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寧的生活恢復(fù)了簡單又規(guī)律的節(jié)奏。
她和厲秦川像是兩條平行線,井水不犯河水。她沒主動找他,他也沒有聯(lián)系她。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幾天,她覺得,甚至比單身的時候還要簡單。
早上,公寓里,林一寧一邊用吹風(fēng)機吹干濕漉漉的頭發(fā),一邊透過落地鏡打量自己。
鏡子里的人穿著一件簡約的白色襯衫,搭配藏藍(lán)色的長褲,顯得干凈利落。
手腕上的那只祖母綠鐲子倒是有些突兀,鮮亮得讓人難以忽視。她抿了抿嘴,取下來放進抽屜里。
她拿起包準(zhǔn)備出門時,又回頭望了一眼那只鐲子,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把它套回了手腕上。
公司里,平靜的氣氛被一聲驚呼打破。
“寧寧,你手上的鐲子什么來頭?!”合伙人趙雪兒一臉震驚,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一寧的手。
趙雪兒打扮時髦,天生帶著一種八卦的靈敏嗅覺。這會兒,她的聲音又尖又亮,瞬間吸引了辦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祖母綠顏色的手鐲!這成色……”趙雪兒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撲過來,一把抓住了林一寧的手腕,像鑒寶專家一樣湊近端詳,“這是真的嗎?這種鐲子得多少錢啊?”
林一寧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想把手收回來,但趙雪兒的手牢牢抓著。其他同事也圍了過來,目光好奇而熱切。
“寧寧姐,這鐲子得幾百萬吧?”一個實習(xí)生瞪大了眼。
“我猜不止,這成色……嘖嘖,哪兒買的?”
“誰送的?”趙雪兒一臉狡黠,“戀愛了?”
林一寧被問得臉都有些發(fā)燙。她干咳了一聲,說:“其實,我最近結(jié)了個婚。”
“什么?”趙雪兒夸張地叫了一聲,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你結(jié)婚了?!閃婚?!”
“嗯,算是吧?!绷忠粚幉粍勇暽爻榛亓耸帧?/p>
趙雪兒的八卦之魂瞬間被點燃:“什么情況?你居然瞞著我們結(jié)婚!對方是什么人?我認(rèn)識嗎?靠不靠譜?”
林一寧心里一陣無奈。她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你應(yīng)該不認(rèn)識,就是個普通人?!?/p>
她故作輕松地補充道:“對方家里是做翡翠生意的,所以有這種鐲子也不奇怪。”
厲氏集團的業(yè)務(wù)范圍很廣,也包括珠寶業(yè),所以這么說也沒錯吧?
趙雪兒雖然狐疑,但看林一寧不愿多說,也沒繼續(xù)追問。其他同事見熱鬧結(jié)束,紛紛散開了。
整個下午,辦公室里卻依舊彌漫著某種隱隱的騷動感。
幾個年輕的女同事時不時看向林一寧,竊竊私語著,像是在猜測什么。但林一寧全當(dāng)沒看到,埋頭處理手上的文件。為了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她中途還特意點了全公司的奶茶,讓這場小風(fēng)波不至于發(fā)酵得更厲害。
下班后,她回到小公寓,屋子里靜悄悄的。
林一寧習(xí)慣性地打開了冰箱,從里面取出半盒酸奶。剛準(zhǔn)備坐下,她的手機響了,是趙雪兒發(fā)來的微信:
“寧寧,我說的那事你認(rèn)真點啊!改天帶你老公出來給我們看看,省得我替你擔(dān)心!”
林一寧看著屏幕,笑了一下,隨手回復(fù):“好啊,下次有機會?!?/p>
放下手機,她的心里卻有些復(fù)雜。
當(dāng)初和厲秦川簽下契約婚姻時,她以為這種生活會很簡單。兩個人不過是利用彼此,各取所需。
然而,現(xiàn)在這件事在公司里引起了不小的動靜,她忽然意識到,似乎還是低估了它對自己生活的影響。
她仰頭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里想道:“要不要問問厲秦川,這場婚姻,到底是隱婚,還是可以公開?”
不過,想起這幾天厲秦川始終沒聯(lián)系過自己,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那人似乎忙得連時間都沒有,她又何必打破這種平靜呢?
然而,這天傍晚,她的平靜生活在一個電話打來后被徹底打破。
“寧寧,我是周姨啊?!?/p>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溫和慈祥的聲音。
林一寧的動作頓住,手里的咖啡杯險些掉落。腦子里飛快閃過一個名字——厲家老宅的保姆周姨。
這是個關(guān)鍵人物。林一寧深吸一口氣,臉上努力維持鎮(zhèn)定,心跳卻快得像擂鼓。
周姨在厲家地位不低,據(jù)說她是看著厲秦川長大的。厲秦川的父母去世后,她照顧過厲秦川好長一段時間。
“周姨,您好?!绷忠粚幈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自然。
電話那頭,周姨語氣溫柔又帶著幾分親切:“是這樣的,老爺子前幾天家宴收了不少禮物,有些吃的喝的實在太多了。老爺子說讓你們年輕人嘗嘗鮮,下午我下班后給你們送過去。你們住在哪個房子啊?”
“啊……”林一寧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手心滲出了一層細(xì)汗。
她和厲秦川并沒有真正住在一起。作為厲秦川的妻子,她名義上的身份是“厲太太”和“少夫人”,但實際上兩人只是各取所需的利益關(guān)系而已。
該怎么辦?要是露餡了,豈不是會惹怒厲老爺子?
她努力擠出一個笑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心虛:“就……住在離秦川公司最近的那套房子?!?/p>
電話那頭的周姨顯然并未察覺異常:“好好,我知道了。那你等我啊?!?/p>
“好的好的?!绷忠粚庍B聲應(yīng)下,掛了電話后,瞬間感覺像虛脫了一樣,整個人癱在椅子上。
還沒等她喘勻氣,立刻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厲秦川。
她不太確定厲秦川有沒有空接她的電話。好在,電話很快接通,男人低沉的聲音透著冷靜:“怎么了?”
“厲秦川,周姨說要送東西過來!”林一寧壓低聲音,語氣焦急,“我……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厲秦川的語氣淡淡,仿佛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先別慌?!?/p>
“我剛才隨口說,我們住在離你公司最近的那套房子……”
“嗯。”男人應(yīng)了一聲,冷靜得像是在談天氣,“我把地址發(fā)給你,你先過去,我隨后到?!?/p>
“行,那你快點!”
林一寧掛了電話,心里像揣著一只小兔子亂跳。她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五點四十,再過一個小時周姨就可能到了。
這次絕不能露餡,畢竟她剛剛好不容易獲得厲老爺子的些許認(rèn)可,眼下還遠(yuǎn)不到放松的時候。
就在這時,厲秦川也把地址發(fā)過來了。
她抓起包,匆匆出了公司大門,招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厲秦川提到的那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