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富豪妻子管家森嚴(yán),我花兩塊錢買水都得匯報,還被批評買貴了,可她轉(zhuǎn)頭卻給男保鏢送了一套房,還感嘆買便宜了,委屈了他。
我找她理論,她卻解釋給男保鏢買房是為了讓他盡心工作,攢錢是留著籌備我們的婚禮。
可我和弟弟兼職時,卻看到她包下世紀(jì)酒店,和男保鏢舉辦婚禮,還全程直播。
弟弟氣不過想去理論,卻被男保鏢派來的人撞飛,急需大筆治療費用,我打電話求她把我的工資卡還我應(yīng)急,她卻冰冷道:
「沒想到你為了鬧事,居然詛咒你親弟弟,行了,婚禮過后我會跟你解釋的。」
我拼命趕去現(xiàn)場,卻在進酒店前,得知弟弟死亡的消息。
妻子見到我來了,急忙將我拉到一邊,解釋道:
「這次婚禮只是商業(yè)合作,你別亂想,等一切塵埃落定,我一定給你補個婚禮。」
可她不知道,當(dāng)?shù)艿芩烙崅鱽淼哪且豢?,這個妻子我不要了。
1
我看著眼前精致華貴的婚禮現(xiàn)場,她和男保鏢的婚紗照擺滿了全程,重視到連雙方家長都到齊了。
她還跟我扯什么商業(yè)合作,當(dāng)我是傻子嗎?
就算是商業(yè)合作需要一場婚禮,為什么不選我這個領(lǐng)過證的丈夫,而是一個男保鏢呢?
我的妻子秦書韻牽起我的手,無奈道:
「算了,不跟你解釋清楚,你又要胡思亂想了?!?/p>
「你也知道,他曾經(jīng)拼了命的將我從火海里救出,手還燙傷了?!?/p>
「而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擁有一場舉世矚目的大婚禮,救命之恩,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p>
當(dāng)初救她的保鏢不止江澤川一個,受傷最重的也不是他,怎么不見她都嫁一遍?
再說了,他想擁有大婚禮,可以找別人,為什么是她親自嫁呢?
她解釋再多,也無非是為她的變心找借口罷了。
以往,我還會跟她爭辯,但現(xiàn)在徹底沒了心思。
她沒等到我反駁,有些意外,又見我悶著張臉,抬手為我擦汗,白色手套擦臟了也毫不在意:
「跑這么急做什么,都累出一身的汗了,現(xiàn)在溫差大,著涼了怎么辦?」
打個巴掌給個棗,是她慣用的手段。
上次她給江澤川買房的時候,就是如此。
那時的我又一次傻傻的信了她。
可現(xiàn)在,弟弟的死訊似乎還在我耳邊徘徊,我不會再上當(dāng)了!
就在我準(zhǔn)備推開她的手時,司儀的聲音在全場響起:
「秦書韻小姐和江澤川先生相愛與一場火災(zāi),兩年相伴,他們已經(jīng)是彼此的摯愛,今天終于走入了幸福的殿堂,讓我們來見證他們的美好,祝福他們長長久久......」
屏幕上,曾經(jīng)和我說最討厭拍合照的秦書韻,此刻和江澤川的合照一張張彈出,形成一個大大的愛心。
照片上還細(xì)心標(biāo)注好日期。
原來,她借口出差的每一次,都陪著江澤川去旅游景點度假。
唯有我像個傻瓜一樣,還心疼她工作太累,不要命的和弟弟四處兼職,想多攢點錢,讓她能輕松一點是一點。
結(jié)果我預(yù)想的婚禮沒有等到,卻親眼見到秦書韻嫁給別人。
弟弟為我感到不值,怒氣沖沖的要去婚禮現(xiàn)場找秦書韻理論,卻被一輛闖紅燈的寶馬車撞飛。
我親眼看著弟弟鮮血飛濺,器官撒了一地。
一想到那個場景,我心臟猛地揪起,難受的臉色慘白,腳步虛晃,站都站不穩(wěn)。
秦書韻還以為我是被照片刺激的,緊張地扶起我:
「顧言,我可以解釋的,只是出差時隨手一拍而已。」
「你要是不高興,我下次也陪你拍,還可以帶上你弟弟一起,我們照個全家福。」
我攥著衣角的手指發(fā)白,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弟弟都沒了,我哪還有什么家呀!
