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華急忙止住娘親：“娘親，您可千萬別給大姐寫信。那來我們?yōu)戇叧钦腥说男奘空f了，瀾邊城離天罡宗間關萬里，中間多有高山密林，就是筑基修士都不好穿過?！?/p>
凌母的眼淚一下子涌出來：“我苦命的兒，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娘怎舍得你去種靈田采靈藥受苦。”
凌清華的眼淚也流了下來，低低地說道：“娘親，您別哭，車到山前必有路，您不用為我擔心?！?/p>
凌母再也忍不住，哽咽著拉住凌清華的手：“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送你也去天罡宗，就算當個雜役，也比現(xiàn)在強?！?/p>
凌清華抱起凌素毓，強笑道：“很難說呢，娘親，說不定，我將來要享我素毓的福呢?！?/p>
凌素毓使勁地揮舞小胳膊小腿，回應著凌清華：對的呢，對的呢，娘親，將來我一定要叫您享女兒的福。
也許是凌素毓的哦哦聲太過可愛，凌清華和母親都轉悲為笑。
很快，兩人就商量起接下來該怎么做。
凌清華想帶著凌素毓一起去家族的靈田里勞作，一邊勞作一邊看顧女兒。
凌母堅決反對：“清華，那靈田里辛苦，你一個人，忙起來連自己的一日三餐都顧不上，哪有時間帶我們小素毓。
小素毓跟著我，我平時事不多，可以帶帶她?！?/p>
眼看著凌清華還要反對，凌母堅決地說道：“這事兒就這么定了，我自己的外孫女，我難道不心疼嗎？你靈田里不忙時，就回來看看。小素毓跟著我，好過跟你在靈田里風吹日曬。你是修士，身體強健。我們小素毓可才剛出生，還沒修煉呢?！?/p>
凌清華想想娘親說的有理，沒再堅持，在一個天剛蒙蒙亮的清晨，親了親小凌素毓，含著眼淚轉身堅決而去。
凌素毓看著娘親的背影，沒哭也沒鬧。
這時候，她哭鬧起來，除了叫娘親和外婆難受以外，沒有其他任何作用。
時光如流云飛逝，凌素毓跟在外婆身邊長到了五歲。
這五年間，小小的她每天除了干飯，就是跟在外婆身后，陪著外婆管理著凌家的內(nèi)務，在外婆的膝頭聽故事學認字。
在娘親回來時，跟著娘親學認各種靈藥，認真記下這些靈藥的種植要領。
見過她的人，都說她安靜少言，近于木訥。
只有在她和外婆獨處或凌清華回來時，她才表現(xiàn)出孩童的天真。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長大，有靈根，就去大宗門當?shù)茏?，哪怕當雜和役也行。
這一直是凌清華的愿望。
如果沒有靈根，凌素毓決定學醫(yī)術。
前世，她就是個軍醫(yī)，各種戰(zhàn)地急救，她學了很多。
她能手拿酒精棉捅到戰(zhàn)士的傷口里，更是干過手指伸進傷員的皮肉里，硬扯出傷員那斷掉的筋。
瀾邊城里的居民仙凡混居，大多居民都靠山吃山，挖靈藥打妖獸，受傷是家常便飯的事。
她如果開個跌打損傷的藥館，應該能養(yǎng)活自己，還能為外婆和娘親賺點零花錢。
五歲的凌素毓，在外公的帶領下，參加了靈根測試。
在五個小家族共用的測靈臺上，擺著一個測靈球。
這個測靈球是云瀾界最普通的測靈用具，只能測出孩子是否有靈根，能從顏色中判斷出孩子是哪種靈根，卻測不出靈根值的多少。
如果想知道靈根值，就得等大宗門來招收弟子時，用大宗門的測靈盤來測試了。
就這樣一個普通的測靈球，在瀾邊城都是好東西，凌家和王家劉家張家胡家共同出資買的一個，五家共用。
每年的五月份，五家都在五月初五這一天，帶著家族達到五歲年齡線的孩童來測試。
測試前，五家的族長都會焚香禱告先祖，再齋戒三日，才滿懷希望地帶孩童們到來。
凌家這一次來了三人，分別是族長家的凌素毓，大長老家的凌逸風和三長老家的凌逸云。
凌逸風和凌逸云都是男孩，一個是凌素毓的堂哥，一個是凌素毓的堂弟。
凌家這一代人，女孩取素字，男孩取逸字。
另外四家也各帶來了兩三人。
共有十四個五歲的孩子來測靈。
五家的族長走到一個大柜子前，每人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一把鎖，再合力搬出一個大盒子。
大盒子打開，一個灰色的圓球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王家的族長笑看著孩子們：“來吧，一個個地來，把手放上去，什么都不要想，圓球亮了，就是有靈根?！?/p>
很快，王家的三個孩子先上前，每人都把手放在了圓球上。
灰色的圓球沒有絲毫的光亮產(chǎn)生。
王家的孩子全都絕望地哭了起來。
王族長也面色灰敗。
王家，已經(jīng)連續(xù)十年沒有一個有靈根的孩子了。
接下來，是劉家。
只有一個孩子閃出了黃綠白紅四道光，光亮都很微弱。
劉家族長還是很高興。
四靈根也好哇，至少家族還有靈根。
張家胡家和凌家的孩子們?nèi)济嫔l(fā)白，心里祈禱著自己有靈根。
很快，張家和胡家也測完了。
都沒有靈根。
凌素毓在胡家孩子的哭聲中，小心地把手撫在測靈球上。
測靈球亮起黃綠白紅黑五道亮光，比劉家那個孩子的光亮明亮一點。
凌素毓的外公輕嘆口氣，示意凌逸風和凌逸云也上去測試。
測靈球上一點光亮都沒有。
凌逸云和凌逸風也哭了起來。
沒有靈根。
他們沒有靈根！
王族長如同蒼老了十歲般，垂下了肩膀。
劉族長見狀，輕聲安慰道：“也不一定沒有，過兩年，就是天罡宗的十年大招，到時候，我們帶所有的孩子都去測一下，他們的測靈盤比我們的測靈球好的多，說不定能測出來?！?/p>
凌素毓的外公贊同道：“對，我家清晗，這個測靈球就沒測出來。天罡宗來時，測靈盤測出了三靈根，進了宗門。我看我們不要灰心，回去后，還是多用靈藥給孩子們泡泡藥浴，把雜質(zhì)排一排，等天罡宗來收徒時再測?！?/p>
五家的族長全都鄭重地點頭。
凌族長說的不錯，說不定就是這個測靈球沒有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