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沈幼楚就醒了,昨晚她并沒怎么睡。
她手里緊緊握著手機,手機屏幕在黑暗中反復亮起又熄滅,通訊錄里"不凡"的頭像始終沉寂。
她再也坐不住了,抓起散落的外套沖出房門時,高跟鞋在瓷磚地面敲出慌亂的節(jié)奏。
"幼楚,你這是干嘛?"張娟從衛(wèi)生間出來,發(fā)梢還滴著水珠。
她望著閨蜜慌亂穿鞋的模樣,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
"不凡一整夜沒聯(lián)系我,我得回去看看,會不會出事了。"
沈幼楚聲音發(fā)顫。
玄關鏡映出她眼下的青黑,還有頸間被扯松的珍珠項鏈——那是陸不凡去年出差從國外帶回的禮物。
張娟嗤笑一聲,倚在門框上:"他這明顯是在跟你置氣,故意的。你要是這樣回去,那你就落入下風了,一個小氣的男人不值得你這樣做。"
她涂著酒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劃過手機屏幕,調出昨晚聚會的照片,照片里紀天成攬著她肩膀笑得分外燦爛。
沈幼楚頓了頓,想起昨晚包廂里陸不凡通紅的眼眶。
但張娟的話像顆種子,在她心底悄然生根:"他是小氣了點,但是卻也是真心愛我的..."話音未落就被打斷。
"一個大男人的,能有什么事?"張娟湊近壓低聲音,
"你看看人家紀天成學長,長得帥,又大氣,昨晚游戲輸了還跟我親嘴,就你被陸不凡一嚇就不敢,多好的機會你就這樣失去了。"
她故意拖長尾音,觀察著閨蜜的反應。
沈幼楚咬住下唇,記憶突然閃回大學社團活動。
紀天成在舞臺上彈吉他的模樣,燈光透過禮堂窗戶給他鍍上金邊,臺下無數(shù)女生的尖叫中,她藏在人群里偷偷紅了臉。那時的她,連跟學長對視都會緊張到結巴。
"天成學長跟我說了,他可是還是單身哦,你要不要把握機會?"
張娟的話如同一記重錘。
沈幼楚感覺呼吸一滯,鏡中倒影的耳尖瞬間染上緋色。
她下意識摸了摸鎖骨處的疤痕——那是大二時為紀天成擋雨摔倒留下的,后來被陸不凡發(fā)現(xiàn),心疼地涂了半個月藥膏。
"可是,他條件那么好,會不會嫌棄我?"沈幼楚盯著鞋尖,想起陸不凡總說她穿平底鞋最可愛的模樣。
張娟卻猛地握住她的手:"怎么會?我偷偷問過了,他說其實也挺喜歡你的!你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也是個大美人,還是高級白領,哪個男人不心動?"
沈幼楚猶豫了一會然后說道:“我先回去看看吧,看他到底是什么情況再說。”
此時她的內心里還是擔憂著陸不凡,畢竟兩人在一起這么多年,沒一次像昨晚那樣吵得厲害。
她走出門,進入電梯,走出小區(qū)坐上了一輛出租車。
一路上她的內心都是很糾結的,他暗戀了紀天成七年了吧,現(xiàn)在有機會了,她到底該不該把握住,但是陸不凡對她又那么好,她跟陸不凡在一起五年也不是沒有感情。
心里想著,如果回到家里時,陸不凡能夠誠懇的跟自己道歉,并且保證以后不會這樣小氣,那自己就原諒他,給他個機會,反正也可以私底下去找紀天成見面。
要是陸不凡還跟自己鬧,那自己就跟他分手了,去追求自己一直愛的男人。
想好了,她就直接做出了決定。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她家樓下,付了車費后就往家里趕。
到了門口,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敲門。
自從兩人在一起后,她出門從來都不帶鑰匙的,因為陸不凡每次都會逼她早下班,不管多么忙碌,自己只要給他發(fā)個信息說下班了,陸不凡總會在家里。
就算偶爾陸不凡有特殊情況,他也會立刻趕回來給自己開門。
不過陸不凡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在門口的鞋子里給她準備了一把備用鑰匙,這是陸不凡有時候出差時就沒辦法給她開門準備的。
她敲了一下門,發(fā)現(xiàn)沒動靜,又繼續(xù)敲了幾下,結果也是沒反應。
這時她的怒氣上來了,心想,這個陸不凡到底是要鬧哪樣,自己都回來了,他還跟自己鬧,不給自己開門?
憤怒的她又使勁的拍著門,大聲喊著:”陸不凡,你給我開門,你是要鬧哪樣,再不開門我就跟你分手?!?/p>
沈幼楚還在以為陸不凡離不開自己,只要自己提出分手,就算再生氣的話,陸不凡也會乖乖的跑出來開門。
結果是,等了一會,里面還是沒有動靜。
這下她有些慌了,心想難道是陸不凡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嗎?不然他不可能這么久都不給自己開門的。
此時她著急忙慌的從鞋柜那邊找到備用鑰匙,打開了門。
一進門她就往房間跑去,結果發(fā)現(xiàn)里面空蕩蕩,沒人在。
她才松了一口氣,還好是人沒在,她以為陸不凡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過仔細一想,陸不凡為什么會不在家,也不可能這么早去上班,現(xiàn)在還不到八點,他以前都是八點才出門的。
難道今天提前了。
想想算了,等下午再找他算賬,于是就去鞋柜準備換鞋,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里面只有她的鞋子,而沒有陸不凡的些。
她剛脫下高跟鞋,還沒來得及去穿拖鞋就光著腳往家里跑去。
結果發(fā)現(xiàn)墻上他們的合照沒有了,桌子上情侶杯子就剩下粉色的那個。
她又著急的跑進房間,打開衣柜,結果里面陸不凡的衣物一件也沒有。
沈幼楚瞬間慌了神,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她雙手顫抖著,眼眶里蓄滿了淚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個說要愛她一輩子、處處包容她的陸不凡,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不,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哭腔。
慌亂中,她掏出手機瘋狂撥打陸不凡的電話,聽筒里卻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p>
淚水奪眶而出,她癱坐在地上,回想起過往與陸不凡的點點滴滴,每一個瞬間都如針般刺痛著她的心。
她后悔自己昨晚的任性。
于是在通訊錄找到了張娟的號碼,給她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