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意住進(jìn)來也有七八天了,還是第一次見有客人上門。只是不知道來的是誰,
能讓徐正庭如此重視?因知道對方好吃肉,姜如意便做了一道西紅柿燉牛腩,
小火慢慢的燉著,她去收拾鱸魚。難得遇到新鮮鱸魚,如此美味自然要清蒸,
加點(diǎn)姜絲和蔥絲,好吃得讓人停不下來。炭烤小羊排,木炭火烤到兩面焦黃,
撒上孜然和辣椒面,上桌時(shí)撒上蔥花……香味引得人口水直流。油炸鳳尾蝦,涼拌三絲,
清炒萵苣絲,最后做了一道肉丸湯,湯里加了點(diǎn)海帶和嫩豆腐,清淡又鮮美。六菜一湯,
葷素搭配得極好,但姜如意覺得還差點(diǎn)什么。她見一旁放著大西瓜,
便心血來潮做了一道西瓜冰沙。菜陸陸續(xù)續(xù)的被端走后,她便將廚房簡單的收拾一下,
拎著食盒回了小院。七寶也回來了,玩得滿頭大汗,衣服都濕透了。
姜如意拿手帕一邊給他擦著小臉一邊問他:“去哪兒玩了?”“和二狗子他們玩跳馬呢,
他們都跳不贏我,我是老大?!苯缫饴牭煤眯?。用手指著他磨破的褲腿:“怎么弄的?
”“嘿嘿娘,這都是小事,你晚上給我補(bǔ)補(bǔ),我明天接著穿。
”姜如意沒好氣的揉了一把他的小腦袋:“就兩條褲子,再弄破了可沒得穿?!薄爸览材铮?/p>
我明天跳的時(shí)候注意點(diǎn)?!薄靶?,”姜如意牽著他坐在餐桌前,先給他舀了一碗肉丸,
“快吃?!薄班牛镆渤??!薄煺プ〉脑鹤永镉凶鶝鐾ぃ丝?,微風(fēng)徐徐,
將白日里的炎熱驅(qū)散了不少。徐正庭坐在桌旁,看著對面的年輕男人,
淡淡出聲:“不在京城好好呆著,跑我這兒來干什么。
”秦淮北一臉愁苦:“你以為我愿意大熱天的往外跑?這不是被老太太折騰得沒法了。
”提到老太太,一向面無表情的徐正庭難得露出一抹笑,薄唇輕勾:“外祖母怎么你了?
”兩人是親表兄弟,徐正庭的母親是秦淮北父親的親嫡姐,徐正庭比秦淮北大三歲,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兄弟情份格外深。秦淮北一臉苦悶:“你是不知道,
咱家老祖宗現(xiàn)在每天最快樂的事就是舉辦各種宴會(huì),今天是侯府家小姐,明天是將軍家的,
后天又是翰林府上的……我天天被呼來喚去,今天陪這個(gè)逛花園,
明天陪那個(gè)去寺廟上香……你懂我的心情嗎?”徐正庭看他一眼,
低沉的語氣透著幾分揶揄:“各大家小姐總比你那些紅樓鶯鶯燕燕好得多?!薄昂檬裁春?,
你不喜歡女人自然不懂其中奧妙?!鼻鼗幢币皇謸u著扇子一邊朝他壓低了嗓音,
“養(yǎng)在深閨里的女人哪有外面的女人有趣?
特別是床上……”“咳……”徐正庭不自在的咳嗽一聲,臉色不郁。
他一向是個(gè)循規(guī)蹈矩克己復(fù)禮的人,從小到大,一直恪守自己的行為準(zhǔn)則,他禁欲古板,
除了對自己的異性長輩,其他女人,哪怕是親表妹,也時(shí)刻保持著該有的距離。
秦淮北一臉看不起他的嫌棄樣?!澳阏娲蛩阋惠呑硬蝗⑵??”“隨緣!
”“緣份也要靠自己爭取的,像你這種看見女人就一臉嫌棄恨不能離八丈遠(yuǎn)的模樣,
哪個(gè)女人會(huì)喜歡你?”徐正庭輕扯唇角:“正合我意?!鼻鼗幢保骸澳阊侥?,
就算不為自己考慮,好歹也要為我姑母考慮一下,她就你這么一個(gè)……”見徐正庭要變臉色,
秦淮北嚇得趕緊改口:“哎呀,要餓死了,飯菜怎么還沒來?”“來啦。
”林盛端著托盤走在前面,后來緊跟著兩個(gè)小廝。他將手里的炭烤羊排擺在桌子的正中間,
又轉(zhuǎn)身接過一道又一道的菜,仔細(xì)的擺滿了一整張桌子。上菜的時(shí)候,
秦淮北就一道一道的盯著看。待菜全部上完,他抬頭問徐正庭:“哪兒找的廚子?
”徐正庭沒理他,倒是一旁的林盛笑著道:“世子,這廚子可不是我家大人找的,
是她自己主動(dòng)找上門的?!薄笆菃??有這好事?”秦淮北被飯菜的香味勾得受不了。
他一路從京城來,雖然不至于風(fēng)餐露宿,但因?yàn)楹ε吕献婺概扇税阉o逮回去,
他一路不敢停歇,每天簡單吃一口就走,以至于到了華陽,他都瘦了好幾斤。
此刻看到面前的美味,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夾起一只鳳尾蝦就丟進(jìn)嘴里,
看得徐正庭忍不住皺了眉頭。但好歹看在他今天剛到的份上沒說他。
秦淮北一連嘗了好幾道菜,終于滿足了一點(diǎn)口腹之欲,這才有空說話。他指使林盛:“去,
給爺整點(diǎn)好酒來?!绷质⒁荒槥殡y,看向一旁的徐正庭。
徐正庭一邊慢條斯理的吃著菜一邊問秦淮北:“我這邊可沒好酒。”“行,隨便什么酒都行,
給我整一壺來,今天這羊排不錯(cuò),不下酒可惜了。
”徐正庭吩咐林盛:“就拿上個(gè)月楚將軍送來的那一壇。”“是。”很快,酒拿來了。
秦淮北給自己倒了一杯,本想給徐正庭也來一點(diǎn),卻被他拒絕了。“你自己喝吧!
”秦淮北將酒壇放在一旁,一邊啃著小羊排一邊語重心長的說教:“人活一輩子圖個(gè)什么?
不就是圖個(gè)快活?吃喝玩樂你一樣不沾,你也太無趣了?!毙煺ケ砬槔涞?。
他看著一旁的西瓜冰沙,唇角微動(dòng):“我過得挺好,你有這個(gè)閑心還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
”“我有什么好操心的,”秦淮北一臉無所謂,“反正我又做不了主,隨她們折騰去唄。
”說完,又覺得好沒意思?!皬默F(xiàn)在起,誰也別跟我提京城,誰提我跟誰翻臉啊。
”徐正庭喝著丸子湯,懶得搭理他。秦淮北話一向多,徐正庭越不理他,他越說得起勁。
“老徐,你家廚子會(huì)的花樣還挺多,你看這西瓜切得…瓜皮做盤子,西瓜上面還撒了一層冰,
嘿挺好吃。”徐正庭本身話就少。再加上秦淮北吵了他一晚上,他有點(diǎn)煩了,
自然是連個(gè)眼神都懶得看他。倒是一旁林盛說了話:“如意姐會(huì)做的花樣可多了,
他還會(huì)用西瓜皮雕花呢?!薄叭缫狻悖俊鼻鼗幢币荒橌@悚,“你們府上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