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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行簡沒有選擇留在醫(yī)院,而是獨(dú)自打車回到了公寓。
下車的瞬間,老天爺就像是有所感應(yīng)一般下起了瓢潑大雨。
雨水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將余行簡澆透。
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在雨水的沖刷下徹底和身上的襯衫黏連在一起。
雨水混雜著血水,在他的腳下匯成淡紅色的水痕。
他走到公寓外,才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包裹。
余行簡顫抖著輸入著密碼,將包裹打開。
里面是嶄新的全套油彩顏料。
姜菁寧的物欲很低,這些年他送過不少的珠寶首飾全部被她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就算是勉強(qiáng)收下的也從來都沒有帶出來過。
反倒是曾經(jīng)那個他隨意從陳婉舟畫室里給她拿的材料讓她愛不釋手。
這一次,他明明是滿懷心意挑選的禮物。
可......已經(jīng)送不到姜菁寧的手里了。
余行簡就這樣抱著那盒材料,踉蹌的走了進(jìn)去,雨水順著他的發(fā)梢落下。
他徑直走向酒柜,抓起一杯威士忌仰頭灌下。
烈酒灼燒著喉嚨,清晰的痛感讓他意識到自己原來還活著,卻怎么也沒有辦法澆滅在心頭不斷翻涌的痛楚。
他顫抖著走向了姜菁寧的畫房,掀開畫板上的白布,映入眼簾的是當(dāng)時他們相遇的那座大橋。
余行簡的模樣已經(jīng)畫完,可姜菁寧卻不見身影。
他慌亂的擠出顏料,跪在畫板前,手抓起顏料試圖畫出姜菁寧的模樣。
可是他的畫術(shù)實在拙劣,反倒是把照片徹底毀了。
畫板掉在了地面,打翻的酒瓶徹底澆濕了畫板。
“啊啊啊啊??!不可以,不可以!”
他脫掉衣服反復(fù)擦拭著,可只是越擦越模糊,直到徹底毀掉。
“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余行簡用沾滿顏料的手捂住臉,眼淚從指縫中滲出。
他渾渾噩噩的重新回到酒柜,再次打開了一瓶烈酒。
醉了睡,醒了再喝,他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不愿意讓意識清醒半點。
三天后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余行簡的助理終于還是把電話打到了他的朋友和陳婉舟的身上。
三個兄弟看著密碼嘗試了兩次面面相覷。
無論怎么敲門,屋里的人始終沒有半點反應(yīng)。
陳婉舟的生日錯誤。
余行簡的生日也錯誤。
陳婉舟站在最后,始終沉默不語。
她死死的咬著下唇,輸入了一串?dāng)?shù)字,密碼正確。
三人欣喜若狂,還在不斷吹捧著:“婉舟還得是你??!果然不愧是青梅竹馬,只有你知道他公寓的密碼了!”
不過短短幾日,陳婉舟也憔悴了不少。
朋友的話于她而言沒有半點的寬慰可言。
她淡淡的說著:“密碼是姜菁寧的生日?!?/p>
幾人的表情瞬間呆住,只能打馬虎眼的推門而入。
瞬間濃郁的酒氣和腐敗的血肉味撲面而來。
他們連連后退,卻還是強(qiáng)忍著嘔吐的yu望走了進(jìn)去。
客廳里一片狼藉,酒瓶東倒西歪地散落一地,干涸的血跡在地板上凝結(jié)成暗紅色的斑塊。
陳婉舟捂著口鼻,強(qiáng)忍著不適走了進(jìn)去。
高跟鞋踢到了一直空酒瓶發(fā)出刺耳的滾動聲。
“行簡......你在哪?”
回應(yīng)她的只是死一般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