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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煦在醫(yī)院住了三天,期間沒有一個(gè)人來看過他。
拎著行李回到家,仍然是離開前的冷清模樣。
或許,厲婉寧這三天都沒有回來過,她一直和陸沉在一起。
這套房子是兩人訂婚時(shí),厲婉寧以陸煦的名義申請的,陸煦一直把它當(dāng)成兩人的家。
如今,厲婉寧不再是陸煦的厲婉寧,這個(gè)家也沒了家的樣子。
陸煦不想觸景生情,獨(dú)自走到大院的人工湖邊,打算曬會太陽。
不知過了多久,頭頂覆下一片陰影。
睜開眼,陸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阿煦哥哥,你醒了?我今天過來是專門來謝謝你的,謝謝你這么大方,將自己努力了這么久才得到的高考名額讓給了我?!?/p>
說話間,他故意晃悠著手里的鑰匙,陸煦一眼便認(rèn)出那是自己家的鑰匙。
“你哪兒來的我家的鑰匙?”陸煦問出口以后,又有些后悔。
那鑰匙只有自己和厲婉寧有,自然是厲婉寧給他的。
陸沉果然捂嘴一笑,十分得意:“瞧你說的,當(dāng)然是婉寧姐姐給的。這幾天她一直住在單位,今天她有事,叫我來幫她拿幾件換洗的衣服。”
陸煦聞言像是吃進(jìn)去一只蒼蠅一般,惡心得不行。
他順了順胸口,不想再和陸沉糾纏,直接下達(dá)了逐客令:“右手邊那間房,拿了就趕緊走?!?/p>
陸沉卻不急不緩地在湖邊坐了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水。
“阿煦,我聽說你不會游泳啊,我聽說當(dāng)時(shí)選房時(shí),婉寧姐姐特意選了這間離湖近的,你說是為什么呀?”
“對了,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從小就愛游泳,大院附近的湖啊河啊,都被我游了個(gè)遍!”
尖銳的聲音扎進(jìn)陸煦的耳朵,他忍住痛意,冷冷開口:“你喜歡游就游吧,畢竟你現(xiàn)在什么都干不好,能夠有一個(gè)好身體,也能讓你爸媽少操點(diǎn)心?!?/p>
陸沉如同一只被踩住尾巴的貓,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怒目看向陸煦。
陸煦掠過他的目光,起身朝屋內(nèi)走去。
經(jīng)過陸沉身邊時(shí),他猛地一把抓住了陸煦的胳膊,朝泳池倒去。
電光火石之間,兩個(gè)人影出現(xiàn)在泳池邊,抓住了陸沉和陸煦。
在陸煦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瞬間,陸沉故作委屈道:“爸、媽,阿煦要推我下水,我腸胃炎還沒好呢!”
“我沒有,是他......”陸煦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陸父和陸母都同時(shí)惡狠狠地瞪著他。
“聽你姐說你去了醫(yī)院,本來想來看看你,陸煦,你怎么能這么惡毒?”
“小沉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出手,你是想害死他嗎?”
謾罵的聲音席卷而來,陸煦像從前一樣低著頭,不敢反抗,也無力反抗。
陸母的手指幾乎要戳到他的眼睛,而陸父則更為激動(dòng)。
“白眼狼!”
他罵著罵著感覺還不夠解氣,直接一腳蹬在陸煦的腰上,將他踹下了湖。
湖水不算很深,但足以沒過陸煦,陸煦死命地在水里撲騰著,身體卻越來越沉。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親密的一家三口轉(zhuǎn)身進(jìn)了他的房子,迷糊之間還聽到他們在笑談。
“這個(gè)湖沒多深,淹不死人,還想推小沉,也該讓他嘗嘗大冬天泡在冷水里的滋味!”
身體像落葉一樣下沉,陸煦被無盡的痛苦和遺憾淹沒。
就這樣死了,真是有點(diǎn)可惜,畢竟還沒見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呢。
不知道,他們對自己會不會也像陸家人對陸沉這樣,無限偏寵。
“噗通”一聲,一個(gè)黑色的身影入水,將陸煦拖拽到岸邊。
陸煦掙扎著吐出一口水,緩緩睜開眼,看到了厲婉寧和救下自己的近衛(wèi)。
“婉寧......”陸煦心中浮現(xiàn)起一點(diǎn)暖意。
原來厲婉寧對自己,還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在意。
下一瞬,厲婉寧的眼神冰冷無比。
“陸煦,你真是沒完沒了了!上一次害小沉出車禍還不夠?現(xiàn)在你還想害他?”
只要遇見和陸沉有關(guān)的事,厲婉寧就不復(fù)往日淡然的模樣。
陸煦怔愣一瞬,還沒來得及解釋,陸沉便跑了出來。
他輕扯厲婉寧的胳膊,抿著唇,看起來委屈不已。
“婉寧姐姐,你別怪阿煦,他或許不是故意的......”
厲婉寧輕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小沉,你別替他解釋,他就是死性不改?!?/p>
她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陸煦:“陸煦,看在我們認(rèn)識這么多年的份上,我讓人救你一次,再敢有下次,我不會再對你客氣!”
陸煦癱軟在地上,泡了水的衣服冰冷徹骨,卻仍然抵不上他心中的涼意。
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
他們總是選擇相信陸沉,將他看作是罪大惡極之人。
可明明,陸沉每一次都沒有受到傷害,真正遍體鱗傷的人,是他陸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