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裴陸蕭紅了眼眶,有一瞬間的呆滯。
蘇樂語居然打了他!
她在別人面前冷心冷肺,可在自己面前,永遠和煦如春風。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例外。
今日他卻為了那個男人,對她動手了!
“我敢!”裴陸蕭絲毫不發(fā)怵,慢慢貼近蘇樂語,“我有什么不敢!我才是你的丈夫!我們明天就要訂婚了!”
“那個賤人一直纏著你,蠱惑你的心,破壞我們夫妻間的感情,我把他送到G國有什么錯!”
“蘇樂語!你是我的!”
指尖被掐得泛白,裴陸蕭解開衣領,將衣服一件件脫下:“裴陸澤有什么好的!他有的,我一樣可以給你!”
蘇樂語冷哼一聲,甩開糾纏,像看一堆垃圾一樣地眼神打量著男人:“你連他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比不上?!?/p>
裴陸蕭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望著好似變了一個人的女人,吼道:“那你為什么要和我訂婚!你去找裴陸澤啊!”
蘇樂語發(fā)出一聲嗤笑,揪住他的頭發(fā),把他拖到墻根。嬌嫩的肌膚摩挲在編織地毯上,像是有一萬根針填進大腿。
“好痛!不要啊,樂語姐姐!”
女人揉了揉太陽穴,這男人真是太聒噪了。
安靜一點吧。
她按住他的后腦勺,往墻上猛磕!
力度太大,連屋頂上的吊燈都抖了三抖!
只撞了兩下,裴陸蕭就已經(jīng)暈暈乎乎,只能發(fā)出小聲的嗚咽。
蘇樂語沉聲道:“是裴陸澤求著我,要我和你訂婚的。如果不是他,你連我的一個衣角都撈不著?!?/p>
這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鑿開裴陸蕭自以為是的驕傲。
他以為的愛情居然是來自最看不起的人的施舍。
這比蘇樂語不愛他還要難以接受。
裴陸蕭搖搖頭,徒勞地拽住蘇樂語的褲腳,湊到冰涼的高跟鞋上,鼻涕和眼淚糊了滿臉:“樂語姐姐,你喝醉了,不要說這種怪話,我們明天就要訂婚了......”
他多么希望今晚發(fā)生的一切是一場噩夢,醒來后又能快快樂樂地參加訂婚宴。
“裴陸蕭先生,不要自欺欺人?!?/p>
蘇樂語醉意全無,她踹開扒著自己的某人,像是抖落掉了一些臟東西。
“既然裴陸澤去G國了,那這場訂婚宴就不作數(shù)了。”
實話實說,就連訂婚宴,她都是按照裴陸澤當年的構想布置的。
就連對外放出消息時,也只說要跟裴家的兒子訂婚,至于是大兒子還是二兒子......
或許連她自己也......
裴陸澤這個名字貫徹了整個少年時期,他仿佛被寫入了蘇樂語的身體,成為朦朧命運的一部分。
身體有一部分空落落的,亟需填滿。
蘇樂語找出手機,吩咐下去:“封鎖G國所有的入境機場,地毯式搜索,十個小時內,我要再次看到裴陸澤!”
“不許,我不許!”裴陸蕭又攀上來,蠻橫地要奪走手機。他太害怕蘇樂語拋棄自己,取消婚約,讓他成為所有人的笑柄。
慌張占據(jù)了她的大腦,他變得口無遮攔:“他已經(jīng)不好看了,你不會想見到他的......”
“我哪里不如裴陸澤?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整,直到你滿意為止......啊!”
女人的眼底淬出冷意。
她眉頭緊皺,伸手掐住裴陸蕭的脖子,把他釘在墻上:“他不好看了?什么意思?你對他做了什么!”
裴陸蕭回過神來,聳著肩,身體因為害怕劇烈痙攣:“沒有,我......”
“說!”
在強大的威壓下,他哆哆嗦嗦道:“我,我劃傷了他的臉......”
什么!
女人有一瞬間的僵滯。
裴陸澤那么愛惜自己的一個人,小時候買不到心儀的衣服都睡不著覺,卻被毀容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因為她。
要不是她把他鎖在床上,他也不會沒有還手的力氣,任由裴陸蕭欺辱!
那時的他該有多痛??!
內疚和悔恨弄得她四分五裂。
蘇樂語的力道越來越重,恨不得讓裴陸蕭的腦袋和脖子分家:“你怎么敢!”
裴陸澤一定痛苦得要命,她現(xiàn)在必須去見他!
一刻也不敢耽擱,她立馬安排了私人飛機,抓起外套。
推開門的那一秒,身后的男人破罐子破摔道:“你現(xiàn)在去找他!大概也只能見到他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