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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弛做了個噩夢。
他夢見南郁笙知道了一切,歇斯底里問他為什么,而他卻滿臉不屑當著南郁笙的面,和涂思洛呼吸交纏。
再一轉頭,南郁笙絕望的從高樓一躍而下。
“不要!”
涂弛滿頭大汗驚醒。
空蕩的病房里,只有消毒術刺鼻的味道。
助理聽到動靜跑進來,“涂總您可算醒了,醫(yī)生說您身上都是被玻璃劃的皮外傷,好在傷的不重養(yǎng)半個月就沒事了?!?/p>
“涂思洛呢?”
想到昏迷前那一幕,涂弛氣血翻涌。
助理抿了下唇,有些一言難盡,“涂小姐也受了點傷,在另一個病房.......”
剩下的話他不知道怎么說,只好轉移話題,“還有件要緊的事,還有不到三小時就是您的婚禮,您看要不要先取消?聽說南郁笙小姐已經(jīng)......”
“她終于出現(xiàn)了?”涂弛壓著怒火,“不用取消,我倒要看看她打算干什么。”
四年前他求婚成功后,為了彌補他制作那條假視頻帶來的傷害。恨不得把世界最好的東西,都送到南郁笙面前。
可半年前,涂思洛卻告訴他,南郁笙當年嫌棄他出車禍可能變成廢人,為了擺脫他才決定嫁給顧家的傻子,之后答應他求婚,也只是迫于無奈,事后南郁笙還私下調(diào)查過他。
當時他對這些說法深信不疑,因為南郁笙確實經(jīng)常旁敲側擊問他涂氏集團的事,可現(xiàn)在,涂思洛為了別的男人,不惜讓他去死。
他反而不知道那些話還可不可信了。
涂弛吩咐助理把婚紗去給涂思洛換上,再把人送到婚禮現(xiàn)場,他要試探一下,這兩個女人,到底誰對他才是真心的。
助理欲言又止,想說南郁笙沒出現(xiàn),只是讓人送了個快遞過去,可他看到涂弛那副可怕的神情,還是沒敢觸霉頭。
趕到婚禮現(xiàn)場,涂弛顧不上和賓客寒暄就徑直去了新娘更衣室。
正要推門時,身后卻傳來一聲呼喚,“小弛?!?/p>
涂弛一怔,轉頭看見來人時瞳孔驟縮。
“兒子,媽來參加你的婚禮了?!?/p>
沈曼身形枯瘦,嘴角輕顫的笑,淚水卻不受控滑落。
自從涂弛幾年前拿下重要項目,把他爸和他爸的私生子踢出公司,他就被迫和媽媽斷了聯(lián)系,此刻再見到沈曼,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母子倆緊緊相擁,良久沈曼才抬手擦淚,“好了,快帶媽去見見郁笙,是她找人給你爸找麻煩,又扮成換水工一次次和我商量對策,媽才能從私人療養(yǎng)院跑出來參加你的婚禮?!?/p>
涂弛怔住,“您說,南郁笙扮成換水工,幫您......”
“是啊,你都不知道,她扛著那么大的水桶,路都走不穩(wěn)?!鄙蚵χ鴵u搖頭,突然又嘆了口氣。
“她是個好孩子,幾年前你爸為了私生子對你不擇手段,媽也是沒辦法了,才去求她和顧家那個傻兒子聯(lián)姻,幫你換來那個項目,后來你出車禍昏迷,她哭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答應了聯(lián)姻,只是沒想到......兒子,兒子你怎么了?”
涂弛大腦宕機差點沒站穩(wěn)。
“怎么可能?”
南郁笙竟然是為了他......才去和傻子聯(lián)姻?
沈曼反應過來,“兒子......你不知道這件事?”
涂弛恍惚的搖頭,他要去找南郁笙問清楚!
他疾步走向新娘更衣室,推門,里面卻沒有南郁笙的身影。
他轉身跑向婚禮正廳,沒有,哪里都沒有南郁笙的身影。
這時助理拿著快遞員給他的盒子追上來,被涂弛一把揪住了衣領。
“南郁笙呢,你不是說她已經(jīng)來了嗎?!”
助理瘋狂搖頭,舌頭像打了結,“她......她只讓人送來這個?!?/p>
涂弛的視線落在那個盒子上,突然生出強烈的恐慌,他雙手發(fā)顫緩緩打開盒子。
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撞進視線,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是小弛和郁笙的結婚證嗎?這......怎么把照片撕掉了!”
涂弛看著殘破的結婚證,耳膜響起陣陣嗡鳴。
他這一刻才意識到,南郁笙沒有在欲擒故縱,而是知道了結婚證是假的,知道了他一直在騙她。
甚至......可能知道了四年前害她失去清白的視頻,是他做的,所以才會在醫(yī)院用那種目光痛苦的質(zhì)問他。
南郁笙為他差點付出一生的幸福,他卻誤會她,肆無忌憚傷害她。
心臟像是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痛的他弓起后背大口喘氣。
南郁笙,好像真的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