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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云二話不說跳進水中,把顧念安救上岸邊。
沈清梨手腳冰涼,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呆呆的看著謝景云給顧念安做心肺復蘇,聽著身邊所有人的指責聲。
顧念安猛的嗆出幾口海水,劇烈咳嗽著。
她顫顫巍巍的指向沈清梨,眼神里帶著濃濃的失望,“梨梨,我已經(jīng)跟你解釋過很多次了,我沒有勾引養(yǎng)父,可是你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呢?”
沈清梨只覺得難以置信,慌亂解釋:“我沒有......”
可謝景云卻冷冷看了她一眼,只一眼,便讓她遍體生寒。
剛要開口,顧念安的聲音又驚叫著傳來:“養(yǎng)父,你送給我的手鏈掉進海里,我要去把它找回來!”
謝景云攔下她,聲音冷靜的沒有一絲感情:“不要了,以后我再重新買給你,現(xiàn)在我送你去醫(yī)院?!?/p>
顧念安卻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不行,那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我一定要找到?!?/p>
說完,她又作勢要去找手鏈。
謝景云看著渾身濕漉漉的顧念安,又想起了她剛才說的話,便認定了沈清梨對他余情未了。
為了徹底斬斷沈清梨的妄想,他冷聲開口:“誰弄丟的,就誰下去找!”
說完,他給了保鏢一個眼神。
保鏢心領神會,上前抓住沈清梨的手臂,將她扔下大海。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四周的路人也響起一片驚呼。
沈清梨的身體猛然一沉,冰冷的海水瞬間吞噬了她,水從四面八方涌來,像無數(shù)只無形的手,拉扯著她的四肢將她拽入深淵。
正值寒冬,她又穿著單薄的睡衣,整個人被冰冷的海水凍得瑟瑟發(fā)抖,兩只手向上撲騰著,連“救命”都喊不完整。
她拼命掙扎,每每呼吸到新鮮空氣的同時又被狠狠按下海水中。
“沈小姐,謝總說了,您什么時候把手鏈找到,就什么時候上岸。”
死亡的恐懼在心底蔓延,沈清梨迷迷糊糊看著謝景云抱著顧念安離開的身影,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于在此刻爆發(fā)。
委屈難過憤怒絕望各種復雜的心情交織在胸腔,她走投無路下終于放棄了掙扎,身體跟著海水一起下沉。
解脫吧。
沈清梨心想。
再次醒來的時候,沈清梨渾身濕漉漉的躺在岸上。
身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謝景云發(fā)來的信息。
【做錯了事就要認錯!滾過來醫(yī)院道歉!】
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更別說到了現(xiàn)場他會怎樣刁難自己。
沈清梨狼狽的走在路上,沒有著急去醫(yī)院。
這還是離開精神病院以后,她第一次反抗謝景云。
她先是去了公安局銷戶,又去和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朋友告別,最后才去了醫(yī)院。
剛進病房門口,她的膝蓋就被狠狠踹了一腳,直直跪在顧念安面前。
窩心的疼痛涌上心頭,但下一秒她的腦袋就被狠狠踩在地上。
謝景云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做錯了事就應該磕頭道歉,你今晚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向你姐姐懺悔!”
沈清梨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又聽見顧念安假惺惺開口:“養(yǎng)父,我沒事的,您不要這么對待梨梨?!?/p>
謝景云蹙眉,話語里充滿了濃濃的警告:“我教育養(yǎng)女,跟你有什么關系?”
話是這么說,但謝景云也確實是順著臺階放過了沈清梨。
顧念安心有不甘,突然開口:“養(yǎng)父,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安排一周后的假死?”
這不是她第一次提這件事了,但是謝景云一次都沒答應過,始終提防著她。
說到底,還是怕她心懷歹念,傷害沈清梨。
可如今,她是差點失去了生命的受害者,任誰都會可憐三分。
謝景云遲疑了一瞬,又想到一周后的重要會議,便放手讓她去做了。
沈清梨卻是渾身僵硬,只覺得心臟像被生生挖空似的疼。
恐怕這場假死,會成為她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