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霄渾身僵直了一瞬,看到初曉手里攥著手機,拿出來捏著女孩指尖解鎖,看了一下她通話的聯系人。
最近一個是50分鐘前,聯系人是陳謹。
她男朋友應該就是這個人,霍廷霄撥了過去。
陳謹剛才被罵矮窮丑腿四身六的氣兒還沒消,接起電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狂轟濫炸,
“分手了還給我打電話干啥?想跟我復合?門兒都沒有!老子說了要找個一米七以上的,你這個地出溜別再煩我?。∵€是說你想跟我要分手費??老子追你仨學期,給你買奶茶花了三百多塊錢,連你手都沒摸過,要分手費也是我要,你別跟我整這一套?。 ?/p>
霍廷霄什么都沒說,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小姑娘和男朋友分手了。
怪不得剛才在雪堆兒里哭。
霍廷霄又翻了翻通訊錄,也沒找到類似爸爸媽媽的聯系方式,只有一個備注是爺爺,打過去還是停機。
祁振問,“祁霄,那現在咋整?”
“哥,送我和小姑娘去星瀾灣吧,我收留她一晚上。你自己先回去,跟我媽說一下,我明天再回林場?!?/p>
“也行?!?/p>
星瀾灣是霍廷霄在松城市中心購置的高端公寓房。
本來是給她媽和外婆買的,可是他們都不樂意來住,還是喜歡住在林場老家那邊。
車上,初曉躺在霍廷霄腿上睡得香。
霍廷霄怕初曉睡得不舒服,揪著帽子上的球把她的帽子摘了。
“嗯哼~”初曉突然哼唧了一聲,還砸吧砸吧嘴。
到了星瀾灣,直接駛入地下車庫。
霍廷霄抱著初曉上了電梯,祁振拖著霍廷霄和初曉的行李箱,將兩人送回公寓就離開了。
公寓雖然沒人常住,但是霍廷霄的母親祁舒基本每個月都來打掃一兩次。
祁舒偶爾在城里買東西或辦事時間晚了,也會在這里休息一晚。
所以公寓很干凈,生活用品什么的也大抵齊全。
霍廷霄將初曉放在了一個小臥室,幫她脫了羽絨服,鞋子也脫掉。
想將羽絨服疊一疊,兜里掉出來了幾樣東西。
霍廷霄拿起來一看,是身份證和學生證,還有從南島到松城的硬座票。
硬座?。?/p>
所以小姑娘這是坐了多久,怪不得在車上直接睡著了,叫都叫不醒。
通過身份證得知,原來她叫初曉。
南島大學的學生,今年19歲!
在霍廷霄的腦海深處,10年前的一張稚嫩的小臉漸漸浮現。
難道說,她是小???
霍廷霄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初曉身份證照片,微信發(fā)給他在京市的特助,并追了一通電話過去。
“高巖,半小時內,我要這個女孩的全部信息?!?/p>
“是,霍總?!?/p>
霍廷霄將初曉的證件都放回衣兜,幫她蓋好被子掖好被角,便去客廳等著了。
不到半小時,高巖就把初曉的所有信息發(fā)了過來。
南島人,父母雙亡,跟著爺爺長大,爺爺腿腳不靈便,在不久前也過世了。
居住在南灣小區(qū),是霍氏為開發(fā)旅游項目,給當地南灣村居民建設的拆遷安置房。
這么多信息都符合,她一定是小?。?/p>
兩人雖然只在十年前見過幾次面,甚至不知道彼此的全名,但霍廷霄想起那件事,愧疚的情緒便如同一張網將他籠罩。
不知道小小是不是還記得自己,會不會還在怪自己。
再往下看,知道初曉現在名下有一套房子,南灣小區(qū)45平米的小戶型,是爺爺給她的遺產。
初曉從小學開始就是一名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
因家庭貧困,讀的是很普通的學校,可她還是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上了南島大學。
一年前初曉的爺爺病重,家里不多的積蓄全部都給爺爺治病了。
初曉那時讀書之余每天還要額外打兩份工,甚至還把小房子掛到中介,欲要賣房子給爺爺治病。
可還不等賣出去,爺爺就病重過世了。
初曉現在一個人生活,也是自己在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生活得很辛苦。
霍廷霄有些不明白,按理說南灣村的拆遷戶,每家會得到好幾套房子。
初曉名下只有一套,那其他的房子一定是在爺爺其他兒女那里,為什么她還孤苦無依,爺爺也沒人贍養(yǎng)?
這些細節(jié)等以后再慢慢了解吧。
高巖傳來的資料中,還有初曉的醫(yī)院聯網病例報告,以及學校的體檢報告。
健康程度較好,沒有嚴重的疾病或者心理障礙。
身高156,39.7公斤。
還有一個意外收獲,霍廷霄得知初曉是自媒體博主。
她在抖音,嗶站,慢腳,小藍書等等平臺都有賬號。
叫做初曉小小,霍廷霄下載了抖音,搜索。
第一個就是,粉絲50多萬,不多。
視頻發(fā)的也不多,最早一條是一年前,都是一些很隨意的記錄學習打工和生活的視頻,不像是有刻意設計過的劇本。
剪輯技巧有一些,但并不算很專業(yè)。
初曉不是那種千篇一律的網紅臉長相。
所以即便這樣內容的自媒體賬號網絡一抓一大把,還是能憑著一張無敵甜美純欲的面龐,軟糯的嗓音,收獲了一批粉絲。
最新一條視頻,是昨晚發(fā)的。
初曉在火車站肯德基門前,拍攝袖子上的雪花,“哇,我才知道原來雪是一團團的,不是一片片的,而且雪花真的全部是六邊形!每一片都不同,好漂亮啊~”
視頻看不到臉,光聽著這聲音,霍廷霄的唇角就壓不住了,血糖飆升。
*
寒冬的清晨,世界仿佛被一層冰冷的薄紗所籠罩。
初曉一直睡到中午才悠悠轉醒。
意識回籠后,只覺得頭痛的快要炸裂,渾身像是被車子碾了一樣難受。
她撐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慢慢聚焦,一塊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初曉滿心疑惑,抬手揉了揉劇痛的太陽穴,回想著昨天發(fā)生的事情。
和陳謹分手了,自己一個人去雙利旅館,差點凍死在短短一公里的路上。
之后被兩個大叔帶上了一輛黑車,車里好暖,她睡著了,接下來就不知道了。
初曉看看手機,已經12點,睡了一晚上,不但不解乏反而更累了。
這種感覺初曉不陌生,她知道自己發(fā)燒了……
好想再躺下,可初曉不知道這是哪里,只想趕快離開。
身上的衣服好好的,羽絨服疊著放在旁邊的椅子上,行李箱靠墻立著。
初曉撐著虛弱的身子下地,登上了床邊的一雙棉拖鞋,扶墻出去看了看。
屋子的裝修并不算奢華,但可以看得出檔次很高,設計與布置考究,面積寬敞。
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客廳。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