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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猛得尖叫了一聲,將手中的所謂的粽子扔了出去。
頭頂懸掛的尸體此刻的血開始像是雨點一般瘋狂的滴了下來,飛濺到我的眼睛里。
“別過來,別過來!奶!老奶!”
再怎么有膽識,我不過也只是一個17歲的孩子,我顧不上自己是偷溜進來。
癱軟在地閉上雙眼揮舞雙手瘋狂的喊叫著老奶,
“好孩子,老奶在這兒,你回頭?!?/p>
很快,老奶沙啞的聲音在我身后傳來,我哆嗦著身體,汗毛豎立大叫著轉(zhuǎn)過頭。
可就在扭頭之后,聲音像是破布一般死死得塞在了喉嚨里。
一頭年邁的豺狼站在棺材之上,嘴角流淌著殷紅的鮮血,而眼睛冒著綠光。
而那房檐之上的尸體似乎是我的錯覺,只是懸掛的臘肉,
滴答滴答留下的則是煙熏過后的鹵水。
可下一秒,這條蹲坐的老豺狼竟張開腥臭的嘴巴猛得沖著我便撲了過來。
它的獠牙已然貼近我的喉管,口中的熱氣噴灑在我頸脖脆弱的皮膚上,涎液滴在身上帶著滾燙的灼燒感。
雙手死死的扣弄著廚房的青石板地磚,土垢鉆進了指縫里,
我只喊得出,
“救命!不要!不要??!”
我揮舞著手臂大聲尖叫著但下一秒?yún)s猛然睜開了雙眼,直勾勾的視線對上的是報紙糊滿的天花板。
“哈?。“」?!”
我打量著我房間的陳列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胸腔劇烈的起伏像是一臺老舊的鼓風(fēng)機。
手也按住劇烈跳動撞砸的心跳,
很快意識回籠,眼神聚焦,
后背的汗水將渾身打濕,頭發(fā)也濕答答的貼在了額前。
還沒等我搞清楚狀況之時,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臥室門房前,
“狗剩,你可算醒了,昨兒半夜發(fā)燒了,滾燙,都燒糊涂了吧,來,喝個老奶做的雞蛋湯花,吃個白粽?!?/p>
老奶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白粽邁著小步子出現(xiàn)在了我房間門口。
看著老奶,我不免再次想到了昨晚的夢,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瞪大著眼睛自己辨認著眼前的究竟是人還是......
“你這孩子,真燒傻了,我臉上有花啊,快把這蛋花喝了,你小時候最愛喝了?!?/p>
老奶笑了一下,伸出粗大的手指戳了一下我的頭,隨后將蛋湯碗塞進了我的手里。
可又在看到那碗熟悉的只有老奶給我從小做到大的雞蛋湯時又將高高提起的心放進了肚子里。
蛋花的香氣涌進鼻腔,勾起了我小時候的回憶。
小時候,家里窮,吃不飽飯,能吃上一個雞蛋那都是頂天的好。
老奶就每天跟在雞屁股后面,下了蛋后她舍不得吃,都是將蛋沖成蛋花給我喝。
我喝得都是蛋黃,她喝的卻不知道是兌了多少水的蛋清湯。
這熟悉的配方,讓我意識到此刻并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老奶。
“謝謝老奶,我做噩夢了,還好是夢,可嚇人了,我夢到你變成豺狼了,還要吃了我,還有還有......”
我邊喝著蛋花湯邊將昨晚的夢講給老奶,
“還有什么?怎么不說啦,哈哈哈,老奶怎么會是豺狼虎豹,要是的話咋會養(yǎng)你這么大,早吃了,哈哈哈,老孫子,你說是不?!?/p>
老奶聽著我的話,哈哈拍著大腿笑了起來。
我看她笑,也哈哈笑了起來,可下一秒我就哽住了話頭,整個人定格。
因為我看見她衣角上剮蹭上帶著的一塊指甲,而大小四四方方,正好是人的大拇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