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進(jìn)來了,姜如意只能硬著頭皮打招呼:“大人?!毙煺ツ抗獬脸恋乜此谎郏?/p>
半響回了一句“嗯”。秦淮北朝姜如意招手:“過來?!苯缫舛酥P子走過去,
將飯菜一樣樣上桌,然后將葡萄酒放在秦淮北面前。她站到一旁,正要離開,
秦淮北叫住了她:“你坐下一起吃?!苯缫饪焖俚乜戳诵煺ヒ谎?,見他面無表情,
嚇得趕緊搖頭:“不用不用,你們吃,七寶還等著我呢。”說完,就走了。待她離開之后,
秦淮北看了徐正庭一眼:“你別老是板著一張臭臉行不行?讓你來喝酒不是來添堵的。
”說著,給他倒了杯酒。徐正庭伸手接過放在一旁,沒喝。秦淮北也沒管他,
自己一個人喝了起來。喝著喝著,他的話就多了起來。
“原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秦淮北夾了一塊鹵牛肉放進(jìn)嘴里,
一邊吃著一邊感慨不已,“你看如意,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四歲的孩子,天沒亮就去賣酒,
卻連一罐酒也沒賣出去?!彼煺愡^去,
低聲道:“知道我剛?cè)フ宜臅r候看到了什么嗎?”徐正庭朝他掀了掀眼皮。
“她蹲在酒缸前,兩只眼睛都哭紅了……嘖嘖,看著就讓人受不了?!薄八裕?/p>
”徐正庭眼皮輕抬,直直看向他,“你答應(yīng)幫她賣酒了?”秦淮北:“……你怎么知道?
”徐正庭掃了一眼飯菜,扯了扯唇角,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嘲弄:“無事獻(xiàn)殷勤!
”“你這個人……”秦淮北一臉無語,“又沒讓你幫,我?guī)臀覙芬?。”徐正庭沒再理他,
伸手拿了兩罐酒,起身離開。秦淮北叫他:“拿哪兒去?”徐正庭頭也不回,
就跟沒聽見似的,大步出了他的屋子?!稳?,吃過早飯,姜如意才出門。
她直奔華陽城最大的酒樓—福滿天,三層大酒樓建在府城最中心的位置上,來往客流如織,
據(jù)說里面一道菜就是普通老百姓一個月的花銷,貴著呢。
姜如意剛走到酒樓門口就被店小二攔下了。她忙將酒遞過去,
笑著道:“麻煩小哥將酒拿給你們掌柜的嘗嘗?!钡晷《荒樝訔壍目此谎?,
又看了看遞過來的白瓷罐,不耐煩的伸手?jǐn)f她:“去去,一邊去,我們掌柜的忙著呢,
什么玩意就給他嘗,萬一出事了你負(fù)責(zé)?”“不會的,這是葡萄酒……”姜如意話沒說完,
突然一旁有人插話進(jìn)來:“出什么事了?”姜如意看著來人,對方一身紅色錦袍,面如冠玉,
他雙手環(huán)胸而立,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唇角帶著一抹浪蕩不羈。
一旁的店小二一改剛才對姜如意不耐煩和輕蔑,哈著腰就朝這男人迎上來,
一臉恭敬地開口道:“爺您來啦?!奔o(jì)代宗沒看他,一雙桃花眼看著面前的姜如意,
好看的唇輕勾:“干嘛呢?”姜如意對上他看過來的視線,笑著問:“你是這家掌柜的?
”不等紀(jì)代宗開口,一旁店小二呵斥道:“說什么呢,他是我們家老板,見了紀(jì)爺還不行禮?
”姜如意一聽,眼神都亮了。今天運(yùn)氣不錯,一來就遇到老板了。
她笑著朝紀(jì)代宗行禮:“民婦如意見過紀(jì)爺?!薄懊駤D?”紀(jì)代宗一挑眉頭,“你嫁人了?
”這話問得多少有些冒失。要換成其他婦人,早就羞得落荒而逃。姜如意不同,
她大大方方的點(diǎn)頭:“回紀(jì)爺,民婦孩子都四歲了。”紀(jì)代宗一聽這話,輕聳肩旁,
隨后問她:“你找掌柜的有事?”“沒事,我今天是來給紀(jì)爺您送酒的。”“什么酒?
”姜如意將手里的兩罐葡萄酒遞過去:“葡萄酒,我新釀的,您先嘗嘗?!薄捌咸丫疲?/p>
”紀(jì)代宗伸手接過,當(dāng)下就打開了蓋子,低頭輕嗅一口……他斜眼看她:“你釀的?”“是!
”“行,我先嘗嘗?!闭f著抬腳就進(jìn)了酒樓。姜如意:“......”這就完了?
姜如意多少有點(diǎn)傻眼。沒走幾步就回頭的紀(jì)代宗行禮恰好看到姜如意一臉呆傻的樣子,
好笑的挑眉。他沖她道:“明天這個時辰再過來找我?!苯缫庖宦犨@話,開心極了,
她脆聲道:“謝謝紀(jì)爺?!毕娜贞柟庵藷岬芈湓谒难劢敲忌遥?dāng)她沖他笑開的那一刻,
紀(jì)代宗腦子莫名滑過一句詩‘繡面芙蓉一笑開,眼波才動被人猜……’隨即又懊惱擰眉,
一個嫁了人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府衙,徐正庭忙了一上午,午飯在府衙吃的,
吃完飯,他將昨天從秦淮北那兒拿來的兩罐酒遞給林盛,吩咐他:“包裝好給李保民送去。
”李保民,華陽城最有錢的主兒,華陽的幾家**都他開的。林盛接過,轉(zhuǎn)身離開。下午,
剛從外室那兒回到家的李保民,就收到一個紫檀木盒子。他問管家:“哪來的?
”“徐知府下午讓人送來的。”一聽是徐正庭讓人送來的,李保民立馬打開來,
當(dāng)看到是兩個普普通通的白瓷罐罐時,他猶豫了一下,隨后吩咐管家:“你來打開。
”徐正庭那人的手段,他是怕了。管家上前,替他打開了罐子。蓋子一打開,
滿屋都是葡萄酒的香氣。李保民:“他什么意思?”要說徐正庭平白無故送他酒喝,
李保民是打死也不相信。他那人腹黑又陰險,上個月還恨不能對他趕盡殺絕,
這個月又好心送他酒喝?絕對不可能!難道是……斷頭酒?想到這兒,李保民嚇得一身冷汗。
他立馬吩咐管家將酒收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去找徐正庭。傍晚,徐正庭忙完手頭的公文,
拿了一本書在看,這時林盛領(lǐng)了一個人進(jìn)來。對方挺著將軍肚,
一身錦衣華袍也遮不住滿身的銅臭氣。李保民看到他,立馬上前恭敬見禮:“大人。
”徐正庭坐在書案后,手里拿著一本書,眼皮輕抬,掃了他一眼,緩緩出聲:“李老板,
好久不見?!逼鋵嵰矝]好久,上個月才見過。而且李保民并不想見他,
反正每次見他準(zhǔn)沒好事。但這話他那敢說呀,只一個勁兒的點(diǎn)頭哈腰:“是是,
草民一直想來看望大人,卻又怕打擾到大人……”他一邊說一邊偷摸觀察徐正庭的臉色,
見他臉色似乎還不錯,便大著膽子道:“大人送給小的酒,小的收到了,味道好極,
小的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