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宇心里此時只有一個想法。
這位大師的出身肯定很高,至少是絕對不低于他們祁家這樣的門庭。
祁老爺子和祁宣睿以及霍嫣然也來了。
霍嫣然進(jìn)屋,眼睛還是紅的,但里面已經(jīng)帶了喜色。
她走進(jìn)書房就要給童錢跪下,童錢俯身伸手扶住她,“你三世行善,經(jīng)十月懷胎之苦誕下氣運(yùn)之子,是有福祿之人,不必跪我。”
霍嫣然難以自持,眼淚又滾了出來,哽咽著抬頭望著童錢,“大師,醫(yī)生說我兒子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在恢復(fù)了,謝謝大師?!?/p>
“我以后一定吃齋念佛,日日行善積德?!?/p>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但行善事,不必問神佛?!?/p>
霍嫣然怔住,半晌愣愣的點(diǎn)頭,“好……好的,我都聽大師的?!?/p>
童錢把她扶起來。
祁老爺子走到沙發(fā)邊準(zhǔn)備坐下,但又莫名的有些坐不下去,下意識的看童錢。
童錢淡淡抬手示意他坐,他這才緩緩坐下,竟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祁老爺子反應(yīng)過來自己都驚住了。
這可是在祁家,是他的書房。
在這位小小年紀(jì)的大師面前,他竟然連坐都不敢隨便坐,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祁老爺子繃住,沉聲道:“老大,老大媳婦,老二,你們也坐?!?/p>
祁宣睿和霍嫣然對視一眼,不知為什么總有一種此時坐下去十分不妥的感覺。
祁辰宇就更不必說了,手里還捧著撤下來的君山針葉站在童錢身側(cè)呢。
那姿態(tài),就跟他不是祁家的二爺,而是貼身跟著童錢伺候的下人似的。
祁老爺子看三人的反應(yīng),太陽穴跳了跳,心里忽然生出一種這個家果然還是要靠他這個老頭子來撐場面的感覺。
就莫名的……突然有了一種優(yōu)越感。
也不知道只不過是被邀請了坐下,他怎么就冒出優(yōu)越感了。
更何況他都是八九十歲的人了,什么大場面沒見過,怎么偏偏在這么一個小姑娘面前,居然就有了一種能被她多看一眼也是殊榮的感覺。
祁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壓下心里頭的異樣,“大師,你之前說的婚契不是我們認(rèn)為的普通的男女婚事,我們不太懂,你能細(xì)說一下嗎?”
“尚公主,你們可知?”
四人都點(diǎn)頭。
“你們可以簡單理解成這個意思?!?/p>
其實(shí)她要與祁修霆訂下婚契還有更復(fù)雜的原因,但她不打算解釋這些。
四人一聽尚公主,都有點(diǎn)懵。
他們當(dāng)然知道古代尚公主的意思,就是駙馬娶公主。
駙馬雖說是公主的丈夫,但實(shí)際上也是伺候公主的奴才。
所以修霆以后當(dāng)真要跟隨在小大師身邊伺候人?
他們祁家地位尊崇,從小出生衣食住行身邊就有人伺候著,出行時身邊也都是前呼后擁,什么時候做個伺候人的事情。
尤其是祁修霆,因?yàn)樯眢w不好,身邊伺候的人更是多。從小到大,自己連杯水都沒有自己倒過,現(xiàn)在突然一下就要變成奴才了?
四人都有點(diǎn)接受不能,但再看童錢,又好像伺候她本來就該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這個感覺太詭異了。
但更詭異的是他們雖然覺得突然,但打心底里卻沒有覺得不妥。
霍嫣然猶豫了一下開口,問的有些小心翼翼,“大師,修霆昏迷了三個月,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恢復(fù)。能不能等他身體完全恢復(fù)了,我們再履行婚契???”
“可以?!?/p>
童錢起身,“十天后我要出門,讓他來找我。”
“大……大師,你要走嗎?”祁辰宇下意識就要跟著。
童錢沒有說話,祁宣睿連忙道:“大師,我們家中有一處還算僻靜的院子,你不如暫且在家里住下,十日后出行的事情,我們來安排?”
童錢看四人,四人也都看她,目光之中竟都帶著期待。
童錢頷首,“可以?!?/p>
祁宣睿松了口氣,祁辰宇立刻道:“我馬上讓人去把院子收拾出來。”說罷,快步走了。
已經(jīng)張嘴準(zhǔn)備說自己去安排的祁宣睿只能默默把話咽回去,同時在心里咕噥,老二的反應(yīng)未免太狗腿了。
果然是從商的人,慣會迎合拍馬。
霍嫣然笑了,“大師,我?guī)闳ピ鹤印!?/p>
童錢點(diǎn)頭,跟著霍嫣然一起出了書房。
祁宣睿抬腿就要跟上去,祁老爺子叫住了他,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
“老大,你剛才反應(yīng)很快?!?/p>
“修霆剛好一點(diǎn),大師住在家里自然是更有保障一些?!?/p>
“不過大師的來歷我們絲毫不清楚,為了穩(wěn)妥起見,你安排人暗中查一查大師的來歷。”
“看看她師承哪里,我們以后要想找人也方便?!?/p>
祁宣睿心說他剛才開口留人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根本就沒有考慮那么多。
不過他爸說的對。
他們感激大師救人是真心實(shí)意的,但該查的還是要查。
“兒子這就安排人去查。”
童錢跟著霍嫣然下了樓,等在客廳里的龍虎山二人立刻起身迎上前,“師姐。”
童錢眼神都沒給他們一個,往門外走去。
龍虎山二人連忙跟上,“師姐!求師姐救我們?!?/p>
童錢停下腳步,龍虎山的二人立刻跟著停下,眼巴巴的望著她。
“……”
童錢平靜的眸色里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棄,“她們二人怨念未解,你們被人欺騙壞了她們的事情,她們自然要找你們報仇。”
“想活命,就先替她們化怨。”
龍虎山的二人聽的連連點(diǎn)頭,虛心求教,“師姐,那她們的怨念是什么?”
“……”童錢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懶得再理睬二人,邁步往前走。
“師姐……”
“滾!”
龍虎山如今收的都是些什么蠢弟子。
童錢頭也不回,霍嫣然客氣的對龍虎山的二人點(diǎn)點(diǎn)頭,跟上童錢繼續(xù)領(lǐng)路。
龍虎山的二人忽然有種大家長不管他們的委屈,但也不敢再煩童錢。
“師姐現(xiàn)在肯定覺得我們蠢透了?!?/p>
“解鈴還需系鈴人。走吧,我們再去事情發(fā)生的源頭處走一趟。”
院子本來就是干干凈凈的,祁辰宇叫上了祁管家,三兩下就把院子安排妥當(dāng)了。
童錢暫時在祁家住下。