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顏化作東華帝君的模樣,自碧海蒼靈騰云駕霧而來,衣袂飄飄間已至太晨宮前。只見重霖仙官早已恭候在宮門外,見帝君駕臨,立即上前行禮。
折顏微微頷首,隨重霖步入殿內(nèi),步履從容間盡顯帝君威儀。殿內(nèi),幾位仙官正匯報著近日天界諸事。
折顏端坐在主位上,神色沉靜,偶爾輕輕點頭,那模樣竟與東華帝君一般無二,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匯報完畢,折顏剛欲開口,卻見殿外匆匆走進一人,竟是白鳳九。
只見她眸光閃爍,帶著幾分急切與羞澀,徑直朝著主位而來。
折顏問“青丘的狐貍來我太晨宮做什么?”
白鳳九腳步微滯,雙頰泛起一抹紅暈,如三月桃花般嬌艷動人。她輕提裙裾,盈盈下拜,低垂的羽睫輕輕顫動,聲音似清泉叮咚又帶著幾分羞怯:"帝君容稟,小九感念您當日救命之恩,如今自愿在太晨宮當值。聽聞帝君近日為六界事務操勞,特地從青丘帶來了千年靈果。小九斗膽前來,只盼能為帝君略解疲乏。"
這太晨宮雖略顯清簡,怕是委屈了青丘尊貴的小帝姬屈尊降貴來此做個小小仙娥。殿內(nèi)陳設雖不奢華,卻也處處透著仙家雅致,只是與青丘的繁華相比,確實簡樸了些。
"帝君容稟,"小九盈盈一拜,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小九此番前來太晨宮,正是為報您往昔恩情。愿以微薄之力侍奉左右,照料您的起居飲食,還望帝君成全。"
折顏眸光微動,淡淡道:"你先下去吧。"那清冷的聲音在殿內(nèi)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重霖不是特意叮囑過,讓她不要靠近本君嗎?如今這又是怎么回事?"折顏眉頭微蹙,指尖輕叩案幾。
司命星君恭敬地垂首回稟:"回稟帝君,鳳九殿下已在太晨宮外靜候三個時辰了。她執(zhí)意要...要親自向您報恩。"說到最后,司命的聲音里透著幾分無可奈何,又夾雜著對那位固執(zhí)的青丘帝姬的憐惜。
司命聞言渾身一顫,慌忙伏地叩首:"帝君明鑒,司命是太晨宮的司命。只是鳳九殿下情深義重,日日在此守候,司命實在不忍厲聲驅(qū)趕..."
折顏慵懶地倚在紫檀雕花榻上,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案幾。殿內(nèi)沉水香氤氳繚繞,將他如畫的眉眼籠在朦朧煙靄中,更顯清冷孤高。
"哦?"他薄唇輕啟,聲音似玉磬般清冷,"本君竟不知,這太晨宮何時成了青丘的后花園。"
司命額間滲出細密汗珠,青石地面?zhèn)鱽淼臎鲆庵蓖赶ドw。他不敢抬頭,只覺那道清冷目光如有實質(zhì)般壓在自己背上,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帝君容稟..."司命聲音發(fā)顫,指尖不自覺地揪緊了衣擺,"鳳九殿下她...她每日都帶著親手熬制的桃花羹來,說是要報答帝君當年的救命之恩..."
折顏指尖一頓,白玉般的面容在香霧中若隱若現(xiàn)。窗外忽有清風拂過,帶起檐角銅鈴叮當作響,更襯得殿內(nèi)一片死寂。
良久,他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卻比寒冰更冷:"三百年了,青丘的小帝姬倒是執(zhí)著。"
重霖,你且將司命星君帶下去暫閉思過,待本君另行發(fā)落。此外,務必看好白鳳九,莫要讓她靠近本君半步。
……
碧海蒼靈深處,知鶴正凝神聚氣,準備迎接上神之劫。剎那間,天穹烏云密布,雷霆萬鈞,一道道耀眼的閃電劃破長空。面對這天地之威,知鶴毅然現(xiàn)出真身,以無畏之姿直面雷劫,竟將雷霆之力盡數(shù)吞入體內(nèi),借天雷淬煉仙體。
就在東華帝君以為劫數(shù)已過,該降下甘霖之時,天際卻再度雷云翻涌。東華帝君凝望蒼穹,神色驟變——這竟是的血脈覺醒雷劫!
