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箏提前下班回到明月灣。
王媽不在別墅,也不知道去哪里偷懶了,程箏脫下衣服進廚房做晚飯。
簡單炒了兩個菜,獨自一人在餐桌上吃飯,別墅內(nèi)冷冷清清的,有些食不下咽。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留在這個婚房的意義是什么。
也不知道陸京舟簽好離婚協(xié)議書沒有。
程箏撥打了陸京舟的電話,毫無意外,沒人接,她又撥給王力。
……
京津集團里里外外籠罩著一層陰霾。
每一位員工都緊繃著神經(jīng),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惹到陸京舟。
畢竟,以他那張淬了敵敵畏的嘴,一句話就想讓人拿根繩子一了百了。
早上財務部主任搞錯了一個小數(shù)點,陸京舟把文件丟到桌面上,淡漠著張臉。
“搞錯小數(shù)點沒關(guān)系,以你的工資一輩子在京津集團工作都填補不了,讓你的子子孫孫都為公司免費打工,順便還解決了你后代的就業(yè)問題,你覺得怎么樣?”
就連王力都不能幸免,下午的時候,在辦公室當著他的面丟了個垃圾,也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了。
陸京舟面若寒冰,嗓音涼颼颼的:“連你也內(nèi)涵我是個垃圾,要不你把我丟到垃圾桶,我回頭讓市長給你頒發(fā)給臨城好市民獎?!?/p>
王力有冤無地申:“……”
他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做啊。
誰又惹到活閻王了!
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陸京舟心情不好,沒人敢往他面前湊,連送文件都不敢進去。
高層拿著郊區(qū)開發(fā)商的項目書,求爺爺告奶奶的讓秘書幫忙送進去,秘書才剛挨了頓罵,也不敢進去:“婉拒了,我還想多活兩天?!?/p>
高層嘆了一口氣:“總裁是不是內(nèi)分泌失調(diào)了,最近陰晴不定的?!?/p>
秘書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來的消息,壓著聲音說:“才不是什么內(nèi)分泌失調(diào),我聽說總裁偷偷掛男科,他陽.痿了吧?”
高層一臉八卦:“什么!總裁陽.痿?看著不像啊?!?/p>
一旁的王力給高層遞去一個警告的眼神:“陳主管……”
偏偏高層被八卦沖昏了頭腦,壓根沒接收到眼神:“不過,這種私密事情也看不出來,可惜了,年紀輕輕就有這種病,我倒認識一個這方面的頂級專家,可以幫忙掛個號……”
說著,他突然感覺后背被一股陰氣吹過來,他回過頭,看到陸京舟陰沉的臉,腿一軟,差點原地跪下:“總……總裁……”
陸京舟冷著臉:“還挺關(guān)心我陽.痿的,一個兩個都想著給我掛男科,是我背后寫著‘我不行’三個大字嗎?”
高層擦著額頭上的冷汗,氣都不敢大喘:“我……我……不是……”
陸京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是笑容很駭人:“像我這種無德無能的垃圾人渣,誰都可以編排幾句,沒關(guān)系,你繼續(xù)說,我在一旁洗耳恭聽?!?/p>
“……”
誰說你是垃圾人渣了!
六月飛雪??!
高層一個屁都不敢蹦出來,他哭喪著臉認錯:”總裁,我錯了,剛才是我胡說八道,你大人有大量?!?/p>
陸京舟掃了一眼眾人:“在場所有人,扣一年獎金?!?/p>
“……”
高層想拿根繩子上吊算了。
他喪著張臉:“王特助,總裁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要是他每天都這樣,我們的工資都不夠扣,這不是免費給人當牛馬嗎?”
王力搖搖頭,他也不知道,但直覺跟程箏有關(guān)。
剛好這時候,程箏的電話打進來:“王特助,陸京舟現(xiàn)在有空嗎?我有事情想和他談談?!?/p>
王力掃了一眼辦公室里正在開國際會議的陸京舟。
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陸京舟心情一不好,就像瘋了一樣用工作麻痹自己,他就得苦逼的陪著當加班狗。
王力回復道:“總裁心情不太好,而且還沒吃晚飯?!?/p>
程箏:“……”
王力知道她疑惑,解釋道:“陸總心情一不好,就談不了事情,他最喜歡您的手藝,你給他送飯,他肯定很高興?!?/p>
程箏握著手機,猶豫著。
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昨晚她說的那番話太過傷人了。
陸京舟要是一直不肯跟她說話,又避而不見,離婚這件事情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
感情里地位不對等的兩人,卑微的那個總是委屈些。
思忖一會,她還是同意了,把桌上的飯菜裝進飯盒。
……
恢弘的寫字樓高聳入云,程箏提著飯盒走進京津集團。
王力已經(jīng)提前等著她,在他的帶領(lǐng)下,程箏暢通無阻坐進總裁專用電梯。
王力暗戳戳試探問:“太太,你和總裁又吵架了?”
程箏皺了皺眉頭。
這個又字用得挺好的,她和陸京舟每次見面都囂張跋扈,鮮少像普通夫妻一樣和平相處。
電梯開門后,王力帶著她來到陸京舟辦公室,敲了敲門:“陸總,太太擔心你餓著,來給你送晚飯了。”
程箏:“……”
不是他讓她送的嗎?
陸京舟掀起眼眸,看到站在門口的身影提著一個粉色的飯盒:“我這種沾花惹草的臭垃圾,又不是什么寶貝,有什么資格讓程記者屈尊送飯啊?!?/p>
“……”
還在記仇。
程箏不想跟他拌嘴,站在門口靜靜站著。
陸京舟盯著她幾秒,往椅子一靠,雙腿交疊,眉眼泛著冷漠:“還杵在門口干嘛?怎么?需要我三跪九叩請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