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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霍凜川趕到,周邊已拉好警戒線。
蜂擁的記者媒體被堵在海邊別墅外,對著他一頓猛拍。
霍凜川來不及管這些,大步向警察走去,
“警官,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警察指了指海邊的礁石,大片的血跡已經(jīng)干涸,
“血液經(jīng)檢測屬于江靜秋本人,出血量已達致死量,基本上兇多吉少?!?/p>
“礁石外有行李箱的拖行痕跡,初步判斷是犯罪嫌疑人先將受害者殺害,再裝到行李箱沉海棄尸......”
霍凜川腦袋一嗡,突然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只能看見警官嘴唇一張一合。
全身一瞬間失去所有力氣,若不是警察及時扶住他,他早就跌倒在地。
“......霍先生,您冷靜一點,請您配合我們調(diào)查,先找到江小姐的遺體......”
“不,靜秋她不會死的,她昨天還答應我會陪我來這里度假。她答應過我的,你怎么能告訴我她死了!”
霍凜川聽見自己在喊,可眼前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江靜秋那張柔弱安靜的臉,在對他笑,他也跟著她笑。
可緊接著,那張臉被一把尖刀刺碎。
鮮血汩汩中,他看到江緋霓美麗而冷酷地站在他面前,蛇蝎似的吐出冰冷的句子,
“霍凜川,你敢背叛我,我先殺了她,然后再殺了你!”
說完,那把刀朝著他的臉刺下。
濃稠的血紅色鋪天蓋地,再然后,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霍凜川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兩天后。
天色已晚,窗外下起滂沱大雨,茫茫大?;\在一片朦朧之中。
霍凜川看著這樣的景色,脫口而出道,
“靜秋,你快看外面,美不......”
“美”字還未出口,他突然反應過來,江靜秋不在他身邊,甚至,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打開手機,微信消息足足彈了一分鐘才停止。
那些所謂的兄弟沒有一個人送來關心,反而都在極力撇清與他和江緋霓的關系,紛紛表示他們的霸凌行為,是被他們的無奈之舉。
父親也發(fā)來消息。
“我怎么會生出你這種無能的蠢貨,霍家股票因為這樁丑事跌破歷史新低!三天之內(nèi),穩(wěn)定不了股票價格,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你這個廢物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一個字就是一根毒針,狠狠扎入霍凜川心臟,鮮血淋漓。
全世界都在指責謾罵他時,只有兩個人不會這么對他。
一個是他早早故去的母親。
另一個,就是江靜秋。
眼前又一次浮現(xiàn)出她的臉。
小姑娘好像連氣都不會生,也不會罵他,甚至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什么時候都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里看書,望向他時永遠都帶著討好的笑。
如果江靜秋還在,她一會小心翼翼地抱住他,輕輕撫著他的后背,耐心而溫柔地說她理解他,她相信他,她愛他。
從前,無數(shù)次他不順心遷怒于她,對她罵罵咧咧時,她就是這么做的。
那時霍凜川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拿捏了她
直到此刻他才幡然醒悟,明白他到底有多自大愚蠢。
短短一個月就掌握了上流社會的全部技能,江靜秋從來都不是個蠢笨的人,怎么會被他輕易拿捏?
不過是心甘情愿,愛他,愿意包容他罷了。
可他呢?
他瞧不起江靜秋,覺得她粗俗低賤,從頭到腳沒有一丁點配得上他的地方。
他也瞧不起這份愛,覺得她的溫柔是懦弱,她的包容是低頭,她的忍讓是好欺負。
直到這一天他失去了她。
他才明白那些他瞧不起的東西有多珍貴。
不。
他不相信江靜秋會死。
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自己去救她。
霍凜川掙扎著下床,準備去找江靜秋。
客廳里。
新聞聯(lián)播正在播放。
男主播毫無感情的聲音傳入霍凜川耳膜,
“震驚本市的豪門殺人案傳來最新消息,多名人證證實江家大小姐江緋霓長期對被害人江靜秋存有言語與肢體的霸凌羞辱......”
“本省首富江皓在近日發(fā)布聲明,聲稱早在一月前就已與本案嫌疑人江緋霓失聯(lián),并表示對本起殺人案并不知情......”
“最新消息,重大作案嫌棄人江緋霓多次拒絕警方傳喚,已畏罪潛逃,下落不明,警方目前正在全力搜捕中......”
霍凜川呆呆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一下比一下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