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婉兒每當回想起那天的事,心中各種思緒如亂麻般交織在一起。
她實在想不明白,時清暖為何要一聲不吭地把自己推出門外,那種毫無緣由的舉動實在太奇怪了。
當時自己就該抓住機會問個清楚的,可怎么就那么傻,任由事情就那樣不明不白地過去了呢?
她越想越懊惱,心里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可當她看到的時清暖那異樣的眼神。
那眼神里似乎藏著許多復雜的情緒,有憂傷、有無奈,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時清暖用力地推出了門外,門“砰”的一聲關上,將她隔絕在了外面。
她呆呆地站在門口,聽著門內沒有一絲聲響,只覺得耳邊的蟬鳴聲都顯得那么刺耳,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陌生而又荒誕。
從那之后,官婉兒無數次在腦海中回放那一幕,每一次都讓她的心里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每當想起那眼神,她想要質問的沖動便會在心底莫名地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猶豫和遲疑,難道自己是不舍得去質問她?
她在心里無數次地問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想法,明明她們只是書中的人物與自己這個讀者之間的關系,不應該產生如此復雜的情感。
官婉兒覺得自己只是對原文女主的憐惜而已。
畢竟女主在書中經歷了那么多的波折與磨難,命運坎坷。
或許當時她有什么難言之隱,才會有那樣奇怪的舉動和眼神吧。
一定是這樣的,官婉兒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試圖讓自己相信這只是出于對一個不幸人物的同情,而不是其他什么復雜的情感。
陸晨開路過時,一眼瞧見官婉兒在工位上愁眉不展,嘴里不時發(fā)出聲聲嘆息。
他不禁停下腳步,主動走上前,輕聲問道:“婉兒,你怎么了?瞧你這滿腹心事的模樣,是不是才調到省城,還不太習慣這邊的工作節(jié)奏?”
官婉兒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回過神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只是納悶,怎么好不容易調來省城,卻依舊沒事可做呢?”
一聽這話,陸晨開神色驟變,手迅速抬起,作勢就要捂住她的嘴,嘴里還念叨著:“可千萬別亂說!”
官婉兒反應機敏,腦袋一偏,靈活地躲開了他的手,一臉疑惑地盯著他。
陸晨開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解釋道:“哪是沒活干啊,你沒來之前,那幾件富翁被殺案就一直毫無頭緒,陷入僵局,哪怕你來了之后提供了些線索,也愣是找不到犯罪嫌疑人,大家都愁壞了。”
說著,他像是又想起了關鍵事兒,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們還在等齊天浩回國,案件偵破的關鍵說不定就在他身上。”
“齊天浩”這三個字剛一入耳,官婉兒瞬間如被澆了一頭的清涼油,整個人清醒無比。
她心里清楚,就是原文里的男主齊天浩。
她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手關節(jié),咔咔作響,似是要把心底的某種東西通過這細微的動作宣泄出去。
陸晨開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打破了辦公室短暫的安靜。
他趕忙掏出手機接聽,片刻后,原本緊繃的臉色瞬間松弛下來,嘴角甚至微微上揚。
掛了電話,他難掩興奮地沖官婉兒喊道:“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齊天浩的助理剛聯系我,他這會兒已經回國了,有時間跟咱們見面聊聊案子?!?/p>
說著,陸晨開迅速行動起來,手忙腳亂地拿好紙筆,又仔細核對了一番警察詢問證人時所需的常規(guī)物件,確保無一遺漏。
一切準備妥當,他看向官婉兒,眼神中滿是期待:“走,婉兒,你跟我一起去會會他,看看他對犯人能提供些什么印象,說不定案子的突破口就在這次會面里?!?/p>
官婉兒心底也涌起一股好奇,她確實想去看看那個原文男主究竟是何模樣。
可奇怪的是,每次想到齊天浩,她心里就莫名躥起一股無名火,甚至總有種沖動,想沖上去狠狠揍他一頓,也不知這情緒從何而來。
但此刻,破案要緊,她壓下心底的異樣,起身跟在陸晨開身后,向著門外走去。
陸晨開和官婉兒一路奔波,終于抵達了那家上市公司的總部大樓。
他們走上前去,來到公司前臺。前臺的設計簡約而不失高雅,兩位笑容甜美的接待員站在其后。
陸晨開率先開口,禮貌且專業(yè)地表明身份:“你好,我們是警局的,之前和齊天浩先生的助理約好了見面,麻煩通報一聲?!?/p>
前臺接待員聽聞,臉上的笑容依舊,迅速拿起電話核實情況,隨后點頭說道:“您好,請稍等,已經為您聯系好了,這邊請隨我來?!?/p>
在接待員的引領下,他們被安排乘坐前往總裁辦公樓層的電梯。
電梯門開啟的瞬間,官婉兒遠遠瞧見時清暖正和一個男人交談,那男人臉上明顯帶著不悅,嘴里振振有詞:“我能出什么事?不過是去國外陪了下蘿莉,她當時在國外遭遇變故,我趕過去純粹是幫忙。況且,那兇手也沒把我怎樣,你們瞎操心什么?!?/p>
陸晨開見狀,頓時火冒三丈,他疾步邁出電梯,一個箭步擋在時清暖身前,毫不客氣地質問眼前的男人:“齊天浩,你什么意思?清暖一心牽掛你,不過是關心你的安危,你倒好,一聲不吭跑去國外陪別的女人,你把她置于何地?”
