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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云落是南城監(jiān)獄第一個懷孕入獄的人。
關在里面的女人不是殺人犯就是神經病。
蘇云落坐牢的第一天,哭了一整晚,那一夜她好像流盡了眼淚。
后來無論是她因為一個饅頭被人踩進泥濘里。
還是因為打架咬掉別人一只耳朵,被關進小黑屋三天三夜。
她都沒有再掉一滴淚。
小東剛生下的第一年,她長因為吃不飽沒有奶,孩子餓了整夜整夜地哭。
把那些獄友哭煩了,又是一頓毒打。
那時候,她身上連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好皮都沒有。
后來,她抱上一名獄警的大腿,日子才好受點。
說到最后,小東的聲音已經啞得說不出話,他抬起濕漉漉的眼睛,望向沈昀川。
“爸爸,他們都嫌棄媽媽坐過牢,你會......嫌棄嗎?”
沈昀川雙拳幾乎捏碎,才穩(wěn)住情緒。
他憋回眼底的濕 潤,搖搖頭,將兒子攬進懷里,輕聲道:
“你媽媽是最棒的媽媽!”
從那天開始,沈昀川好像找回了精氣神,他一邊細心照顧兒子,一邊派人調查當年設局陷害蘇院長和姐姐的幕后真兇。
蘇漫并沒有因為分手給他使絆子。
相反,她還在律所給他介紹了不少國際大案,她這份氣度讓沈昀川愧疚不已。
蘇漫輕錘了他一下,打趣地開玩笑。
“別以為我對你舊情難忘,只是讓你多掙點奶粉錢,好好撫養(yǎng)小東!”
沈昀川感激的笑笑。
他一直知道蘇漫很好,所以他更不能耽誤她。
他像以前一樣忙忙碌碌,甚至恢復了同事客戶間的應酬和交際。
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死了。
周末,小東在房里寫作業(yè),沈昀川在書房里處理郵件。
一道鈴聲打破寂靜。
“沈先生,你要我查的事有眉目了,當年市三院的副院長王五軍憎恨蘇院長,在酒宴上下了藥,給兩人設局,你姐姐出了事后,他用這個把柄逼迫蘇院長退了位。”
那一瞬,沈昀川覺得腦子里嗡嗡的。
他扶住桌子,急切地問了一句:“你確定?有證據(jù)嗎?”
“有的,我修復了當年出事包廂的視頻,這就發(fā)給你?!?/p>
對方掛斷電話的同時,郵箱進來一份郵件。
沈昀川緩緩落座,拿著鼠標的手已經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他已經不能想象,如果這才是幕后的真相。
那么他對蘇家對蘇云落的報復......
沈昀川最后還是打開了視頻,他親眼看見那位副院長拿出藥包交給了服務員,后面的他沒有再看。
那一夜,他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在書房呆了整整一夜。
次日又和沒事人似的,親自送兒子上學。
小東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再沒有問媽媽什么時候回來。
他懂事得讓人心疼,會給醉酒的沈昀川煮醒酒湯,會給熬夜的他煮白粥。
每當這時,他便想到,正是因為自己當年的沖動。
害了他媽媽,讓他小小年紀吃了那么多苦。
后面幾天,沈昀川拜托蘇漫照顧下小東,他將全部的心思放在王五軍的案子上。
過了7年,很多當事人已經銷聲匿跡。
可沈昀川還是憑著一股氣找到蛛絲馬跡,將王五軍落下了院長的位置。
并將他和名義上的姐夫全部送進了監(jiān)獄。
判決的那一天,王五軍還指著他歇斯底里的叫罵:
“你是不是有病,蘇老頭都瘋了,你竟為了一個死了多年的護工搞我!”
沈昀川一步一步逼近,鏡片上折射出攝人的冷光。
“她曾受過的苦,我要你們一一嘗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