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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煦回到家的時候,屋中四人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大家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討厭的侵略者。
陸煦拖著冰冷的身體和沉重的步伐,轉(zhuǎn)身進(jìn)屋。
“哎呀,我的玉扳指怎么不見了?是不是剛才掉進(jìn)湖里了?”陸沉乍乍乎乎地叫起來。
陸煦察覺到他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加快腳步,企圖逃離眾人的視線。
陸父卻沒有放過他:“陸煦,你站??!是不是你把小沉的玉扳指扔到湖里了?”
陸煦轉(zhuǎn)過頭來,虛弱回答:“不是我,我沒有推他,也沒有扔他的玉扳指?!?/p>
原本的感冒高燒才好不久,又那樣在水里掙扎半天,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頭重腳輕,昏昏欲墜。
“我明明看到你抓著小沉的胳膊要把他往水里推,你還敢狡辯!”陸母尖利的聲音響徹整個房子。
與此同時,陸沉已經(jīng)看向厲婉寧,紅著眼眶可憐巴巴道,
“若是尋常的扳指也就算了,可那是爸爸媽媽送給我的,被拐走的那些年,我全靠這枚玉扳指撐著,只想著有生之年能夠再見爸爸媽媽一面。”
陸母聞言也想到了陸沉那些年受的苦,抱著兒子就哭了起來。
一旁的陸父更是憤怒不已,直接大步向前將陸煦拖了過來。
“你怎么嫉妒心這么重?陸煦,今天不去湖里找到小沉的扳指,我跟你沒完!”
陸父一邊吼一邊將他往屋外拖,陸煦無力掙開,只得將求助的眼神投向厲婉寧。
厲婉寧眸光冰冷,看向他的眼神,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她轉(zhuǎn)身在院子里折下一根蘆葦管,遞給陸煦:“你含著這個,去湖里找到小沉的扳指。”
見陸煦搖頭,她的語氣變得強(qiáng)硬:“這是你欠他的!”
最終,三個女人強(qiáng)行將蘆葦管塞到陸煦嘴里,陸父則毫不猶豫地將他推下了水。
他們四個人站在岸邊談笑宴宴,時不時還要督促陸煦不要偷懶。
一旦見到陸煦的動作有片刻的遲緩,陸父便會直接抄起長桿往水面上打去。
陸煦不敢再抬頭,只能伏在水里,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在湖里摸索著。
天逐漸黑了,水溫降低,視線也逐漸受阻,陸煦的動作也變得遲緩。
體力耗盡靠在湖邊喘氣的時候,他聽到厲婉寧的聲音。
“沒了那玉扳指,小沉睡覺不踏實(shí),你別想著故意拖延時間,找不到玉扳指,你就不用上來了!”
陸煦絕望地沉入池底。
在經(jīng)歷足足四個小時的翻找后,陸煦終于在一處水草的縫隙中找到了陸沉的玉扳指。
他拿著玉扳指艱難地翻上岸,躺倒在湖邊,再沒有一絲力氣。
幾人圍過來,拿走他手里的玉扳指,不屑地看著他狼狽的模樣。
陸沉挽著陸父陸母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了。
厲婉寧丟下一句“好自為之”,轉(zhuǎn)身追上陸沉,沒有再回頭。
陸煦渾身冰冷地躺在泳池邊,聽著他們的笑聲逐漸遠(yuǎn)離,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