她看到我的淚水,頓時慌張的幫我擦拭:
「哎呀,一點點小事,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還哭上了?!?/p>
「我保證沒有下次了,好嗎?」
她正說著。
穿著新郎服的江澤川來了:
「書韻,你怎么在這里,儀式都快開始了?!?/p>
他走近才注意到我,臉色一白,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后對著我鞠躬九十度道歉:
「顧先生,我不知道你也在這,對不起,我這就滾蛋,把新郎的位置給你?!?/p>
看到他通紅的臉,秦書韻眼底閃過一抹心疼,急忙將他扶起:
「別動不動就道歉,今天你是主角,硬氣些!」
說罷,她懇求地看著我:
「顧言,你先前打電話來鬧事,我都沒計較,你不會這么不懂事,連澤川的婚禮也要搶吧?」
明明我才是她的丈夫,這場婚禮也本該是我的。
什么叫做我鬧事?我搶婚禮?
聽她這么說,我本來應(yīng)該傷心的。
可從弟弟死的那一刻,我的心就空了,麻木道:
「嗯,我這就走?!?/p>
弟弟的遺體還在醫(yī)院,我要去接他回家。
秦書韻以為說服了我,笑著從包里將準(zhǔn)備散給小朋友的喜氣紅包,塞了兩個到我手里:
「帶著你弟弟去買點好吃的,這次買什么都不用上報了?!?/p>
她揉著我的臉,巧笑嫣然:
「行了,別難過了,不就是一場婚禮嘛,這次過后你想什么時候辦都行,我全聽你安排。」
她親眼目送我離開現(xiàn)場,才肯安心回去結(jié)婚。
我頭也不回的走遠(yuǎn)。
可是,秦書韻還不知道,我弟弟死了,這日子我都不想跟她過了,更別說是辦婚禮了。
站在馬路邊,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交警的電話。
2
電話那頭,交警勸我節(jié)哀:
「肇事司機已經(jīng)逃逸,我們有了新消息,會通知你的?!?/p>
「麻煩了。」
我掛斷電話,趕去醫(yī)院。
父母早逝,我和弟弟被送進孤兒院,相依為命一起長大。
隨著我考上大學(xué),便將弟弟一起帶來大縣城。
和秦書韻的相遇,是在一次餐廳打工中,她不顧危險去幫被家暴的女生出頭,差點被男方打。
我護在她身邊,幫她擋下一記耳光,就此和他結(jié)識。
后來那對情侶和好了,合起伙來投訴我們,導(dǎo)致我們被開除。
那時,我還不知道秦書韻是來體驗生活的富家千金,怕她吃不起飯,索性包了她一日三餐。
她天天來我家,不嫌棄我們住的臟亂,還夸我做飯好吃。
她對弟弟的關(guān)懷也是無微不至,經(jīng)常輔導(dǎo)他的功課,甚至成為了弟弟免費的外語老師。
一來二去,我們就在一起了。
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是在畢業(yè)后。
我為了賺外快去到一個富家千金的生日宴上端盤子,卻怎么也沒想到,生日宴的主角就是秦書韻。
我一時失誤,打翻了杯子,被客戶扇巴掌狠狠羞辱。
所有人避之不及,她卻牽著公主裙,在燈光伴隨下,跑到我面前,勇敢保護我:
「敢欺負(fù)我男朋友,你想死嗎?」
那一天,偶像劇般的愛情場景出現(xiàn)了,可卻沒人看好。
所有人都嘲笑我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連我自己都認(rèn)為,這段感情怕是要就此結(jié)束了。
可她卻為了嫁給我,不惜和父母決裂。
領(lǐng)證后,她被斷了所有零花錢,我憐惜她一個千金小姐跟我吃苦,自覺的將工資卡上交。
我們在一起,過了幾年貧苦又幸福的日子。
后來,還是她的父母不忍她受苦,主動妥協(xié)。
但我們的相處模式還是沒有變,每次連花一塊錢都要上報。
同事們譏諷我是窩囊廢。
我卻笑他不懂我的幸福。
他們不會明白的,對于孤兒來說,被關(guān)懷是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
原以為,我會這樣幸福的一直生活下去。
可是這一切,都在兩年前的一次火災(zāi)后變了。
秦書韻被保鏢們從火中救出后,她給所有人都漲了工資,卻唯獨對里面長相最帥的江澤川格外照顧。
經(jīng)常陪他吃飯,給他買禮物,還送車送房。
每次我問起時,她總拿報恩當(dāng)借口。
可笑我傻傻的信了很多次,還期待著和她的婚禮。
我站在弟弟的遺體面前,泣不成聲。
如果不是因為我一直提婚禮,這次看到秦書韻和江澤川結(jié)婚,弟弟也不會這么氣憤。
如果弟弟還和我一起在兼職,沒去到那個路口,是不是就不會出事?
