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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的普通話算不得十分標準,但基本能夠聽懂。
陸沉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什么對方能夠叫出他的名字,
林悅就已經(jīng)站起身,朝著陸沉伸手,示意他去復刻實驗成果。
老師想要替陸沉解圍,卻接收到林悅冰冷的眼刀。
女生明明年紀不大,周身卻是駭人的氣勢:“一項實驗結果想要得到學界業(yè)界的承認,可檢驗性是基本的,難道你想被人說你們整個研究院都學術造假嗎?”
老師被喝住,不敢再開口,眼睜睜地看著林悅的近衛(wèi)將陸沉拉到實驗臺前。
陸沉知道自己不可能復現(xiàn)出實驗結果,想要拒絕,卻被林悅冷聲警告。
“復現(xiàn)不出實驗結果,那就說明你是學術造假,記者們已經(jīng)在樓下等著了,你曾經(jīng)讓別人經(jīng)歷的一切,也終究會落回到你自己身上?!?/p>
陸沉沒了選擇,只得顫顫巍巍地戴上手套,拿起試管,憑著感覺開始操作。
這一過程因為他的磨嘰被拉的漫長無比。
實驗樓里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被其他同事傳了出去。
厲婉寧跑到實驗樓的時候,看見一個黑衣女生抓著陸沉的手,冷聲質問:“你連添加試劑的基本順序都不知道,還敢說這是屬于你的實驗成果嗎?”
“你,陸沉!”林悅轉過身,氣勢凌厲,看向老師:“還有你們,你們一起頂替了原本屬于陸煦的實驗成果,你們都是縱容造假的幫兇,我會立即向有關單位舉報!”
所有人都被林悅的氣勢震住,老師肥胖的身子晃了兩晃,癱坐在椅子上,知道自己完蛋了。
素日冷靜自持的厲婉寧卻不管不顧地沖進實驗室,抓住林悅的肩膀,焦急問道:“你認識陸煦?是他讓你來的?他去哪里了?”
林悅冷冷地拂掉她的手,“他去哪里,和你有關系嗎?”
“你只需要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p>
厲婉寧如同遭受了當頭棒喝,面色蒼白到了極點。
她難以置信地搖頭:“不可能!你為什么會認識陸煦?你是他什么人?”
林悅看著面前趾高氣昂質問自己的厲婉寧,內(nèi)心鄙夷。
哥哥在的時候,她將他棄若敝履,如今哥哥再也不會回來了,她卻似乎開始在意了。
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哥哥!
林悅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曾經(jīng)對陸煦做下的那些事情,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林悅轉身離開,厲婉寧想要跟上去,卻被身后的陸沉扯住了胳膊。
陸沉滿臉驚慌看向她:“婉寧姐姐,怎么辦?剛才那個人,她說記者都在樓下,她會讓我和陸煦經(jīng)歷一樣的事情?!?/p>
“她是沖著我來的,我害怕,我不要下去!”
厲婉寧沒心思回答,伸手推開了他。
沒多久,記者們也沖了上來。
他們按照林悅的意思,詢問了陸沉各種關于實驗細節(jié)的問題,
陸沉縮在角落里,渾身顫抖,一個也答不上來。
當天的報紙頭條標題,便成了“陸家親子學術造假,為搶占學術成果誣賴養(yǎng)子”。
記者們不知道從哪里挖到了陸家這些年刻意掩蓋下來的消息,字里行間,揭露了陸家父母偽善、偏心、肆意妄為的真面目。
陸沉走到哪里,都被人指著鼻子罵,整個人狼狽得不成樣子。
到最后,他只能躲到茅廁里,等著陸家人來接他。
司機將他送回家,陸沉一進屋,便徹底繃不住哭出聲來。
與此同時,陸父看著報紙上駭人聽聞的新聞,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陸母尖叫著去找醫(yī)生,一時間,哭泣聲、尖叫聲充斥,整個陸家亂成一團。
大門被推開,陸星辰拿著一摞文件走進來,面色同樣是難堪到了極點。
“我查到了,那個林悅是麥迪集團老總的女兒,麥迪集團的董事長夫婦都是華人,最近有消息傳出,他們找到了自己走失多年的兒子。那個人,就是陸煦?!?/p>
“怎么會這樣?”陸沉難以置信地搶過陸星辰手里的照片。
照片里,一家四口幸福的笑著,陸煦站在最中間,身旁是他今天見到的那個林悅,再旁邊兩個看起來氣質不菲的中年人,應該就是麥迪集團的董事長夫婦。
陸沉的面色因為嫉妒而更加扭曲,陸星辰顧不上安慰他,繼續(xù)向剛剛醒過來的陸父匯報消息。
“更重要的是,我查到林悅已經(jīng)向軍區(qū)遞交了舉報信,除了這次的事情,她還查到我們過去這些年很多違規(guī)的操作?!?/p>
“據(jù)說軍區(qū)紀委的人已經(jīng)關注到了父親您,怕是很快就要對我們采取措施了?!?/p>
陸母來回地在房間里踱步,后悔不已。
“這,怎么會這樣??!陸煦怎么就成了麥迪集團董事長的兒子呢?我們以前那樣對他,一定是他讓他妹妹來報復我們的!”
陸父胸腔之中氣血翻涌,喉間有腥甜的氣味。
他將那氣味咽下去,閉上眼睛,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星辰,去查清林悅住在哪里,我們親自上門,向她道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