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許想想又道:“這樣吧,我今晚就不在公司加班了,會議紀(jì)要我回家再做,無論多晚都務(wù)必在今天寫完,封總您看可以嗎?”
封凜川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好幾秒,這才開口:“約了男朋友?”
林知許點了點頭,又搖搖頭:“前男友。”
封凜川頓了頓,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既然有約了,那明天再做也是可以的,這事不急?!?/p>
林知許的心底頓時涌上一股愧疚感,自己一個靠關(guān)系才入職的員工,居然為了前男友放棄加班。
“那就……謝謝封總了,我今晚無論如何也把會議紀(jì)要寫出來?!?/p>
懷著愧疚,林知許出了封凜川的辦公室。
關(guān)門的時候,看到封凜川專注盯著顯示器工作的樣子,她更慚愧了。
門關(guān)上之后,封凜川的視線終于離開顯示器了。
握著鼠標(biāo)的手也松開了。
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那晚索要的畫面。
*
林知許火急火燎地往家的方向趕。
她父母和江俊哲的父母都曾是南區(qū)醫(yī)院的職工,但媽媽許燕珊十年前為了照顧出車禍的林知許辭職了,成了家庭主婦。
早些年,醫(yī)院的職工可以低價在麗景灣購房,林家和江家也跟著買了,住了不到幾年,房價就飆升起來了。
林知許和江俊哲從小就認(rèn)識,半年前才確定戀愛關(guān)系。
按理說,雙方父母知根知底,應(yīng)該很和睦才對,然而,根本沒有。
林知許的媽媽和江俊哲的媽媽是死對頭,兩人一見面就要掐架。
林知許回到小區(qū)門口就給江俊哲打了個電話,讓他出來。
沒一會兒江俊哲就出來了,手中帶著那本畫冊。
老情人見面,劍拔弩張,話中帶刺。
“這么珍惜這畫冊,不會是跟畫冊的主人有什么曖昧吧?”江俊哲道。
林知許回諷:“分手了還管我跟誰曖昧,不會是對我戀戀不忘吧?”
“我對你戀戀不忘?也不看看自己長什么樣,當(dāng)初要不是你死纏爛打,我會跟你交往?”
“我死纏爛打,求愛短信我還留著呢,要不要給你看看你當(dāng)初那副舔狗樣?”
正吵著,后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叫:“你們分手了?”
正是許燕珊!
林知許心中暗叫不妙。
她忘了許燕珊平時這個時候都要去菜市場買菜的。
“媽,那個……”
許燕珊立刻過去將林知許護(hù)在懷里,然后怒看著江俊哲:“當(dāng)初我就反對你們交往,江俊哲長得油頭粉面,一看就是小白臉,他能給你幸福才怪!”
許燕珊剛說完,另一把聲音又出現(xiàn)了:“什么?你說我兒子油頭粉面?你以為你女兒是公主啊?”
正是江俊哲的母親陳月明,許燕珊的死對頭,她剛下班回來!
陳月明繼續(xù)罵:“且不說我和俊哲他爸都是雙職工,你家就林醫(yī)生一個人上班掙錢,你還是家庭主婦,你女兒又是個跛腳的,你還好意思嫌棄我兒子?”
一說到家庭主婦和跛腳,許燕珊頓時氣炸了。
“陳月明,你再說一個跛腳試試,信不信我把你當(dāng)年同時跟八個老頭交往的事傳出去!”
陳月明一聽也急了,“你敢亂傳話,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p>
“是亂傳嗎?要不是你交往了那么多老頭,這個教你護(hù)理,那個教你外科,不然你能當(dāng)上護(hù)士長?”
“我*你*,我也忍你很久了!”陳月明沖上來就要打架。
許燕珊也不甘示弱,誰怕誰???
又打起來了!
林知許和江俊哲一人拉一人的媽。
好不容易將兩個母親拉開,雙方身上都掛著彩。
*
回家的路上,披頭散發(fā)的許燕珊一直在罵罵咧咧。
“哼,竟敢瞧不起我女兒,還看不起家庭主婦,也不瞧瞧她兒子啥樣,分了就分了,將來我女兒找個比他好一萬倍的!”
罵完又心疼林知許:“寶啊,這段時間你一定承受很多委屈了吧,你怎么不跟爸媽說,好讓爸媽幫你去撕他們!”
林知許也心疼自己的媽媽:“媽,這些年你為了我,犧牲了很多,包括自己的事業(yè),這些小事就不用麻煩你了?!?/p>
許燕珊曾經(jīng)也是一個有前途的婦科醫(yī)生,十年前為了照顧出車禍的女兒,才辭職回來當(dāng)家庭主婦的,這件事也成為了她這輩子的遺憾,偏偏陳月明總拿這事刺激她,所以才成為死對頭的。
許燕珊聽罷,連忙摟著林知許道:“傻孩子,我是你媽媽,說什么犧牲不犧牲的?你的健康和快樂是最重要的。”
林知許笑了。
許燕珊又道:“寶,媽還是那句話,你還年輕,要以事業(yè)為主,女人只要經(jīng)濟(jì)獨立,將來不管遇到什么樣的苦都能熬過去,不能依靠男人,像你爸這種能護(hù)著妻子的男人不多……”
林知許立刻捂著耳朵:“好了媽媽,我知道爸爸非常非常疼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既事業(yè)有成又疼你,我都聽過八百回了?!?/p>
許燕珊笑得很嬌羞,仿佛十八歲的少女。
林知許突然道:“媽媽,你今晚別煮我的菜了,我不在家里吃了?!?/p>
許燕珊急了:“你要去哪?千萬別再找江俊哲了啊?!?/p>
林知許道:“我不是去找他,我是去公司加班。”
“這么晚了……”
“你不是說女孩子要以事業(yè)為主嗎?我今天的事情都沒做完?!?/p>
“你……”
人已經(jīng)出門了。
*
封凜川還在辦公室。
自從查出那晚下藥之人是單依雪之后,他便不敢松懈,總感覺這件事的背后潛藏著什么陰謀。
單依雪是和他聯(lián)姻的未婚妻。
他是無所謂,若婚姻不能自己做主,那她娶誰都可以。
但單依雪嫌他刻板冷漠,不好玩。
她曾在公共場合說過:“封凜川人不錯,就是太悶了,太悶的男人就像沒灑胡椒粉的A5神戶牛柳,食材雖貴,但沒有味道?!?/p>
兩人心照不宣,能不見面就不見面,婚事能拖就拖。
既然如此,單依雪為何突然要給他下藥?
只要他們睡了,那他們就必須結(jié)婚。
她不可能突然就想嫁給他!
封凜川利用大數(shù)據(jù),將公司所有的業(yè)務(wù)都剖析了一遍,看是否和單依雪有關(guān)。
最后,他的目光鎖定在了最近的綠園項目上。
單依雪、綠園……沒錯,就是這樣!
心里有了判斷后,封凜川便靠在辦公椅后背,甚感疲憊。
也就是這個時間,他聽到外面的秘書辦公室傳來聲響。
公司不強(qiáng)行要求員工加班,尤其是那幾個女秘書,一個比一個顧家,一下班不是回家?guī)Ш⒆泳褪墙o老公煮飯。
莫非……
他點開oa在線列表,看到林知許的頭像亮起來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