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意明沒有推辭,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大快朵頤吃完。
抬頭,果然看到她面上閃過一絲失望。
他佯裝看不懂她的失落,是因為他沒有一如既往地將肉分給她吃。
端起碗,一鼓作氣,連湯都喝得一口不剩。
在她一臉費解的表情中,勾著唇,平靜地道了謝。
起身,走人。
留下目瞪口呆的陸蕓,獨自在風中凌亂。
爾后的幾天,陸蕓突然帶著沈景城去曲江出差。
有小道消息傳,倆人是親密地游山玩水去了。
江意明不受影響,白天照常練習吹笛,晚上點燈看書到深夜。
幾天后,有人在他儲物柜里塞了一張小紙條。
約他今晚八點半,后山見。
署名是陸蕓,字跡看著也有幾分像她。
可陸蕓高傲,勾勾手就會過來的人,她怎么會再花心思呢。
雖然如此,他還是去了。
果不出所料,沈景城看到他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一會,躲在暗處的江意明就看到陸蕓拿著兩個本子,興沖沖地小跑過來。
正如上一世相互磋磨的十年里,陸蕓也是這樣。
叫著沈景城的名字,一次次奔向他。
這次也不例外。
一下?lián)溥M沈景城懷里,舉著紅本本,激動地晃了晃。
“景城,我們終于領(lǐng)證啦!”
領(lǐng)!證!
兩個字像兩支堅硬的箭矢,咄咄刺穿江意明的心臟。
誰能想到半個小時前,陸蕓竟還殷勤十足地跟江意明討論結(jié)婚的事!
她利用外聘的身份,急吼吼地跟沈景城領(lǐng)了證。
江意明這才明白,原來她不是不想領(lǐng)證,只是不想和他領(lǐng)證罷了。
重生后他告訴過陸蕓的。
如果不想跟他結(jié)婚,請第一時間告知,他會尊重她的選擇。
可她一邊吊著他的癡心,一邊卻早就開始嫌棄。
人不該,至少不能,歷經(jīng)兩世,還毫無下限地傷害同一個人!
沈景城像宣示主權(quán)般,不斷刺激江意明。
說著他和陸蕓在床上如何親密,如何讓她欲罷不能。
“蕓姐你說,你到底是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江意明?!?/p>
陸蕓被他挑逗得連聲音都沾染上濃濃的情欲。
“當然是你更會撩撥啊,小弟弟。”
“江意明就是個不懂情趣的木頭,古板得要死,非說要等到婚后才做。”
諸如此類的話像是帶著尖銳的鉤子。
一句一句往江意明心里鉆,鉆得他鮮血淋漓。
他做夢都想不到,陸蕓變心的理由,竟是這個!
可分明也是她,信誓旦旦地吻著江意明的手,說我們洞房的時候再想這些。
說要一起干干凈凈。
說要把他們的第一次,放在新婚之夜。
怎么會這樣呢。
在他發(fā)現(xiàn)他們偷情時,他以為一切都不會再糟糕了。
可現(xiàn)實卻一遍遍刷新他的底線。
江意明記得回來的路是他一個人走過來的。
很黑,風也很大。
可那又怎樣!
平蕪盡處是春山,追風趕月莫停留。
是陸蕓失去了江意明。
不是他江意明失去了陸蕓。
甩開了噩夢,江意明一整晚都睡得很踏實。
清晨天剛亮,他揣著錄音機,照例到露臺練習吹笛。
沈景城從灰蒙蒙的天色中走出來,咬牙切齒地瞪他。
“你還真是不要臉啊,知道我和蕓姐已經(jīng)領(lǐng)了證,還巴巴地往上湊,賤不賤吶?!?/p>
江意明譏笑著扯了下唇,當即就懟了回去。
“她都跟你領(lǐng)證了,還一門心思要和我辦婚禮,連公開你都不敢,你說你在她心里算什么東西呢?”
“你!”
沈景城面目猙獰地上前推江意明,被他早有防備地躲了過去。
卻不料這時,站在不遠處的陸蕓突然厲喝一聲。
“江意明!”
他下意識扭頭。
“你干什么,又想害景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