可惜沒有如果......終究是我害了他。
這時,手機劇烈震動,我的思緒被拉回。
是秦書韻發(fā)來消息:
「你今晚回家嗎?」
我下意識回復(fù)道:
「不了!」
「你在做什么,為什么晚上不回家?」
看到她的詢問,我卻抓著弟弟冰冷僵硬的手,不愿再回答。
過了很久,秦書韻也沒有再發(fā)來消息,倒是入殮師來了一趟。
他告訴我,弟弟的遺體修復(fù)難度大,費用需要近萬元。
這筆費用,我拿不出來,我又沒有親戚,和同事關(guān)系也一般,根本借不到。
我想了想,還是得去找秦書韻要回工資卡。
無論如何,我必須要讓弟弟體面的離開。
「你在哪里?」
我給秦書韻發(fā)去消息,卻遲遲沒有等到回應(yīng)。
我只好先回了趟家。
房門一打開,就見昏暗的客廳中亮著燭火。
江澤川穿著我的睡衣,頭發(fā)濕漉漉的,坐在餐桌一端和秦書韻吃著燭光晚餐。
秦書韻正笑呵呵的將一塊牛排夾進他的碗里:
「我們的江大帥哥,來嘗嘗這黑椒牛肉的味道,正不正宗?!?/p>
她一扭頭,忽的對上了我的眼,頓時臉色一僵,手里的叉子都掉了。
3
秦書韻慌亂的站了起來:
「你不是說不回來嗎?」
她自覺說錯了話,又改口解釋:
「澤川為了保護我,不小心掉進游泳池了,怕他著涼就讓他洗個澡?!?/p>
「他沒什么衣服,我就借用了一下你的睡衣,你不會介意吧?」
人我都讓了,一件衣服而已,我不在乎。
我搖搖頭。
秦書韻以為我不計較,開心的要拉著我下來一起吃飯:
「這一桌子都是我做的,你嘗嘗。」
在我們最窮、最苦的時候,她都沒下過廚,如今卻為了江澤川學(xué)做了一桌子菜。
他們之間早就超過了保鏢和雇主的界線,只是秦書韻嘴硬,從來不肯承認(rèn)。
我攤出手:
「把我的工資卡還我。」
秦書韻一愣:
「你要工資卡做什么?」
我沒有和以前一樣事事向她匯報,而是不耐煩道:
「不用你管,拿來?!?/p>
也許是我態(tài)度不好,又或者是她心虛,這次她倒是沒吭聲,點點頭,轉(zhuǎn)頭去房間拿。
我站著等。
江澤川卻湊到我跟前,沒有秦書韻在時的恭敬,而是低聲挑釁道:
「要一張破卡有什么用,里面的錢書韻都轉(zhuǎn)送給我買車了?!?/p>
「哦對,那輛寶馬正是撞死你弟弟的那輛呢。」
我呼吸一滯,猛地看向他。
我就奇怪,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原來我弟弟是江澤川派人撞死的。
怒血上涌,我雙眼通紅,一拳一拳沖著他打去。
他也不反抗,只是挑釁的看著我,然后默默挨打。
秦書韻動靜沖出來攔我:
「顧言,你給我住手,你想打死他嗎?」
可我早就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雙耳嗡鳴,什么都聽不進去。
她見到我把江澤川打吐血,銀牙一咬,抓起桌上的紅酒瓶,猛地砸向我的頭顱。
紅酒混著鮮血流淌了我滿臉,我這才停住動作。
秦書韻慌忙將江澤川扶起,捧著他青紫不一的臉,心疼道:
「你是傻子嗎?他打你,你就不知道反抗和躲開嗎?」
江澤川掙扎著爬到我面前,挺直腰桿倔強道:
「顧先生是雇主,怎么對我,都是我該承受的。」
