?!?/p>
“你媽B的……”
“沒媽?!?/p>
初曉打斷陳謹(jǐn),掛斷了電話。
她的爸爸媽媽過世了,從小跟著爺爺生活。
可去年,爺爺也離她而去了。
追求者陳謹(jǐn)?shù)囊痪湓捳f進(jìn)了初曉的心坎,“去我家過年,咱們一起堆雪人?!?/p>
從小長在南島的初曉,渴望千里冰封的盛景,又不想孤零零過年。
于是,放寒假的前一天,她稀里糊涂的答應(yīng)了陳謹(jǐn)提出的交往要求。
兩人是南島大學(xué)同學(xué),往常關(guān)系很好。
陳謹(jǐn)學(xué)習(xí)成績優(yōu)異,是全校第一名,除了個子不高其他方面都不錯。
剛才初曉那樣說有一大部分因素是故意氣他的。
但是經(jīng)過了今天,初曉發(fā)覺陳謹(jǐn)是一個媽寶男普信男。
當(dāng)初腦子一熱就同意了,以后交男朋友必須謹(jǐn)慎再謹(jǐn)慎。
訂票網(wǎng)站上顯示直到初八的火車票都售空了。
機(jī)票這個時候要3000多元。
看著銀行卡里2952.5的余額,初曉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唯一的辦法便是找一家小旅店住下來,留在松城自己過年。
初曉先訂了一張初九的火車票,查詢住宿信息。
周邊旅店價格不貴,住宿費(fèi)一個床位每天80。
火車票加上吃喝,她的錢足夠了,等回了南島再兼職賺錢。
最近的有床位的旅館就在一公里外。
初曉心想一公里不遠(yuǎn),散步的功夫就到了。
她打算走過去。
然而一個初來乍到的南方小姑娘,低估了北方的酷寒,更何況今天又是極端天氣。
才走了不到一半,便覺風(fēng)吹在身上如同無數(shù)根細(xì)密的小針,穿透衣物刺進(jìn)了皮肉骨髓。
說好的北方的冷只是物理攻擊呢?
南方的寶寶們,你們騙人!
而且這雪天的路也太難走了吧!
她感覺自己像一個隨時要起飛的小風(fēng)箏,要沒有行李箱掛著她,就要被吹跑了!
初曉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積雪,越走越偏僻。
轉(zhuǎn)過一個彎,景色驟然由繁華火車站的街景,變得荒涼。
她不由得害怕起來,加急了腳步。
猛然一股邪肆的氣流夾雜著雪霧呼嘯而來。
輕飄飄才80斤的小姑娘就這樣被大風(fēng)掀翻倒地。
風(fēng)驅(qū)著初曉在雪地上滾了幾圈,直至行李箱碰到了路邊大樹她才停下來。
這一撞,樹枝上堆積的雪砸了下來,傾覆在初曉的身上。
趴在雪堆中的初曉,身心俱疲,寒冷、饑餓與困倦交織在一起將她淹沒。
坐了將近兩天兩夜的硬座火車,跨越3000多公里來到此處。
卻被分手,獨(dú)在異鄉(xiāng),孤苦無依。
“嗚嗚……”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爺爺,小小好想你……”
“太冷了呀,我想回家,回家……”
初曉太累了,而且覺得埋在雪里似乎沒有那么冷,便想在這里休息五分鐘,五分鐘后再繼續(xù)走剩下的一段路。
不遠(yuǎn)處,一輛奔馳大G緩緩在雪地中行進(jìn)。
坐在副駕駛的男人正在講電話。
“爸,我都3年沒回家了,今年我想在松城陪我媽過年?!?/p>
“家?你是我霍振北的兒子,京市安平街北路甲18號院才是你的家!而且今年你姑姑他們一家都從澳洲回來,我就你這么一個兒子,你不在像什么樣子!趕快給我回來,不然我立馬派人去松城抓你!”
“你派人來我以后就給你拔管。”
“……”
“爸,平時我什么事都可以聽您的,唯獨(dú)今年我必須在松城過年,而且爺爺都已經(jīng)同意了?!?/p>
霍振北沉默片刻,最終嘆了口氣,妥協(xié)道:“好吧,那早點(diǎn)回來,盡量初五之前?!?/p>
“最早正月十五。”
“……”
電話被無情掛斷。
開車的祁振說,“祁霄,別這樣,霍叔雖然對不起我姑,但他是真疼你?!?/p>
“我不稀罕?!被敉⑾隼淅涞溃耙皇钱?dāng)年他騙我說我姥病了要花很多錢,我不會跟他走,沒有他我祁霄一樣可以出人頭地?!?/p>
霍廷霄原來隨母姓,叫祁霄,在松城長大。
16歲被父親接回京市霍家,才將名字改成了霍廷霄。
母家這邊的親戚都還是習(xí)慣叫他祁霄。
霍廷霄望著車窗外的皚皚雪景,只覺熟悉又親切。
街道兩旁的路燈散發(fā)著昏黃的光暈,燈光下雪片紛揚(yáng)飛舞,街邊的樹木裹上了厚厚的雪衣,樹枝不堪重負(fù),微微垂墜著。
被雪覆蓋的松城在夜色里靜謐又安詳。
此刻,霍廷霄覺得塵世的紛擾,皆被這茫茫白雪掩埋,心中只余一片無瑕天地。
突然間留意到路邊樹下的小雪堆,和雪堆旁邊的粉色行李箱。
不知是不是錯覺,小雪堆蠕動了一下。
“哥,停車?!被敉⑾稣f。
-----
松城是虛構(gòu)城市!
最近迷上AI繪圖,后邊給大家多貼幾張圖
如果覺得作者貼的圖影響腦子里畫面,
可以在【設(shè)置-更多-閱讀器正文插圖顯示】里關(guān)閉圖片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