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京舟的視線隔著兩張桌子投到程箏身上,指尖猩紅的火光明明滅滅,黑眸隱藏在裊裊繚繞的青煙后面,讓人辨不出喜怒。
潘橙憋不住了:“提那個風流鬼干什么呀,以后高低得給他挫骨揚灰?!?/p>
程箏:“挫不了,生前花天酒地,煙酒女人樣樣沾,死后骨灰不純,粘手?!?/p>
“……”
旁人都閉上嘴,他們不知道這夫妻倆在鬧什么矛盾,生怕說錯話,得罪了不該得罪的。
一個不認識老婆。
一個詛咒老公死了。
可真行啊。
紅裙女孩和程箏說話有些沒勁,又跑到陸京舟旁邊,單手搭在椅背上,擺弄著她引以為傲的身材,聲音曖昧繾綣:“陸總,兩天后就是情人節(jié),來我的舞蹈中心,我跳舞給你看吧?!?/p>
“你不是說你老婆很古板,不會浪嗎,我跳舞可浪了,保證你喜歡?!?/p>
原來是舞蹈家啊。
程箏看小舞蹈家站著說話時身體也扭來扭去的,論浪,她確實不會。
這個小舞蹈家那么會浪,大概屬海浪,腦子被海水腐蝕了,動不動左搖右晃。
陸京舟眉峰一挑,懶散的聲線仿佛曖昧不已:“我有舞蹈潔癖?!?/p>
紅裙女生咬著唇撒嬌:“看完我跳舞,說不定潔癖就好了呢?”
潘橙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把自己當潔廁靈,能殺菌啊,那么牛逼,怎么不去為人類衛(wèi)生事業(yè)做貢獻?!?/p>
小舞蹈家撅著嘴,仿佛委屈極了,跟陸京舟撒嬌:“陸總,這滅絕師太是誰啊,好兇哦。”
潘橙拳頭硬了,騰的一下抄起球桿,程箏摁住著她的手:“冷靜的點,沖動是魔鬼,惹事吃虧的只是我們?!?/p>
潘橙咬咬牙,又一屁股坐下。
她不是怕了,是擔心程箏回去后被陸京舟為難。
小舞蹈家道:“陸公子,你看不看嘛?!?/p>
陸京舟咬著煙,慢悠悠地睨向程箏:“看還是不看,你問她?!?/p>
“……”
陸京舟的兄弟們臉都憋青了。
如果他們沒記錯的話,情人節(jié)就是陸京舟和程箏的結(jié)婚紀念日。
當著老婆的面和別的女人調(diào)情,絲毫沒有作為已婚男人的覺悟,甚至還問老婆要不要和他在情節(jié)人當天一起欣賞企圖小三上位的女人的舞蹈。
這是想把情人節(jié)過成敵人節(jié)嗎?
把結(jié)婚紀念日變成離婚紀念日嗎?
小舞蹈家癟著嘴,礙于陸京舟發(fā)話,不得不象征性問程箏:“美女姐姐,情人節(jié)當天,你有空嗎?”
“有空,不過去什么舞蹈中心,來我家跳舞吧,我們?nèi)齻€一起在家里過情人節(jié)?!?/p>
“……”
紅裙女生瞇起眼睛凝視著她。
其他人以為幻聽了。
什么鬼,正主、小三、男人三個人在家一起過情人節(jié)?
是要上演當代燃冬嗎?
小舞蹈家看了她幾秒,笑瞇瞇的:“好啊,你家里的地址是?”
程箏拿出手機,點進微信:“急什么呢,我們?nèi)齻€人一起建個群吧,有什么問題在群里交流?!?/p>
“……”
小舞蹈家的腦袋懵了懵。
這個女人怎么不按套路走?
雖然她和陸京舟裝作不認識,但她早就猜到他們是夫妻關(guān)系,這個女人真那么大度,愿意和別人共享丈夫?
難道是抓奸抓麻木了,打不過就加入?
她扎著低丸子頭,素顏狀態(tài)下,皮膚像剝了殼的雞蛋,白皙細膩,沒怎么打扮,但是在人群中很惹眼。
她都不介意,自己還有什么好顧慮的。
“美女姐姐考慮得真周到,我們面對面建群吧,數(shù)字是5123?!?/p>
程箏剛輸入一個數(shù)字。
“建早了。”陸京舟諷刺的眼神在她臉上掃了眼:“去你家過情人節(jié),就不怕驚擾了你的死鬼老公,大半夜飄在你床頭笑瞇瞇看著你?”
“……”
程箏莞爾:“沒事,給他插兩炷香拜拜就行?!?/p>
小舞蹈家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陸公子,現(xiàn)在可以進群了吧。”
“行啊?!彼粗懢┲蹌濋_手機屏幕,點進面對面建群,剛輸入一個數(shù)字。
但是陸京舟的手機沒有她期待中輸入剩下三個數(shù)字,而是抬眸看著程箏:“我忘問了,你叫什么名字?”
程箏:“……”
“……”
他眼尾掃了一眼四周的人,個個嘴巴緊得跟粘了502似的不吭聲,識趣地配合。
程箏把手機扣在桌面上:“你不用知道了?!?/p>
陸京舟嘖了一聲,似乎不能知道程箏的名字,眼神有些遺憾。
他又看去紅裙女生:“想跟我過情人節(jié)?你叫什么名字?”
小舞蹈家一臉欣喜:“我出生不久后,我媽媽找了個大師給我算命,說我命中缺水,所以取名叫木淼淼。”
潘橙看著死渣男當面出軌,她干完一杯酒,握上球桿就要暴打渣男。
管他什么得罪不得罪得起,她就去警察局走一圈也要替程箏出口惡氣,程箏攔都拉不住,潘橙的球桿已經(jīng)舉到空中。
“你媽哪來找的神棍大師,你不是缺水,缺腦子都算不出來。”陸京舟說:“想跟我過情人節(jié),你配嗎?”
“艸!”潘橙單手握著球桿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又放下。
算狗男人嘴快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