趁著雷劫還沒降下東華帝君直接瞬移到知鶴面前給知鶴注入一道護體金光,沉聲道:"此乃上古鳳凰血脈覺醒之兆,萬不可硬抗。"話音落,東華帝君瞬移出去,九道赤金雷火已撕裂云層,化作浴火鳳凰之形俯沖而下。知鶴周身翎羽盡數(shù)豎起,體內(nèi)沉寂萬年的血脈突然沸騰,在雷火中竟凝出七彩尾羽。
金蓮結(jié)界內(nèi),知鶴的鳳凰真羽在雷火中寸寸碎裂又重生,每一片新生的翎羽都流轉(zhuǎn)著上古符文。東華指間掐訣速度越來越快,額間竟沁出細密汗珠——這九重涅槃劫,竟比當年自己歷劫時還要兇險三分。
突然,第七道雷火中傳來清越鳳鳴,知鶴眉心浮現(xiàn)出火焰紋印。東華見狀立即變換手印,十二品金蓮驟然綻放,將最后兩道雷火引入深海。海底萬年玄冰被熔出巨大旋渦,沸騰的蒸汽中,知鶴尾羽上的七彩流光突然凝結(jié)成實體,化作九根丈余長的琉璃鳳翎。
當最后一絲雷光消散時,整片碧海蒼靈的靈氣都開始向金蓮中心匯聚。知鶴緩緩睜開雙眼,瞳孔已化作流轉(zhuǎn)的鎏金色,振翅間有星屑簌簌墜落。東華收回微微顫抖的雙手,望著她新生的鳳翎輕嘆:"原來你體內(nèi)沉睡著初代鳳皇的血脈。"
知鶴恭敬地向帝君行了一禮,溫聲道:"承蒙帝君親自為知鶴護法,此恩此情,知鶴銘記于心。如今修為初成,尚需閉關靜修以穩(wěn)固境界,還望帝君見諒。"
知鶴,你且安心在這碧海蒼靈閉關修行,此地與世隔絕,無人能夠擅入,正適合你靜心修煉。
義兄需即刻返回太晨宮坐鎮(zhèn)。你此次歷劫引發(fā)的天地異象過于顯著,恐已驚動外界。為防有心之人窺探,義兄必須回去主持大局。你在此安心閉關,萬事有我。
知鶴微微欠身,恭敬地說道:"知鶴多謝帝君恩典。"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疏離。
帝君凝視著眼前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他輕嘆一聲,語氣溫和卻難掩失落:"知鶴,你我相識多年,為何始終不愿喚我一聲義兄?"
知鶴低垂著眼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上的暗紋。殿外梧桐葉沙沙作響,將沉默拉得愈發(fā)綿長。她終是抬起眸子,琥珀色的瞳孔里映著帝君身后晃動的燭火:"禮不可廢。"四個字像浸了霜的琉璃,清透卻冰涼。
暫且放下其他雜念,專心投入修煉吧。修行之路貴在心無旁騖,此刻正是精進的最佳時機。
東華帝君化作折顏的模樣,一襲粉衣翩然落在九重天的云階之上。他步履從容,眉目間卻帶著幾分折顏特有的慵懶笑意,連袖間不經(jīng)意露出的折扇都與本尊如出一轍。沿途仙侍紛紛行禮,竟無一人察覺異樣。
太晨宮外“見過折顏上神”太晨宮外,東華上神一襲緋衣翩然而至,衣袂間隱約透著桃花的清香。他微微頷首,目光溫和地望向行禮的仙侍,手中折扇輕搖,帶起一陣清風。
"免禮。"東華帝君的聲音如清泉般悅耳,帶著幾分慵懶的笑意,"你家帝君可在宮中?"
仙侍恭敬答道:"回上神,帝君正在書房批閱文書,可需小的前去通報?"
東華帝君擺了擺手,笑道:"不必了,我自去尋他便是。"說罷,抬步向?qū)m內(nèi)走去。沿途的仙娥們紛紛行禮,眼中難掩仰慕之色。這位上古神祇雖不問世事多年,卻依舊風采卓然,令人心折。
穿過幽深曲折的回廊,東華帝君緩步踏入紫宸殿。殿內(nèi)檀香繚繞,折顏上神正端坐于上首,見東華入內(nèi),便對侍立一旁的重霖微微頷首:"你先退下吧。"
重霖恭敬地行了一禮:"遵命,帝君。"待重霖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外,東華帝君與折顏相視一笑,周身泛起淡淡光華,轉(zhuǎn)瞬間便恢復了上古神祇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