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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等季錦走廊里出來沒多久,傅云深也已經(jīng)接完了電話。
在看到呆坐在凳子上的她時,傅云深立馬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肩膀上。
邊說,他還下意識牽起她的手,感覺到一片冰涼后,眉宇之間更是多了幾分心疼。
“走廊風(fēng)大,窗也沒關(guān),你身子骨自小就弱,等感冒了怎么辦,你要心疼死我嗎?”
季錦并沒有回答他的話,抬眼看著他,目光平靜而深邃話,“阿深,你愛我嗎?”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傅云深一時之間慌的不行,趕緊將眼前的小人兒擁入懷中,又親又哄,
“阿錦,我愛你從來不是靠嘴上說說的,是靠做的,在一起六年,我捫心自問,對你足夠足夠好。”
是啊,全世界都知道,傅云深對季錦好。
卻沒人知道,傅云深外面藏有一個家。
想到這里,季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大概是心里藏著事,此時的傅云深也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開車回去莊園的一路上,兩人相對無言。
暴雨如期而至,季錦坐在副駕駛上,窗外模糊的霓虹在雨幕中暈染成一片。
也是在這時候,一條璀璨奪目的綠寶石手鏈,倏得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上。
這手鏈,她曾經(jīng)在拍賣會上見過,價值不菲,聽說曾是英國皇室的古董,后面被神秘人拍下后再也不知所蹤。
“阿錦,生日快樂,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你都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p>
傅云深附身在她唇上落上一吻,還想說些什么,可口袋里的電話卻響個不停。
他不耐煩地拿出手機掃了一眼,在看清楚消息內(nèi)容過后,很快把車停在了路邊,語氣也多了幾分焦急,
“公司有一批貨出了問題,我必須馬上到現(xiàn)場處理,阿錦,我馬上讓王管家過來,先送你回去,好不好?”
雖是詢問的語氣,傅云深卻并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把她放下了車。
留給季錦的,只有汽車疾馳而去的背影。
只因路程走到一半,附近一片荒郊野嶺,只有一個堪堪能夠避雨的公交站。
季錦最終沒有問他,為什么偏偏這么著急,也沒有問他,等了兩個小時,王管家怎么還沒到。
她只知道,傅云深今天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只知道,前一秒,鐘雨晴才給她發(fā)了幾張傅云深和那小女孩的親子照。
看著這些照片,她突然就想到了四年前,那是傅云深第一次,缺席她的生日。
那次他說,公司有事情,緊急出差一個月。
原來,只是他的寶貝女兒要出生了呀。
哭著哭著,季錦就笑了,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機械地點開小秘書剛剛給她發(fā)的語音,
“你不會真以為自己能在傅太太這個位置上坐多久吧,我告訴你,最多不出一個月,你就會徹底失去這個位置?!?/p>
“我跟你不同,我跟云深有愛情的結(jié)晶,再怎么說也母憑女貴,你要是不想鬧得太難看,就自己主動跟他提離婚?!?/p>
這一個月以來,她收到了無數(shù)條傅云深小秘書給她發(fā)來的示威短信。
以前她還能說服自己,想著這是別人惡意P圖,一切都是假的。
可如今,季錦再也沒辦法做到無視。
她死死地盯著照片里陪著小女孩玩耍的傅云深,只覺難以抑制的痛意席卷全身,侵入骨髓。
痛到最后,心只剩下一片麻木。
等她淋雨回到莊園后,已經(jīng)是一身狼狽。
負(fù)責(zé)看門的保安看到一身濕透的季錦,嚇得要命。
自他有印象以來,夫人總是被傅總照顧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何曾有過這樣狼狽的時候?
剛等他撐傘接過季錦時,季錦再也支撐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當(dāng)天晚上,季錦就發(fā)起了高燒。
暴風(fēng)雨夾雜著閃電,轟的整個地板都在顫抖。
她蜷縮著身子,意識只覺一片混沌,身體好像飄在云海之中忽上忽下。
突然,她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手上的溫度,似乎也從未斷開過。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中午。
季錦睜開眼的瞬間,她看到了滿臉胡茬的傅云深。
臉上烏青腫得嚇人,眼角的淚痕還沒來得及擦干,即使一身正裝也難掩滿身滄桑之色。
一切的一切,無一不在說明,傅云深因為她的高燒,一夜沒睡。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手機那時候關(guān)機了,一時之間忘了聯(lián)系王管家了,都怪我?!?/p>
“云深,我沒事,我現(xiàn)在覺得好多了?!?/p>
大概是輸了一晚上液的緣故,季錦覺得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些力氣,在傅云深的攙扶下才了樓。
也是這時候,季錦才注意到,昨天傅云深細(xì)心為她準(zhǔn)備的生日場景。
百萬朵頂級保加利亞紅玫瑰有序地分布在各個角落,數(shù)十萬盞水晶燭杯擺放在步道兩側(cè)。
這樣用心準(zhǔn)備的場景,恍惚間,季錦想到了從前。
那是她攻略傅云深的第二年,也是他們剛剛在一起的那一年。
傅云深臨時得知季錦的生日,非要給她好好準(zhǔn)備生日禮物。
于是他掐著零點,當(dāng)晚翻墻從學(xué)校出來,只為給她買一個蛋糕,卻被保安追了半個學(xué)校,第二天,被全校通報批評。
二十歲的傅云深,對她的愛意肆意又瘋狂。
三十歲的傅云深,對她只剩滿口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