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結(jié)果很快就出現(xiàn)在陳行硯手機屏幕上。
排在第一的是一條微博。
【hhh據(jù)說我們學(xué)校?；ㄍ镀表撁娉霈F(xiàn)了一位男生，慕名前去觀賞了一番，不得不說，這其實也不能怪審核。[色]
退一萬步說，誰規(guī)定的?；ㄖ荒苁桥?？】
這條微博還配了一張圖，上面是池歲的證件照。
證件照上，少年池歲的眼眸清澈，細碎的劉海乖巧地落在光潔的額頭，發(fā)梢輕盈又蓬松，帶著青春特有的朝氣。
挺直的鼻梁下，是淡粉色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陳行硯心臟重重一跳，下意識將照片保存下來。
他呼出一口氣，往下劃著屏幕。
【點了，支持男校花?！?/p>
【如果能讓他跟我說上一句話，讓我彩票中一個億也可以——】
【這人的五官是女媧畢設(shè)嗎？[握拳]】
【為什么我的證件照像是只小老鼠，別人的就這么屌……】
評論大多數(shù)都在感嘆池歲的美貌。
陳行硯一條一條地看了過去，突然，他看見了一條不一樣的評論。
【學(xué)長WX：chisui888，技術(shù)很好，歡迎下單?！?/p>
陳行硯：“……”
竟然敢在公共平臺上堂而皇之地攬客，這人真是沒救了。
他有些憤怒地退出這個界面，將手機摁滅。
愣愣地看了會天花板，他重新打開手機，面無表情地點進微信，在添加好友那欄，輸入了chisui888，點擊發(fā)送好友請求。
直到12點多，這條好友請求才被通過。
忐忑等待兩個多小時，看見好友被通過的那一刻，陳行硯既松了一口氣，心里又有種莫名的不舒服。
……這個時間點通過，看樣子是剛結(jié)束某種交易。
好友通過后，池歲主動發(fā)來消息。
【你好？】
陳行硯咬住下唇，敲字回復(fù)：【朋友介紹?！?/p>
這個理由他早就想好了，左右池歲開門做生意，應(yīng)當不會追溯是哪位朋友介紹。
池歲：【好的~老板有需要隨時call我哦。】
池歲：【能提前約最好~臨時約的話可能時間排不開。】
陳行硯：“……”
這人怎么就能如此坦蕩地說出這種話？
陳行硯咬著牙回復(fù)：【好，有需要會的?！?/p>
他才不會有這種需要。
加他……就是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這句話發(fā)過去，池歲那邊沒再回復(fù)。
陳行硯握著手機靜靜等待了十來分鐘，對著手機哼笑出聲：
“看來是真不缺生意啊，新顧客上門也不知道熱情一點?！?/p>
再次把手機扔掉，陳行硯跑去浴室沖了個澡。
又在鏡子前面，磨磨蹭蹭地刷牙洗臉刮胡子……把能干的都干過一遍后，才重新把手機握回手中。
暗含期待地摁亮——
沒有新消息。
陳行硯：“……”
他摔進沙發(fā)中，手指用力地戳開池歲的頭像，點進他的朋友圈。
陳行硯還以為自己會看到池歲大量的擦邊自拍，或者一些紙醉金迷的內(nèi)容——這才符合他對這個職業(yè)的刻板印象。
可池歲的朋友圈沒有這些東西，里頭大部分都是一些溫馨日常。
什么‘在去圖書館路上遇見的小貓’，‘北門水果攤上物美價廉的水蜜桃’，‘長得很標準的一棵樹’等等……
充滿了濃濃的生活氣息。
一些無聊的東西經(jīng)他手發(fā)出來，就變得可愛了許多。
不知不覺間，陳行硯將他的朋友圈翻到了底。
……好友只能看最近一個月的。
意猶未盡地又從頭看了一遍，陳行硯忍不住想，朋友圈里的池歲，是真實的他，還是他特地營造的人設(shè)？
……算了，這個問題沒什么意義。
不管是真是假，總歸他已經(jīng)選擇了這行。
從池歲朋友圈退出，陳行硯還是沒收到新的消息。
他盯著池歲的頭像看了半晌，決定問個冒昧的問題。
陳行硯：【做你這行是不是很賺錢??？】
他本來以為池歲不會回復(fù)，沒想到屏幕上方立馬亮起了‘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
池歲的回復(fù)也隨之飄出：【是挺賺錢的。】
池歲：【不過只能吃幾年青春飯，做久了身體吃不消?！?/p>
陳行硯：“……”
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陳行硯：【你不避諱談起這個？】
池歲：【這有什么可避諱的？現(xiàn)在還挺常見的吧？】
池歲：【雖然有一些長輩確實不太理解?！?/p>
陳行硯：“……”
這能理解就有鬼了好嗎！
陳行硯對著這兩句話看了半晌，硬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復(fù)。
池歲又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你是也想做這行嗎？】
朋友介紹但不下單，又問這行收入如何……大概是游戲技術(shù)不錯，也想走這條路子？
——池歲是這樣想的。
不過，對面否認的消息很快就發(fā)了過來。
【沒有沒有！我對這行沒有興趣！】
池歲：“……”
他怎么從這兩個感嘆號中看到了一絲驚恐之意？
陳行硯：【我就是隨便問問?！?/p>
陳行硯：【為什么選擇做這行？你很缺錢嗎？】
池歲沒把剛剛異樣的感覺放在心上，他側(cè)躺在床上回復(fù)：【其實不太缺?！?/p>
池歲：【但我喜歡錢?！?/p>
看見這個回答，陳行硯人都呆了。
他都已經(jīng)預(yù)想過自己可能會聽到一段悲慘的故事，比如好賭的爸，重病的媽，要上學(xué)的弟弟，破碎的他之類的……
但他沒想到，池歲的回答竟然如此……質(zhì)樸。
喜歡錢……的確是人之常情。
大概沒人會不喜歡錢。
可也不該喜歡到不缺錢的情況下，還要靠干這個攢錢吧？
這人恐怕真沒救了。
陳行硯木著一張臉繼續(xù)問：【那你一晚上最多能賺多少錢？】
池歲回復(fù)：【那得看幾個人一起玩，人越多的話價位越高。】
因為他涉及的游戲很廣，加上各位老板的要求不一樣，所以價格也會有所浮動。
不過這人問這么細……果然還是想跟他做同行吧？！
藏著掖著做什么嘛……
不對，難道他是想撬自己的顧客？
準備把價位表發(fā)過去的池歲停下自己的手。
還是防著點他好了。
池歲：【不過相應(yīng)的也會很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