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又開始了!江意明兩眼一翻,無語看天。
誰能想象,人前嚴(yán)肅穩(wěn)重、被稱為模范標(biāo)兵的安團(tuán)長,人后竟然是個散漫狡猾的嘴碎子。
作為章大師的繼承人,江意明每周會去劇院義演。
這天剛好有些不舒服,就特意讓人隔了屏風(fēng),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為合演做支持。
笛聲高昂清越,穿云裂石,仿佛將世間萬物之情皆融于曲中。
整場掌聲雷動中,唯有一人愣愣地坐在座位上。
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神情恍惚,淚流滿面。
“江先生,后臺有人求見?!?/p>
經(jīng)理描述了那人大概的樣子,江意明“哦”了一聲,明白是陸蕓。
“煩請不要將我的任何信息透露給外人,還有,以后只要是這個人求見,都婉拒掉?!?/p>
雖這樣說了,但一連好幾場義演陸蕓竟都在,而且還是第一排最中間的觀看位置。
從旁人口中得知,陸蕓幾乎每天都來。
碰上沒有他笛聲的演出,她就會失落離去,逢人就說他的笛聲跟她的一位故友極度相似。
對這一切,江意明統(tǒng)統(tǒng)不理。
陸蕓不知抽了什么風(fēng),竟放出話,愿萬元相贈,只求吹笛者能為她獨(dú)奏一曲。
在這個人人都羨慕萬元戶的年代,她竟然只為求一曲。
這樣的慷慨誠意,誰能不感動?
可江意明只是冷冷回絕,甚至連義演都換了旁人。
兩世的悲慘經(jīng)歷告訴他,陸蕓不值得。
哪怕只是一個眼神,她都不值得。
周天休息日,江意明照常和安澄書去周邊幫農(nóng)。
冤家路窄,陸蕓竟也在。
倆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選擇避開她,去了下另一家相隔較遠(yuǎn)的農(nóng)戶。
安澄書一度手欠,把泥巴抹到江意明臉上。
倆人在春日暖陽下的屋舍間追逐打鬧,恰逢陸蕓來借醬油。
農(nóng)戶主笑瞇瞇地對她說。
“咱們安團(tuán)長啊,惹她那位小師弟生氣咯,這會正在哄呢?!?/p>
陸蕓和安澄書也是相熟。
聽說還有這事,立馬一臉八卦的表情,興致勃勃地坐下來嗑瓜子。
看安澄書追著那掩在高墻下的身影跑,被對方拍手跺腳地“教訓(xùn)”,陸蕓還笑得樂不可支地打趣。
“堂堂安團(tuán)長,怎么被人拿捏成這個樣子,還真是少見呢?!?/p>
結(jié)果一轉(zhuǎn)眼,就看到了從高墻下躥出的江意明!她笑不出來了。
心跳像是停了一瞬,手一抖,瓜子撒了一地。
張大眼睛反復(fù)確認(rèn)好幾遍,甚至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夢。
那是真的江意明!是活生生的江意明?。?/p>
心頭的狂喜剛涌上來,就看見江意明背起安澄書,像哄小妹妹般轉(zhuǎn)了個圈。
在他背上的安澄書,仿佛早已習(xí)慣他這般親密的動作。
又氣又惱,臉上卻帶著些許嬌羞地捶他后背。
陸蕓的心忽地劇烈抽痛一下,像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端著午飯到桌上的農(nóng)戶也司空見慣般調(diào)笑。
“他倆一直是這樣的,雖然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但肯定呀是互相喜歡沒跑了?!?/p>
一句話讓陸蕓更加痛心。
農(nóng)場主見她臉色不好,還以為怎么了。
“陸總,您沒事吧?您怎么不笑了,是生性不愛笑嗎?”
陸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望著兩人旁若無人的幸福,她只覺得心臟如被凌遲,千刀萬剮。
像是察覺到屋內(nèi)那道過于炙熱的目光,江意明抬頭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