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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溪洗去身上的海水沙石,重新?lián)Q上一套剪裁合宜的西裝裙。
再度抬起雙眸時,眼底的絕望痛苦被隱去,只剩波瀾不驚。
她已經(jīng)知曉了一切,打算一一清算。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去找楚子軒,他倒是自己來了。
“南溪姐,我聽說向北哥死了。”
楚子軒撲到她面前,眼底的熱切幾乎毫不掩飾。
“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人死不能復(fù)生,他們母子能在下面團(tuán)聚未嘗不是一種幸福,而我們活著的人要向前看呀?!?/p>
說著他拉著季南溪的手,摸向她的肚子。
“南溪姐,以后我們一起生一個寶寶,真正成為一家人好不好?”
季南溪抽出手,緩緩看過去。
那張深情無比的臉,如今只叫她作嘔。
“一家人自然要在一起?!?/p>
季南溪微微一笑,一個眼神示意,保鏢過來架住了楚子軒。
“南溪姐,你這是在做什么?你讓他們放手啊,他們弄疼我了!”
季南溪仿佛沒聽到。
楚子軒心中屈辱,上一次被這么架著的人,還是程向北。
當(dāng)時他得意極了,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會輪到他?
難道......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楚子軒心頭一慌,又努力讓自己不要慌。
就算她確實很愛那個老男人,就算她真的知道他做的事,可人都死了。
以后能陪著季南溪的是他,只要抓緊讓她懷孕,他一定能如愿娶到她。
“把人帶上來吧?!?/p>
季南溪平靜開口。
這副風(fēng)雨欲來的樣子,讓楚子軒心頭發(fā)毛,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看清門外進(jìn)來的人,頓時嚇得睜大了眼睛。
見當(dāng)初那個被他收買的乞丐,就像一條死狗一樣被拖了進(jìn)來。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是誰指使你的嗎?”
乞丐不但驚恐,心中還窩火不已。
當(dāng)時楚子軒明明說,只要替他辦事,拿了錢去監(jiān)獄里呆幾天就能出來。
可誰知被關(guān)進(jìn)去后,每天遭受非人折磨,不知道是誰要整他!
要不是這個季總把她保釋出來,他的命都要丟在里面了。
他恨透了楚子軒的不講信用,難道因為他是螻蟻,就能隨便騙他嗎?
“是他是他!就是這個男人......”
乞丐當(dāng)即反水,把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季南溪淡淡點(diǎn)頭,平靜地看向楚子軒。
“既然這才是真相,那么現(xiàn)在百倍懲罰,輪到你了。”
乞丐一聽可以抽楚子軒,頓時磨拳霍霍,一巴掌下去用了全力,就像要把最近遭的罪全都發(fā)泄出來。
楚子軒被打得嘴角流血。
一個巴掌接一個巴掌,打到后來,連乞丐都有些手疼了。
季南溪卻只淡淡說:“不要停,打到一千個?!?/p>
楚子軒不??耷螅瑓s只讓季南溪想到當(dāng)時一聲不吭,滿臉絕望的程向北。
當(dāng)時的他,該有多痛?
他的臉,他的心,該有多痛!
這一刻,季南溪痛苦愧疚得恨不得將自己凌遲。
一千個巴掌下來,楚子軒的臉紅腫得像豬頭,他開口想說話,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音節(jié)。
而就算他能說,季南溪也不想聽。
“把他送到該去的地方,剩下的九千個巴掌,找人在里面打?!?/p>
楚子軒被送到了警局。
季南溪要他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也要留著他的命,讓他日日生不如死。
而網(wǎng)絡(luò)上,關(guān)于楚子軒無證參與手術(shù),害死人命的消息,突然傳得鋪天蓋地。
有人爆料,他能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罔顧法律的事,是因為這家公司的大股東是楚氏。
一瞬間民情激憤,大洋彼岸的楚氏股份跌停。
但這只是一個開始。
一周之內(nèi),季南溪讓楚氏破了產(chǎn),把他們都送進(jìn)監(jiān)獄。
看,她也是很講信用的,讓楚子軒實現(xiàn)了那個一家人在一起的心愿。
一切都被清算。
而季南溪,終于可以做正事了。
程向北離開的痕跡確實被抹得很干凈,可那是她深愛的男人,她的直覺不會錯。
從此,天南地北,天涯海角,她一定要找到他!
那沒來得及說出口的懺悔,那從來沒有停止的愛意,她要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