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深人靜時(shí),顧長明拎著酒壇踹開云雪瑤的房門。
“小姑姑?!彼眭铬傅?fù)溥M(jìn)她懷里,酒氣混著血腥味,“檢查下我武功退步?jīng)]?”
云雪瑤單手接住他,另一只手迅速關(guān)門落鎖:“你受傷了?!?/p>
“嗯?!彼渲i窩,“心口疼。”
燭火啪地爆了個(gè)燈花。
云雪瑤的手懸在他衣帶上方,最終只是將人按在榻上:“別鬧?!?/p>
“我看見了?!鳖欓L明突然說,“那天晚上你偷親我?!?/p>
云雪瑤的呼吸明顯一滯。
“高燒說胡話?”他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處淡紅的痕跡,“你咬的?!?/p>
窗外驚雷炸響,照得云雪瑤眼底暗潮洶涌。
她突然坐到他的腿上:“知道招惹我的后果嗎?”
顧長明迎著她的目光,舔了舔虎牙:“求之不得?!?/p>
酒壇翻倒的聲響驚動(dòng)了巡邏弟子,眾人面面相覷,默契地繞開了閣主院落。
與此同時(shí),長公主府書房內(nèi),沈棠手中的玉佩突然發(fā)燙,蠱蟲傳來的畫面讓她捏碎了茶盞。
顧長明將蘇雪瑤按在書案上,他的手指正挑開她腰間束帶。
“砰!”案幾被整個(gè)掀翻。孟司墨聞聲趕來時(shí),只見滿地狼藉中,沈棠嘴角掛著血絲,手中緊攥著繡帕。
“長公主?”
“滾!”
晨露未干,云雪瑤拂去顧長明發(fā)間沾著的花瓣:“追蹤蠱?!?/p>
她捏著他后頸的皮膚,“沈棠放的?!?/p>
顧長明懶洋洋地抱著她:“正好讓她看場好戲?!?/p>
“胡鬧?!痹蒲┈幫蝗粔鹤∷滞?,“昨夜……”
“我很清醒?!鳖欓L明打斷她,“比任何時(shí)候都清醒?!?/p>
云雪瑤點(diǎn)頭正準(zhǔn)備翻身下榻,沒想到腿一軟,險(xiǎn)些跪倒。
顧長明及時(shí)攬住她的腰,掌心貼在她小腹輕輕揉按:“還疼?”
“疼死了?!痹蒲┈幍伤?,“說好只一次……”
顧長明用吻堵住他她抱怨,直到侍衛(wèi)在門外稟報(bào):“閣主,長公主撤兵了?!?/p>
顧長明趕到懸崖邊時(shí),沈軍已拔營大半。
沈棠獨(dú)自立于崖邊,鎧甲上凝著晨霜。
“阿顧?!彼曇羲粏。拔抑滥懵牭靡??!?/p>
滅門案主謀是先帝,我父親只是執(zhí)行者,這里有密旨為證。”
一卷黃絹系在箭上射入石縫。
顧長明展開泛黃的帛書,朱批字跡與云雪瑤收藏的那份剿匪令一模一樣。
“孟家才是真正的主謀。”沈棠又射來一封信,“司墨勾結(jié)血鴉要?dú)⒛?,小心?!?/p>
顧長明瞳孔驟縮。
正要細(xì)看,身后突然傳來破空聲。
三支淬毒弩箭直取他后心!
云雪瑤閃身格擋,卻有一支擦過她手臂。
幾乎瞬間,她眼底泛起不正常的猩紅。
“情蠱?”顧長明扶住踉蹌的云雪瑤,厲聲喝道,“誰干的!”
山崖密林中,孟司墨放下弩機(jī),怨毒地盯著相擁的兩人:“是你們該死!我不會(huì)放過你們的!”
殿中,云雪瑤將顧長明反壓在書案上時(shí),硯臺打翻在地,墨汁染黑了他雪白的中衣。
“小姑姑,你還好嗎?”他試圖喚醒她的理智,卻被咬住脖頸。
情蠱發(fā)作的云雪瑤像變了個(gè)人,手指粗暴地扯開他衣襟。
顧長明的呼吸有些急促:“不要……”
云雪瑤猛地清醒,拿起桌案上的匕首,扎入自己大腿:“快走!”
她額頭抵著他肩膀喘息,“我會(huì)傷了你?!?/p>
顧長明握住她染血的手,按在自己腿間:“雪瑤,我甘愿的?!?/p>
燭火搖曳到天明。
云雪瑤哭得嗓子都啞了,她才徹底從蠱毒中徹底清醒。
“疼!云雪瑤他裹著被子不讓她碰,“早知道就不招惹你了。”
顧長明單膝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給她涂藥:“我的錯(cuò)?!?/p>
“錯(cuò)哪了?”“不該……”他耳根通紅,“縱欲過度?!?/p>
云雪瑤把枕頭砸在她臉上。
三日后,沈棠的拜帖再次送來,這次只寫了一句:“懸崖北面,單獨(dú)一見?!?/p>
顧長明赴約時(shí),沈棠正對著崖底出神:“當(dāng)年父王臨終前告訴我,顧家藥人的血能解百毒?!彼嘈?,“可他沒說的是,先帝滅口是為掩蓋自己身中劇毒的事實(shí)?!?/p>
顧長明握劍的手微微發(fā)抖:“證據(jù)呢?”
“在孟家。”沈棠突然抓住他手腕,“司墨給你下了情蠱?他怎么敢?”
話音未落,數(shù)十名黑衣人從巖壁躍下。
云雪瑤帶人接應(yīng)時(shí),一支毒箭直射顧長明心口。
“小心!”云雪瑤推開他的瞬間,另一支箭穿透她胸口。
崖邊碎石崩塌,她整個(gè)人向后仰去。
“雪瑤!”
“長明,快松手!”
顧長明縱身撲去,空中死死抓住她的手。
懸崖風(fēng)聲呼嘯,他在她眼底看見自己的倒影。
“雪瑤!我絕不會(huì)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