「顧先生,你要是不開心,打死我也是應(yīng)該的?!?/p>
「請繼續(xù)打我,我只求你不要開除我,我這輩子只想為書韻賣命?!?/p>
秦書韻心疼到眼底含淚,抬手將卡丟向我,怒道:
「我還奇怪,之前他怎么莫名其妙的自扇巴掌,原來你一直背著我欺負(fù)他?!?/p>
我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撿起地上的卡,頭也不回的走了。
秦書韻挑眉,本想挽回我。
這時,江澤川咳了一口血,故作堅強道:
「書韻,我只是一個卑賤的保鏢,別因為我傷了你們夫妻感情,你還是把我趕走吧。」
秦書韻紅了眼,沒好氣的輕輕捶了他一下:
「胡說什么,你救過我的命,我要是把你開了,別人不得嘲諷我薄情寡義啊?!?/p>
「別操心了,我先帶你去療傷。」
「放心吧,顧言很好哄的?!?/p>
后面的話我沒再聽下去。
而是去銀行查了一下,里面確實一分錢都沒有了。
江澤川以為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秦書韻,他好再玩一把苦肉計。
可笑。
我沒有如他所愿,而是直接去到派出所,將證據(jù)提交。
可是弟弟的費用還是沒有著落。
就在我苦惱時,工資和提成入賬,足足一萬三。
兼職的那家老板得知弟弟的事,也提前給我們結(jié)算了一周的工資,還多給了五百表示惋惜。
「謝謝您?!?/p>
我哽咽著一遍遍道謝,拿著這錢讓入殮師還原尸體。
錢不多,我辦了個簡陋的葬禮。
弟弟的同學(xué)們也自發(fā)的籌錢,買了個花籃前來吊唁,還陪著我將弟弟送去火化。
一連忙了三天,秦書韻這才想起給我發(fā)消息:
「顧言,你頭上的傷怎么樣了?」
我沒回她。
她又發(fā)來一條西餐廳地址:
「我之前是有些心急了,對不起啊,我定了你弟弟一直想吃的西餐,你帶上弟弟一起過來吧。」
我直接將她刪除拉黑,抱著弟弟的骨灰,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車。
雖然我們家里沒人了,但總要落葉歸根,跟父母葬在一起,來世才不會孤單。
......
包廂里,江澤川站在秦書韻身后:
「等顧先生來了,我還是主動道歉吧?!?/p>
秦書韻擺手,淡然道:
「不用,我買個禮物他就消氣了,你不用為了我委屈自己?!?/p>
江澤川正要繼續(xù)說些什么的時候。
砰砰砰。
包廂門被敲響。
秦書韻臉上露出笑容:
「你看看,我才發(fā)消息他就來了,我就說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
她和江澤川上前將房門打開,門口卻站著好幾個警察,為首那人舉著證件,嚴(yán)肅道:
「江澤川,你教唆他人開車撞死一位叫做顧墨的高中生,有故意殺人的嫌疑,跟我們走一趟吧?!?/p>
秦書韻瞪大了眼睛:
「什么?顧言的弟弟死了?什么時候的事?」
她震驚的發(fā)消息詢問一直沒回復(fù)的丈夫,只是消息根本沒發(fā)出去,還彈出一個大大的感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