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初沒有接到梅花。
寵物店說她老公派人接走了。
于是,姜雪初再次回到楓藍道別墅。
剛下車,就看到物業(yè)人員提著一個塑料袋,一臉嫌棄的往垃圾桶那邊走。
她突然站住了腳步。
下一秒,她沖向垃圾桶。
梅花死了。
粉色的舌頭掛在牙齒外面,眼睛瞇縫著。
已經(jīng)僵硬了。
“誰?!”
物業(yè)人員被嚇了一跳。
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不知道,我在草叢里發(fā)現(xiàn)的。”
梅花是姜雪初那年做完流產(chǎn)手術,在回家的路上撿的一只流浪貓。
當時的它蜷縮在一棵梅花樹下,瑟瑟發(fā)抖。
姜雪初在它的眼睛里看到了蒼白的自己。
那個瞬間,她覺得她們是同一種生物。
都是被世界遺棄的,不被愛的可憐蟲。
于是,她把它抱回了家,給它取名梅花。
梅花有些跛腳,卻很溫順。
在姜雪初被心魔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日日夜夜里,是沉默的梅花寸步不離的陪著她。
在她一次次想放棄自己墮入深淵的時候,是梅花的嗚咽止住了她瘋狂滋生的惡念。
姜雪初以為她們還有好長的日子。
她以為她可以帶著它離開桎梏她的虛偽,尋找到屬于她們的廣闊天地。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梅花死在姜雪初離自由最近的時刻。
她把它埋在了發(fā)現(xiàn)它的那棵梅花樹下。
然后,撥打了那串沒備注名字的號碼。
“馮悅,我們見一面?!?/p>
咖啡店里。
“姜雪初,你還沒走啊?霽深都那么對你了,你還能厚著臉皮住下來。”
馮悅手放在小腹上,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
姜雪初端起咖啡一言不發(fā)澆在馮悅的頭頂。
“姜雪初!你是瘋了嗎?”
馮悅尖叫著。
姜雪初抓起她的頭發(fā)把她的臉往桌子上磕。
馮悅的鼻子出血了。
哇哇大叫起來。
她的昂貴套裝也染上了臟污的血。
“我不會放過你!你以為沒有霽深護著你,你能好過幾天?碾死你比碾死一只臭蟲還容易!”
她叫囂著。
姜雪初松開她,擦了擦手。
拍了幾張她的照片發(fā)給周霽深,然后關了手機。
“馮悅,既然你這么愛搶別人的老公,我成全你。”
“這頓打是為我的梅花。別說不是你?!?/p>
馮悅頂著一頭狼狽,氣急敗壞道:“是我又怎么樣?一只畜生而已!它該死!誰讓它抓我的!我遲早是楓藍道的女主人,那個小畜生竟然堵著門不讓我進!我一腳下去,它就咽了氣!活該!”
姜雪初抬手就是一巴掌。
馮悅捂著臉尖叫不已:“姜雪初!我要殺了你!”
姜雪初冷冷盯她一眼:“馮悅,你要感謝你身在法治社會?!?/p>
回到酒店,手機剛打開,消息推送先于周霽深的信息出現(xiàn)在頁面。
雖然早就料到馮悅會報復,可是看到那些曲解猙獰的文字時,姜雪初還是因為惡心遍體生寒。
小三上位,心機撈女,私生活糜爛,動物虐待者,心理陰暗,不配為人……
所有惡毒的言語,像是鋪天蓋地的臟水,一股腦涌向她。
而其中讓她最為窒息的是:一脈相承,小三基因。
在周霽深的第五十二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
姜雪初把馮悅說她踢死梅花那條錄音發(fā)給周霽深。
然后拔出卡拉起行李箱狂奔出酒店大門。
直到她坐上離開北城的網(wǎng)約車,才得以在黑暗籠罩的后座拭去臉上惶恐冰冷的淚水。
姜雪初就這么倉皇逃離了她母親拼了命才把她帶進來的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