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見？
陳行硯對池歲的消息里的每一個字都敏感得很，這個待會‘見’……難道是想跟自己視頻嗎？
好好好，這樣出新招是吧？
那他、
那他就等著看好了……
花了錢的，不看白不看。
他扔下手機，也拿上衣服去洗澡了。
洗完澡，他還順便刮了刮并不存在的胡子，對著鏡子抓了兩把頭發(fā)。
他是不預(yù)備給池歲看的，但又怕自己扛不住他的花言巧語……
做好這一切，池歲剛好發(fā)來語音通話。
嗯？還是語音嗎？
陳行硯按下接聽鍵。
“哥哥，我洗好了。”池歲語氣慵懶，窩進單人小沙發(fā)內(nèi)?！吧砩锨逅嗔恕！?/p>
陳行硯：“……嗯。”
“要玩會兒游戲嗎？”池歲例行問道。
“不玩。”陳行硯回答果斷。
“哦……”老板不玩，那也沒辦法，池歲又問：“那哥哥想做什么？”
陳行硯不說話，就盯著屏幕上的‘打開攝像頭’幾個字發(fā)呆。
他還是低估了池歲的手段。
明明洗澡前說了待會見，現(xiàn)在卻又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
把人胃口吊起來了，又不給吃……等著他開口求嗎？
他不會再上當了！
“哥哥？”聽不見陳行硯說話的聲音，池歲試探性地喊了聲。“你在嗎？”
“在?！标愋谐幚淇峄卮?。
池歲：“你在做什么呀？”
陳行硯：“什么也沒做?！?/p>
“我之前看了好幾篇特別有意思的影評，發(fā)給你看看呀?！?/p>
說著，他便從自己收藏夾里把那幾個影評轉(zhuǎn)發(fā)過去。
陳行硯下意識回答：“我不要看這個?！?/p>
“嗯？”池歲手指一頓?！案绺绮幌矚g看影評嗎？那你想看什么呀？”
陳行硯：“……”
這話題怎么會過度得如此自然。
池歲：“嗯？”
陳行硯戳開池歲的朋友圈，又退出來。
聲音小小地回答：“……你?！?/p>
池歲沒聽清?！班?？什么？”
“你?！标愋谐幭胫凑^了今夜就要刪掉池歲，干脆不裝了?！拔蚁肟茨??！?/p>
池歲：“……”
他有點理解不能。
“你是說，想通過視頻看我嗎？”
陳行硯：“……”
明明都聽見了，還要逼人承認一次嗎？
池歲此人還真是惡劣至極。
陳行硯：“嗯?！?/p>
池歲從小沙發(fā)上坐直，下意識撩了下垂在額間的碎發(fā)。
“好啊?！彼f著，便毫不猶豫地將攝像頭打開?！案绺鐟?yīng)該見過我吧？你是我們學校的人嗎？學長？”
一張粉白小臉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在陳行硯手機屏幕中。
池歲穿著一身印有卡通人物的睡衣，斜靠在沙發(fā)上，帶著幾分慵懶與愜意。
大概是剛洗完澡的緣故，他臉頰上還停留著被熱水蒸騰出的淡淡紅暈，給這張俊朗的面容添了幾分少年的純真。
“我……”陳行硯喉頭滾動?！拔沂且娺^你，不過不是你們學校的?！?/p>
“喔?！背貧q對著鏡頭撥弄自己的頭發(fā)。“不過哥哥為什么會想看我呀？”
陳行硯被不輕不重地噎了下：“……明知故問?！?/p>
明明早就想好要用這張臉勾引自己。
池歲動作一停：“嗯？”
“……不重要?！标愋谐幰膊幌氚言捥舻锰??！澳憔痛屛铱淳托辛??！?/p>
池歲：“……哦?！?/p>
他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陳行硯的奇怪了。
反正隔著屏幕被看又不會掉兩塊肉。
看夠了臉，陳行硯的目光往下，停在池歲光滑白皙的脖頸上。
上面沒有任何痕跡。
……奇怪。
池歲這小身板不像是個有力氣反抗的，那些人能這么有素質(zhì)，不在這上面留點痕跡什么的嗎？
再往下，就看不見什么了。
“池歲?！标愋谐幧斐鍪种复链疗聊簧系男∧?。“你不想看我嗎？”
池歲正在對著鏡子涂面霜，聞言看也沒看鏡頭一眼就說：“哥哥是老板，我不能對老板有要求?！?/p>
陳行硯：“……”
不想看就不想看，還整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果然，池歲根本不在乎他的長相，只在乎他的錢。
“那算了，我也沒有很想讓你看?！标愋谐幤仓欤洁熘f。
“嗯嗯?！背貧q向來不打聽老板的隱私。“哥哥要一直看到今天結(jié)束嗎？”
明明很正常的語氣，陳行硯硬是從其中品出一絲得意。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你要被這張臉拿捏得死死的。
陳行硯臉一僵，截了幾張屏，磨著牙說：“不看了，睡覺。”
池歲朝鏡頭望去?！斑@么早嗎？”
其實時間已經(jīng)接近11點，嚴格來說已經(jīng)不算早。
不過很多老板下的都是晚上的單子，他經(jīng)常2、3點才睡覺，自然覺得晚上11點是還早。
陳行硯起身往臥室走去?！班牛髟缬姓n。”
“我也有誒?！背貧q把面霜蓋好，也拿起手機往臥室走去?！澳俏腋绺缫黄鹚??！?/p>
陳行硯：“……”
他腳步一停。
……真是不知羞。
池歲沒注意到陳行硯已經(jīng)停了腳步，他掀開被子摸上床，躺倒之際，還發(fā)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果然床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東西?！?/p>
“……哼唧什么？”陳行硯也進了臥室，他將床頭的小臺燈點亮，“掛了?！?/p>
“等一下?！背貧q急忙喊住。
陳行硯：“又要說什么……？”勾引人的話。
“謝謝你啊哥哥?！背貧q溫柔真摯的聲音響起。“今天是我賺錢最輕松的一天，晚安，明天見?！?/p>
說完，他便朝鏡頭揮揮手，掛斷了視頻通話。
明明已經(jīng)決定要把人刪掉，陳行硯卻仍在不合時宜地想，池歲說謝謝他，按照慣例，不應(yīng)該在‘明天見’的后面，加上一個……kiss嗎？
這時候又不懂媚一下金主了。
還說什么“今天是我賺錢最輕松的一天”……真是演都不演了，明晃晃表示舍不得他…的錢。
陳行硯倒在床上，手指懸在刪除好友的界面，硬是按不下去。
如果池歲發(fā)現(xiàn)前一天好相處的金主第二天就把他刪了，估計會大受打擊，對自己的業(yè)務(wù)能力產(chǎn)生懷疑吧……？
算了，當一回好人。
讓他在列表里躺著，等時間差不多，再偷偷刪除，應(yīng)該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