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毅,你是不是想看弟弟、妹妹呀?”紀念初輕聲細語問。
她和藹的態(tài)度致使許志毅膽子大了些許,朝她點點頭。
“志毅脫鞋坐炕上來看吧?!奔o念初記得原身好像在炕尾藏了塊兒水果糖。
她起身朝炕尾走去,蹲下身掀開炕革,果然發(fā)現(xiàn)土坯上躺著一顆糖果。
她拾起糖果,整理好炕革后將糖遞給趁她去取糖果時,悄悄爬上炕的許志毅。
許志毅瞅了瞅紀念初手掌心上多出來的一塊兒糖,遲遲不敢拿。
“志毅,待會兒三嬸兒有可能會出去,你幫三嬸帶孩子。
這塊兒糖算是三嬸兒給你的獎勵,好不好?”紀念初想去山上逛逛,看看能不能獵著獵物。
“好?!痹S志毅接過紀念初手中的糖,放在兜里面。
整個過程中,他時刻觀察著紀念初臉上表情。
確認她沒有生氣,這才接過來。
許志毅直著小身板,低頭看著熟睡中的許志晨兄妹三人。
半晌,許懷煦從外面進來,手里端著大盆,盆里放著兩碗小米粥、兩顆水煮蛋以及兩個苞米面餅子。
看他端著飯菜進來,許志毅乖巧地回了自己房間。
“媳婦兒,志毅咋來咱家啦?他不怕你揍他呀?”許志毅從大盆里端出兩碗小米粥放在炕上問。
“志毅是來看他弟弟妹妹的,再者我改邪歸正了,好不好?”紀念初拿起一個苞米面餅子咬,一口大餅子搭配一口粥喝。
“懷煦,你沒做菜?。俊奔o念初喝著小米粥問。
“媳婦兒,分家時也沒分菜啊。”許懷煦也想做,問題是沒有啊。
他剝著雞蛋殼,將剝好的雞蛋放在單獨的小碗中,示意紀念初吃。
“懷煦你傻啦?咱新家后院啥菜都有。”紀念初提醒著。
“對哦。”許懷煦恍然大悟。
他咋把他們小家后院種了不少菜一事忘了呢。
許懷煦起身想去摘菜,被紀念初攔住,“今早對付一口,晚上咱把家搬過去,明天在小家做飯吃。
吃完飯我上山一趟,你在家看孩子?!?/p>
“媳婦兒,山上危險,我陪你去吧?!痹S懷煦不太放心紀念初一個人去,孩子交給他娘看就好啦。
“你臉上那傷能見人嗎?”紀念初問道。
“咋不能呢?等吃完飯我管娘借個圍巾?!痹S懷煦不在乎道。
等他刷完碗筷,去主房找楊桂娟借圍巾。
“老三,你要圍巾干啥?”楊桂娟嘴上問著,將炕里頭躺著的綠色圍巾遞給許懷煦。
許懷煦接過圍巾,嫌棄道:“娘,你咋整這個顏色?丑了吧唧的。”
“你管我喜歡啥顏色呢,你若不戴還給我。”楊桂娟動手要搶。
豈料,許懷煦抬起胳膊,低頭瞥了眼許曾國烏黑茂密的頭頂,評價道:“嗯,挺亮的?!?/p>
反過悶來的許曾國繃著臉,抬腳踢在許懷煦屁股上,“我看往后就該讓老三媳婦多打你幾次,省著你不長記性?!?/p>
許懷煦揉著自己屁股,撇了撇嘴。
“懷煦,挨訓了?”紀念初看他興致不高問。
“別提了,挨爹一腳?!痹S懷煦照著鏡子,將綠色圍巾圍在自己腦袋上系好。
他背著筐,筐里面放把鐮刀,與紀念初一起朝山上走去。
他們前腳離開,后腳許志毅跟隨楊桂娟一起進了屋,看著許志晨兄妹三人。
“媳婦兒,沒人看著我吧?”許懷煦一路與紀念初繞著小道上山。
走大道,他嫌丟人。
“看不著啊?!奔o念初走在前面,頭也不回。
“可惜了,今天不能出去玩了?!痹S懷煦惋惜道。
他快走兩步,跟上紀念初的步伐,往上爬。
他們走在林間遮陰處,翠綠色葉子遮擋住太陽強烈的光線,反射到他們身上時,儼然轉(zhuǎn)換成弱光,威懾并不大。
一路上,鳥兒棲息在枝頭,歡快的歌唱。
她們逐漸臨近深山入口處,紀念初比劃了個噓,握緊手中的鐵鍬,謹慎地朝入口處走進去,身后背著筐的許懷煦緊緊跟上。
剛進深山入口處,抬眸對上一雙鋒銳的黃色眼睛。
這雙眼睛主人長相似貓,卻又比貓個頭大,耳朵上長著兩綹黑毛。
身子呈淺棕色,身上長有黑色的點點。
此刻坐在深山入口處兩米遠的位置,從容淡定地望著紀念初二人。
“媳婦兒,好像是猞猁?!痹S懷煦身子往紀念初跟前靠了靠,小聲提醒。
紀念初‘嗯’了一聲,眼神凌厲地睨視著對面坐著的猞猁。
一人一猞猁開啟友好的眼神交流,最終猞猁敗下陣來。
它邁著步伐,慢悠悠地走到紀念初面前,露出肚子,頭蹭著紀念初的腳面。
它溫順的模樣讓許懷煦升起想要摸它的心。
剛想付出實際行動,怎料猞猁做出一副攻擊狀,低吼警告著。
“媳婦兒,它兇我。”許懷煦拽了拽紀念初衣角,低聲呢喃。
“他是我男人,我罩著他,以后不許兇他。”紀念初蹲下身揉了揉猞猁的肚子。
在它舒服到閉上雙眼時,她抬手打在猞猁肚子上。
莫名挨了一巴掌,猞猁嗖地坐起來,不滿地發(fā)出低吼。
“不許叫,再叫把你蛋兒劁了?!奔o念初威脅著。
擔心它聽不懂,許懷煦欠欠地解釋道:“我跟你講,劁是啥意思。
劁啊就是拿著菜刀,揪起你襠下那倆鈴鐺,抬手這么一割,從此空蕩蕩,無兒也無女。”
他賤兮兮地模樣,令猞猁很生氣。
它猛地沖上前,將許懷煦撲倒在地,爪子按著許懷煦下身。
原本是想按住臉的,但許懷煦先它一步,雙手捂住自己腫著的臉蛋兒,誓死捍衛(wèi)自己臉的尊嚴。
誰知猞猁不按套路出牌,它居然調(diào)戲他。
“媳婦兒,它占我便宜?!痹S懷煦告著狀。
“行啦,你倆各自退一步?!奔o念初說道。
她著急上山打獵,不想浪費在小事上面。
聽了她的話,猞猁心有不甘地放過許懷煦,隨即又在紀念初腳邊蹭了蹭。
“你以后就叫小棕吧?!奔o念初忽視小棕抗議地低吼往前走,很快將許懷煦、小棕甩在身后,空留許懷煦與小棕大眼對小眼。
“媳婦兒,等等我呀?!痹S懷煦獨自面對小棕,尤其是那雙銳利的眸子,不禁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