此時的陸晨開,胸膛微微起伏,雙眼緊緊盯著齊天浩,滿臉的憤怒與不平,似乎要為身后的時清暖討個公道。
官婉兒見狀,也趕忙走上前去。她一眼便捕捉到時清暖看似面無表情,可眼神里卻滿是委屈與無措,像只受傷后躲在暗處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獸。
這讓官婉兒心里“咯噔”一下,她印象中的時法醫(yī),工作時專業(yè)干練,平日里也是個有主見、驕傲的女子,怎么能在齊天浩這個男人面前露出這般示弱的模樣?
鬼使神差地,官婉兒伸手拉住了時清暖的胳膊,觸手之處,能感覺到微微的顫抖。
等她回過神來,剛想松開,時清暖卻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力度大得驚人。
時清暖轉過頭,那一瞬間,眼中的委屈與無措仿若被一陣風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萬事萬物都毫不在意的淡然,她清冷的嗓音在空氣中響起:“齊天浩,我根本不在意你去做了什么,我今天來,只為和你解除婚約。”
“我去我去,好啊好啊,女主終于奮起了!”官婉兒在心中激動地吶喊,她瞧著時清暖的側臉,暗暗為她的這份果敢點贊。
官婉兒看向齊天浩,只見他聽到時清暖的話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原本還算平和的面容此刻仿佛籠罩了一層寒霜。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可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他慣有的傲嬌。
他微微揚起下巴,似乎想要努力維持住自己的體面,輕哼了一聲道:“好啊,那就解除婚約,我還巴不得呢!”
那語氣就好像這婚約于他而言本就是個累贅,他早就想擺脫了。
可官婉兒卻敏銳地捕捉到,他攥緊的雙拳和微微顫抖的手指泄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情緒。
他分明是在意的,只是那該死的自尊心作祟,讓他硬是要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時清暖依舊面無表情,只是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略帶嘲諷的弧度,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偽裝。
陸晨開聽見他們兩個要解除婚姻,在旁壓不住的嘴角都快要笑出聲來。
他心里簡直樂開了花,暗自想著:“終于要解除了,這兩人早該如此。清暖這么好,怎么能和齊天浩這種人在一起,這下清暖終于可以擺脫這段別扭的關系,開始新的生活了?!?/p>
官婉兒只覺得滿心歡喜,仿佛心中有只歡快的小鳥在撲騰。
然而,在這股喜悅之下,一種莫名的怪異感悄然滋生。
她不禁暗自思忖:現在劇情就發(fā)展到可以解除婚約了嗎?這和她所熟知的原文走向截然不同。
在記憶里,原文中的男女主解除婚約,那可是在女配蓄意勾引男主,女主滿心誤會,篤定二人有不正當關系之后才發(fā)生的事。
如今這局面,沒有女配攪局,男女主竟自己先鬧掰了,難道是因為自己這個穿越者的到來,引發(fā)了蝴蝶效應,讓劇情偏離了既定軌道?
官婉兒才不在意那么多,眼見齊天浩強裝淡定,她決定乘勝追擊。
“既然大家的私事都干完了,那么我們該干公事了?!?/p>
官婉兒特意將“公事”兩個字加重了語氣,同時眼神掃向陸晨開,那意思分明是讓他趕緊進入正題。
陸晨開心領神會,當即清了清嗓子,向前一步,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準備開啟關于案件的問詢。
一旁的時清暖微微調整了一下站姿,同樣恢復了平日里法醫(yī)的專業(yè)模樣,似乎也在為即將到來的公事交流做準備。
而齊天浩,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顯然還沒從剛剛解除婚約的沖擊中完全緩過神來,卻也不得不強打精神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