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眉咬了咬唇,帶著丫鬟恨恨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她剛才和那婆子說話時,似乎有一句話讓我覺得熟悉又違和。
或許是我聽錯了?
我搖搖頭,將那點(diǎn)疑慮壓下。
夜半,丫鬟尖利的喊聲撕破寂靜。
“少爺!少爺不好了!”
我趕到時,霍子墨躺在床上,臉燒得通紅,牙關(guān)緊咬,渾身抽搐。
管家?guī)е芍羞M(jìn)來。
診過脈,他捻著胡須,滿面愁容:“急火攻心,邪風(fēng)入體,怕是……兇險(xiǎn)?!?/p>
他開了藥方,管家要去抓藥。
我一把搶了過來:
“虎狼之藥?嫌他死得不夠快?”
老郎中臉一沉:“夫人,小少爺這病拖不得……”
“拖不得就灌猛藥?他才多大,受得住嗎?”
我推開他,探霍子墨額頭,燙得嚇人。
是高熱驚厥。
“拿烈酒來!”我吩咐。
管家愣?。骸胺蛉?,這……”
“快去!”
我解開霍子墨的衣襟,丫鬟取了酒來。
我浸濕帕子,快速擦他額頭、脖頸、腋下、手心腳心。
酒精帶走熱量。
我又掰開他嘴,摳出痰涎,動作又快又穩(wěn)。
老郎中看得目瞪口呆:“夫人,您這是……”
我沒空理他。
霍子墨抽搐漸緩,但體溫仍高。
“去取干凈細(xì)竹管,再找些羊腸,用鹽水洗凈?!?/p>
管家不明所以,但見我鎮(zhèn)定,不敢怠慢,立刻去辦。
東西取來,我削尖竹管一端,另一端連上處理過的羊腸,做了個簡易輸液管。
又調(diào)了淡鹽水。
兩個丫鬟幫忙,我找到霍子墨手背血管,刺入竹管針頭。
淡鹽水順著羊腸線流入他身體。
屋里人屏息看著那吊起的羊腸線和竹管,如同看神跡一般。
我守了一夜。
天微亮?xí)r,霍子墨退燒轉(zhuǎn)醒。
他睜眼看見我,眼神復(fù)雜。
沒了之前的囂張,多了迷茫和探究。
我讓人徹底打掃熏蒸屋子,換上干凈被褥,吩咐廚房飲食清淡。
霍靈犀被嚇得不輕,見我?guī)紫戮头€(wěn)住病情,眼神里多了幾分敬畏。
她第一次主動向我提問:“娘昨天用的什么法子?”
“想學(xué)?”
她立刻垂下眉眼:“女兒不敢?!?/p>
但我沒放過這次機(jī)會,趁熱打鐵,將她叫到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