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途安還算冷靜,當即便阻止了。
“娘,趙春堂有所圖謀,他不會傷害阿枝的?!?/p>
“阿枝如今很是聰明,她肯定會見機行事。那四箱白銀被我與阿枝做了手腳,父親定然會有驚無險?!?/p>
“等事情塵埃落定,趙春堂定然會完好無損的將阿枝送回……”
陶氏只得按捺住焦急的情緒,點頭應了。
她坐立難安,只能跪到了小佛堂誦經祈福。
——
葉青枝被趙春堂控制在懷里,她無法動彈絲毫。
趙春堂是身懷武藝在身的。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她也不白費力氣掙扎。
他這個人,雖然出身寒門,可是無論是文采武藝,都是極為出彩優(yōu)秀的。
當年她還曾想,若趙春堂出身于世家貴族,恐怕他會少一些坎坷,有家族給他兜底,他的成就肯定會更高。
在某種程度上,趙春堂比那些京都高門大戶的紈绔子弟出色太多了。
馬車一直在快速的行駛。
趙春堂凝著懷里的女子,他心里忍不住泛起幾分漣漪,他手指忍不住摸上她的臉頰。
啪的一聲,葉青枝不客氣的抬頭扇了他一耳光。
“別碰我……無恥之徒?!?/p>
趙春堂眼睛微冷,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
“葉青枝,你敢打我?”
葉青枝沒有任何畏懼的抬頭,迎上他的目光。
“趙春堂,你終于不裝了嗎?”
趙春堂看著她那雙猶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漂亮眼睛,他冷硬的心腸,不知為何突然軟了一下。
他移開視線,壓制住心底的煩躁。
“乖一點吧,我對你夠忍耐的了??傆幸惶?,你會明白我的心……”
葉青枝繼續(xù)譏諷:“這里又沒旁人,你還是少演一些戲吧?!?/p>
趙春堂沉默下來,他目光幽深的凝著葉青枝。
“你真是變了!”
以前的她,單純好騙,他隨便說什么話,她都奉若圣旨。
如今,她字字句句含沙射影,每一句話都能戳到他的痛處。
趙春堂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頜:“葉青枝,你怎會突然變化這樣大?”
“好像是靈魂被換了!你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有意思,他眼底滿是興味!
這樣的葉青枝,似乎比之前那個單純愚蠢的葉青枝,更加有魅力了一些。
葉青枝的心頭一跳,趙春堂真是太聰明了。
也是,她的變化突然那么大,但凡是一個正常人都該懷疑的。
葉青枝也不避諱,直截了當?shù)某姓J:“我自然是變了……因為你的背叛,因為你的傷害,所以讓我脫胎換骨了。”
“趙春堂,我葉青枝向來敢愛敢恨……”
趙春堂突然低下頭,眼睛落在她殷紅的朱唇上。
“你現(xiàn)在越恨我,就證明越愛我……”
葉青枝皺眉,雙手抵在胸前:“你還真是自戀的可笑!趙春堂別靠那么近,我討厭你的氣息,討厭你所有的一切?!?/p>
趙春堂驀然笑了。
這一笑風流倜儻,驚才絕艷。
“葉青枝,你騙不了我的,雖然你嘴巴說已經不愛我了,可你的眼神,還清楚的告訴我,你還沒有忘記我?!?/p>
葉青枝有些惱羞成怒,去他娘的還愛他!
真是太不要臉了!
她抬手欲要再打他耳光。
趙春堂扼住她的腕:“一巴掌還不夠,還要打?”
“葉青枝,你還沒胡鬧夠?”
突然馬車劇烈顛簸起來,車夫吁了一聲。
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馬車堪堪停穩(wěn)。
趙春堂皺眉,掀開車簾:“發(fā)生什么事了?”
車夫臉色慘白,指著前面突然出現(xiàn)的一伙劫匪:“大,大人……這些劫匪攔住了我們的去路?!?/p>
劫匪首領直截了當?shù)溃骸坝腥艘I葉姑娘的命……我們收錢辦事,得罪了!”
他話音一落,幾乎不給趙春堂反應的機會,當即便舉著大刀,沖了過來。
趙春堂只帶了三四個護衛(wèi)。
這些人根本不是劫匪的對手,不過交手了十多招,他們便處于劣勢。
趙春堂當即便抽出腰間軟劍,抓住葉青枝的手跳下馬車。
“葉青枝,看來你父親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要讓你葉家絕后。不,應該說,想讓陶家絕后……”
富可敵國的財富,不是誰都能消受得起。
陶家的財富,早就遭了無數(shù)人的紅眼。
葉青枝自然懂得這個道理,可她卻懷疑這些劫匪是趙春堂安排的,他這是在自導自演,想要用苦肉計,挽回她的心。
后面發(fā)生的事情,都一一得到了驗證。
趙春堂的那些護衛(wèi)都斷了氣,劫匪人數(shù)眾多,他們很快便被包圍。
劫匪首領舉著沾染鮮血的刀,指向葉青枝:“趙大人,把她留下來,我就放你走?!?/p>
趙春堂冷笑一聲,沒有任何的猶豫:“不可能,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們傷害她分毫?!?/p>
“你們要想動她,就先過我這關?!?/p>
劫匪首領挑眉:“趙大人,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癡情的人?為了這么一個善妒不容人的妒婦,值當嗎?”
趙春堂柔情似水的看了葉青枝一眼:“不管她如何嬌蠻任性,在我眼里,她是這世上最美,最好的姑娘。”
“阿枝,你放心,今天就算我死,我都不會讓他們傷害你一根頭發(fā)絲?!?/p>
“今日拼著一死,我也要救下你。”
他說罷,便握著軟劍與那些劫匪搏斗起來。
葉青枝臉色沒有泛起波瀾,她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趙春堂該不會因為,他弄出這一出可笑的苦肉計,真的能打動她,讓她回心轉意吧?
可惜她重活一次,心若匪石,無人再能撬動她的情愛之心。
敵不寡眾,趙春堂縱然武功再高強,漸漸有些撐不住。他的胳膊大腿、還有肩頭都被劃了一道道傷口。
最后一刀,扎入他的肩胛處,他喘著粗氣單膝跪地。
軟劍拄著地,鮮血順著刀刃緩緩的流淌下來。
他喘著粗氣,緩緩的扭頭看向葉青枝:“阿枝,即使今日為你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你說,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原諒我嗎?”
一縷鮮血從他俊逸的臉龐,緩緩的滑落,平白的增添了凄美之感。
以命相抵,為了愛人甘愿付出生命的男人,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再抵抗吧?
除非那個女人的心,是石頭做的。
趙春堂胸有成竹的等著葉青枝的回心轉意。
“喲,好精彩啊,好一出為愛犧牲,為愛付出生命的精彩戲碼?!庇械勒{侃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趙春堂的身子一僵,他蹙眉抬頭看向,就看見掛著端王標識的馬車,晃晃悠悠行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