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映年這話說完,白旭就更愣了。
他不知道謝映年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是說的真的?還是開開玩笑?
他在謝映年這,本來就不擅言辭,謝映年這么一句話砸來,更是把他砸的六神無主。
謝映年看著臉色慢慢變得蒼白起來的白旭。
也沒再說其他什么,只站起來拍了拍白旭的肩,然后人就走了。
謝映年一走,場上跑下來個人,這人高中也是他們學校的。
那人看著謝映年的背影,八卦的問白旭:“剛那是不是謝映年呢?”
白旭不大想理他,只沉默著點了點頭。
“我好多天前也看見他一回,怎么?外面混不下去了?也灰溜溜的回來了?當初上學那會兒我就看不慣他,仗著學習成績好,狂得跟什么似的!”
其實謝映年上學那會兒不狂。
他那會兒朋友不多,常相處的人就那么幾個,他也不輕易給人接觸。
他本人低調行事,但他那成績和那張臉注定了他的名字不可能跟他人一樣低調。
女生們喜歡他,男生們心里崇拜他,但面上看不慣他。
白旭本來低著頭在看自己手上的那瓶水,聽完這人的話,他頭就抬起來了,也不說話,就盯著那人看。
白旭五官立體,他一貫留著類似寸頭的短發(fā),整張臉露在外面。
面上一旦有了點什么表情,就能被人一眼看清。
此時,他眉頭緊皺,眼睛稍微的瞇著,怒氣全在臉上顯著。
那人雖然大嘴巴,背后議論人,但還稍微有點眼色,白旭眼里的兇狠他是能看出來的。
白旭這人行事隨和,和誰都能說上兩句話,但不隨便與人深交,而且,他高中那會兒就幫著人在外面做事了。
總之他是個什么背景,沒幾個人清楚。
因為這,就沒人會給自己輕易找事,去惹白旭。
這人馬上就后悔了,真不該當著白旭的面說謝映年壞話。
他顫顫巍巍的開口:“不好意思了,白哥,我接著打球去了?!?/p>
那人說完,就跑了,跑的瘋快。
白旭又坐了一會兒,然后站起來也走了。
謝映年一回來就被他爸媽叫回了家,幫著他媽準備年貨。
一天大兜小兜的幫他媽往家里提東西。
過年這天,謝家人圍在一起吃年夜飯,謝映年的爺爺奶奶都不在世了。
于是謝映年的大伯,也就是“奇妙”姐弟的親爸坐在主位上。
他在謝映年他們就讀過的那家中學里當了幾十年的校長了,算是個老學究了!
他看飯吃的差不多了,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三個小輩,打響了過年謝家催婚的第一槍!
他痛心的拍了拍桌子:“三個人啊,愣是全軍覆沒?。∫粋€人都沒領回來,這張桌子能坐十個人,你們自己看看,大過年的這還空著座位,這像話嗎?你們無能??!極其無能!”
“就是,過了這個年你們就三十了。”謝映年的大伯母接著說道,她指著謝奇奇:“尤其是你,女人一過了三十,就不是最佳生育年齡了,你再這么拖著,以后孩子都不能生了?!?/p>
謝映年的爸爸也點了點頭,“確實是,你們的眼光都不要那么高,結婚過日子,最重要的是品性好。”
謝映年的媽媽又接著說道:“對,遇見合適的了就領回來我們看看,你們放心,我們只看,不說。只要能領回來一個,無論什么樣的,我們都高興。”
好,大人們都發(fā)了言了,該輪到小輩們給點反應了。
但謝奇奇和張妙妙從小到大挨多少說啊,這點話左耳朵聽了右耳朵就出了,根本不當回事。
但謝映年就不一樣了,他不愧是大城市里待過的孩子,不僅識大體,還能屈能伸。
他恭敬地對著四位長輩開始表態(tài):“您們說的都對,您們放心,我們一定會努力的。”
他原想著自己說點話順著長輩們的心,這個環(huán)節(jié)就能快點過了。
但他忘了,槍打得都是那出頭鳥!
“奇妙”的媽是在學校里管后勤的,工作上清閑,便有功夫做其他的事。
她指著謝映年說:“你過幾天也給我相親去!以前沒給你安排,是因為你在外面。現在你回來了,我得把你加進表里去?!?/p>
謝映年愣住了,他朝旁邊他哥問道:“什么表???”
他哥面無表情的回:“相親表!”
這世界上還有這么個玩意兒?沒等謝映年感嘆呢。
他媽就開口了,他媽表示很贊同:“就是,大嫂,你給他加進去,我們也沒什么要求,只要人身家清白,性格好就行。”
“奇妙”的媽點了點頭。
她在學校里,給老師們排了幾十年的課表了,術業(yè)有專攻!
這么個表對她來說簡單的很。
她當下就指著三人說道:“你們三個就按日子來,你147,你258,你369。還剩下一天,我給你們做做總結,找找新的相親對象。”
這實在是超出謝映年的認知了,旁邊的張妙妙和謝奇奇已經拿著手機藏在桌子下開了好一會兒的小差了。
謝映年也急忙的掏出了手機,三姐弟的群里,謝映年問:這怎么整?
張妙妙和謝奇奇都被這么折騰了許久了,儼然已經被燙成了死豬。
一個回:沒事,去走個過場就行。
一個回:不一定每次都得去,你有事的話還可以請假。
謝映年:...
他接著說:可是我喜歡男的??!
那姐弟兩這才反應過來。
三人不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有難了還能幫著一起分擔。
張妙妙開口了:“媽,小年就不相了吧。他這條件太好,你找那相親對象找起來太費勁!”
謝映年的媽媽連忙擺了擺手:“我們要求不高,他也不好,不難找?!?/p>
謝映年又急忙的開了口,他著急的說道:“高!要求可高!我這些年可掙著錢了!我找對象那要求可得高了!”
“你掙了幾個臭錢?你敢這么說話!”在場唯一的大老板,最能掙著錢的謝映年他爸開口了。
謝映年見這條路行不通,又換了一條:“我其實之前有對象,剛分手,我這被傷著了,心里還幾個洞沒好呢,我現在還不想找!”
謝映年這話說完,旁邊的那姐弟兩先嘆了一口氣,原以為今年謝映年得當著家里的人出柜!
那他倆也能清靜一年,沒想到謝映年那戀愛過年前談黃了,哪怕年后再黃也好啊!
謝映年爸媽歷來就比較寵他。
聽見他說他自己被傷著了,也就不忍心再逼他了。
謝映年他爸朝著“奇妙”的媽說:“那大嫂,那就先不給他安排,等他緩緩?!?/p>
謝映年松了一口氣,這時候他手機震動了一下,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
那是白旭發(fā)來的,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小年,新年快樂!
謝映年那天在球場上說完那話后,白旭果然沒再來找他了。
人沒來,也沒打電話,微信消息都沒有發(fā)過。
謝映年看著那條消息就笑了。
這是忍不住了吧!
然后他抬起頭對著一桌人說:“不出意外,我明年就能領回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